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新生活
召德三十五年,京城到底是改天換日了。
而傅諾被吳媽連夜帶出了京城。
馬車天一亮,便出了城,由於馬車很是破舊,車夫又打點了不少銀子,官兵便很是爽快地放行了。
一路向南,馬車到了夫人故友的莊子,這莊子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實際卻是收集天下情報的地點。
在莊主百曉生這裏,只要拿等價物去換,便可以打聽到相應的事情,小到找人,大到朝廷秘密,全都一一知曉。
傅諾聞了迷香,又感染了風寒,便接連睡了三日,這才醒來。
她睜開眼睛,看着睡在自己床邊的紫韻,又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周圍。
小聲說道:“紫韻,我想喝水。”
“姑娘,你可算醒了,奴婢這就去給你倒水,李媽媽,姑娘醒了。”
紫韻一邊起身倒水,一邊朝着外面喊着。
李媽聽到紫韻的聲音,便離開掀開帘子進來,看着傅苑有些憔悴的小臉,便趕緊坐了下來,說:“姑娘,你可算醒了。”
說完,便將傅諾輕輕地扶起來了,端過來紫韻手裏的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傅諾喝了幾口,便看了看周圍,說:“李媽媽,這是哪裏,這不是我的房間。”
李媽趕緊笑着說:“姑娘,這是夫人故友的莊子,你感染風寒,便在這裏修養就好。”
傅諾只覺得自己的頭昏沉沉的,她有些迷惑的問:“我怎麼什麼都記不清了。”
李媽怕她多想,趕緊安慰道:“姑娘,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好好休息,想吃什麼,奴婢給你去做。”
傅諾點點頭,說了幾個菜名,便又躺下睡去了。
傅諾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天精神了許多,便迫不及待地穿戴好,在庄頭一家人的帶領下,領着紫韻在莊子裏面四處轉悠了起來。
畢竟自己一年也沒有幾次出門的時候,雖說是已經入了冬,但這莊子裏面,景色依舊格外的好。
層林盡染,大片大片的紅葉不住地往下落,還有熟好的果子,還沒有來得及往下摘。
傅諾一眼就看中了馬場的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騎着她,每天和紫韻每日每夜地瘋玩。
眼看入了冬,莊子裏面的人開始籌備冬天的吃食與衣服。
而傅諾早就習慣了這裏的生活,同樣是自由自在,可是傅苑更喜歡這裏,因為京城裏面的宅子總是死氣沉沉地靜謐。
李媽可就沒有傅苑那般無憂無慮的了。
她提心弔膽的,京城那邊一封書信都沒有,傅諾也總是和她提及家裏是否有書信的事情。
杳無音信,李媽只能安慰自己,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夫人和姥爺只是忙。
從京城裏面出來,也沒有帶着厚衣服出來李媽便張羅幾個村婦,給蘇諾縫幾件厚衣服。
好在從府裏帶出來一隻白狐,毛色甚好,李媽便決定給蘇諾縫一件斗篷,鮮紅色的料子配上雪白的毛領,漂亮極了。
李媽正想着,心裏美滋滋的,沒有留神,針線穿過賴,直直地扎進了中指。
鮮血頓時便溢了出來,吳媽趕緊將指頭含在了嘴裏,村婦見此,出去拿止血的葯。
雖說很快地抽出手,但還是在雪白的毛領上滴了幾滴血,看着在雪白毛領上格外殷紅的血,吳媽的眼皮狠狠地跳了幾下。
村婦很快就進了,幫着李媽止血上藥。
可是李媽的注意力全在這件斗篷上,心疼不已地看着毛皮,心卻止不住地亂跳了起來。
忽然外面進來一個村婦,她朝着李媽行禮,說:“姑姑,庄頭讓咋們所有人過去。說是有京城裏面的大官來了。”
李媽聽了,心裏忽然興奮起來,她覺得是夫人老爺派人接她和大小姐了。
便轉過頭問身邊的丫鬟:“大小姐去哪裏了?”
那個小丫鬟回答:“回姑姑的話,大小姐和紫韻姐姐去後山玩了。”
李媽正打算叫大小姐回來,後來想想,又搖搖頭,打消了注意,便跟着那個報信的村婦,直奔前廳。
剛到前廳,看着桌子上沏好的茶水以及糕點,紋風不動地擺在那裏。
庄頭跪在地上,而他面前,站着幾個身穿白衣的士兵,背着手,一臉素然。
李媽看着這幾個眼生的士兵,還有他們穿的衣服,眼皮又開始狂跳了起來,一言不發地跪在了庄頭的身後。
那些軍官看着跪了一地的人,便問:“人可否到齊了?”
庄頭看了看身後,發現沒有傅苑,但看着李媽一言不發地低着頭,便轉過頭,很是肯定地點點頭,說:“回軍爺的話,都到齊了,人都在這裏呢。”
聽了庄頭的話,那個軍官又很是恭敬地朝旁邊領頭的人行了一禮,諂媚地說:“人都在這裏了。”
領頭的人聽了,只是微微地點點頭,緩緩地打開手裏拿着的聖旨,開始徐徐地念了起來。
李媽用眼角的餘光看着那明晃晃的聖旨,耳朵嗡嗡作響,那個人說了什麼,她沒有聽清,只有駕崩二字,在她的腦海裏面不斷地迴響。
聖旨宣讀完畢,莊子上下氣氣地低聲哀哭起來。
很快,那個領頭人便安排手下的人去搜查莊子,特殊時期,一切不合時宜的東西,都不應該出現。
庄頭點頭哈腰地讓長官坐了下來,他接過來庄頭敬的茶,聞了聞,很滿意地點點頭說:“你們這個地方實在偏僻,找起來真是費勁,差點就遺漏了這裏,不過這茶倒是不錯。”
庄頭連連點頭,不斷地說著好話。
正在說著,傅諾和紫韻便從後山跑了回來,看到屋子裏面滿是士兵,嚇了一跳,便趕快低着頭,順着丫鬟婆子跪了下去。
那個領頭的官兵一看,還有倆個人,便厲聲問身後的庄頭:“不是說都到齊了嗎?這倆個人從哪裏來的?你說說看。”
那庄頭趕緊賠着笑臉,討好地說:“會大人的話,這倆個姑娘是我們莊主的遠方親戚,算不上莊子裏面的人,她們剛剛來的,這一着急,就把她們忘了,望大人海涵。”
說著,不着痕迹地往那個人手裏塞了一個紅色的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