第10章 姜梨的父親
灌木叢林愈發密集,顧朝華前進的速度慢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何,一群黑色的鳥類撲騰着翅膀從林子裏飛了出來,四散逃跑,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顧朝華停下前進的步伐,後面跟着的兩人也停了下來,這些黑色的鳥斷斷續續的,大概撲騰着約莫三分鐘的樣子,才離散得乾淨。
“這些鳥的叫聲,不僅刺耳……還有點奇怪。”楚絳心說道,“我覺得就像是一串密碼樣,很有節奏的叫聲。”
“嗯,同感。”顧朝華接道,“我們小心一點,多注意周圍環境。”
“好。”身後的楚絳心和黎赤應着。
顧朝華用木棍往前四處打了打,確定沒了黑鳥后,才往前走着。
太陽隱沒在雲層里,天空依舊明亮。
只是溫度卻有下降了些,三人都穿着薄薄的一層,因此對溫度的感應尤其明顯,不過大家現在的目標是要找個安全的容身之所。
然而,顧朝華在一愣神的情況下,一腳踏出去,悶哼一聲,人就掉了下去,緊跟着的楚絳心伸手想拉住顧朝華,身子一歪,也掉了下去,情況的發生只在片刻,腳下的枯枝木葉變成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深不見底。
黎赤來不及反應,人也跟着掉下去,這個黑漆漆的洞口竟然有着來自裏面的吸力,吸力足以把人卷進去。
身上突然多出了綠色的藤蔓,他的身體才平衡着往下掉,黎赤心裏愈發迷亂,難道又是這個藤蔓搞的事情?
因為藤蔓的關係,黎赤很平穩的雙腳站到了洞底,一到洞底,藤蔓就縮進了石壁不見了,洞底狹窄,腳底下留一條可容納一人通過的石子小路,蜿蜒而去,石壁像是天然形成的,裏面怪石嶙峋,和鐘乳石極為相似,不過鐘乳石多數是從頂上垂下來,而這石頭侍從底下往上長的。
顧朝華和楚絳心二人掉下來直接撞到了石頭,正暈着。
黎赤把姜梨放下來,靠着石頭,他便往前將面朝地的楚絳心翻了過來,她的額頭撞破了皮,血滴答答的流着,黎赤趕緊的掐着楚絳心的人中,並且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楚絳心,你醒醒……。”
過了會兒,楚絳心才醒,“啊……好疼。”她一抹疼的地方,倒吸了一口氣,一看自己的手都是血,“我……我這是破相了啊。”
“趕緊上藥,我去看看顧朝華。”黎赤說道。
於是黎赤又繞到另一邊,看顧朝華傷得怎樣,剛一過去,顧朝華就醒了。
“你怎麼樣?”黎赤問道。
顧朝華動了動身體,肩膀到脖子那一截疼痛感最強烈,黎赤見他的樣子,又看到他身下是碎成石子的石頭,便說道:“應該是撞到脖子了,你別動,我看看有沒有異樣。”
顧朝華聽着黎赤的話便沒動,黎赤小心翼翼的將他扶起,然後手摸到顧朝華的脖子,摸了摸說道:“應該是腫了,其他問題不大,能起來吧。”
“能,放心吧。”顧朝華笑道。
“好。”黎赤說著,便起身回到了姜梨的身邊,她的身體冰冷得可怕。黎赤心裏一驚,他伸手放到她的鼻尖,然後在到脖子的大動脈處。
還好,脖子這裏的大動脈還能感受到微弱的脈搏跳動。
“這個石洞……我們上不去,這裏只有一條道,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緊的離開吧,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麼。”楚絳心說道。
“好”。
黎赤背起姜梨,說道:“這次我走前面。”
顧朝華雖然有疑惑,但憋了回去,“那你小心點,畢竟你還背着一個人。”
“好。”
黎赤背着姜梨走在前面,二人緊跟身後。
只是在每個轉角處,黎赤總能看到一點點藤蔓的痕迹,他確定,身後的二人並沒有發現這點,這藤蔓似乎在指引着自己前進的方向。
這裏的怪石頭很多,從地上冒出,一不小心走錯,就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因此,黎赤便跟着藤蔓的指引走着。
他很想知道,操縱藤蔓的人到底是誰?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洞口,黎赤加快了腳步,一出洞口,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就是在那個和姜梨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洞口外全是比人還高的蘆葦,蘆葦的畫竟然是紅色的,比鮮血還艷紅,女人就站在這中間的道路上。
她把玩着手上的藤蔓編織出的花環,似笑非笑的看着出了洞口的三人。
“你究竟是誰?你想做什麼。”黎赤沉沉的問道。
女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不用這麼緊張,我又不吃了你們,禁地的叢林是很危險的,我只是想帶你們取個安全的地方而已。”
“哼,你都話能信嗎?”楚絳心翻了個大白眼,不相信的說道。
“愛信不信了,反正你們也會去那裏,我只是幫你們提前了時間而已,你們要是想靠自己過去,我送你們上去就好。”女人眨巴着眼睛,天真無邪的問道。“還有呢,你身上背着的女人可是快死了,我可是知道怎麼救她呢?”
“你說怎麼救。”黎赤問道。
“看你的樣子好像要吃了我一樣,在這禁地,你以為你們能這麼安全的走着,那是因為我給你們清理了一些東西而已。你們三個還不領情,罷了,要不是看在你背着的這個女人的面子上,我才不管你們呢。”女人懊惱着說道,“跟我走吧。”說著就邁着優雅的步子往前走了。
黎赤想了片刻,跟了上去。
“這……”楚絳心無語。
“我們別無選擇,倒是見機行事,跟上吧。”顧朝華說道。
一直等到女人停下了腳步,黎赤才看到,前面還站着一個人,這個男人是……是棺材裏那個男人!
亦是姜梨的父親。他睜着沒有眼球的眼睛。
女人上前親了親姜梨父親的臉頰,臉上是幸福的笑容。
三人心裏一陣惡寒。
女人看着緩緩走來的三人,說道:“他送你們去安全的地方,你們可別欺負他,不然我會撕碎了你們。”
女人背對着三人一會兒,他們只看到姜梨的父親一雙泛白的眼睛突然出現了眼球,然後女人轉身,說道:“這一路你們最好聽話,別惹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就隨意的走近了蘆葦盪里,不見了身影。
此刻姜梨的父親突然像有了活人的氣息一樣,嘴角揚了揚,笑了起來,只是幅度不大,可也給人後背發涼的感覺。
“你們跟我上船。”男人說道,然後轉身,撇開另一邊的蘆葦,上了船。
原來在這蘆葦後面是一條河,說是船,其實也就是一個竹筏,竹筏也是應青竹削好了給拴緊的。
黎赤率先跟着上了去。
男人撐起了竹蒿。
“先生,您,你還記得李梨嗎?”黎赤問道。他記得當時見到姜梨,他正在為自己的父親守靈,靈位上寫的名字叫李重染。
男人撐着竹蒿的手頓了頓,他定定的看着黎赤,面無表情,說道:“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