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母親

很快，離職辦完了。因為是私企。像李牧這種突然離職的。李牧也沒有拿到上月的工資。不過李牧不在乎。爽快的不要了。

離開公司，李牧拿起手機查詢了一下。然後買了一張前往SX省的機票。

李牧打算去找自己的母親。李牧的母親是一個叫做李梅的女人。今年四十七歲。李牧的父親是上門女婿，所以李牧隨着母親姓。

六年前父親因為查除了肺癌。原本還算有點小錢的家庭也一瞬間一貧如洗。甚至還欠下了一些外債。這幾年母親一直在工地上務工。刷塗料。

現在雖然雖然外債清了。但是家中也沒有什麼余錢。所以李梅還在繼續務工。為了李牧以後結婚的房車辛苦着。

上了飛機的李牧滿腦子都在想，如何跟母親解釋突然有錢了。如何說服母親這個辛苦了一輩子的女人來蓉城跟自己享受生活。

雖然說有錢了想變得更有錢。但是李牧看着透明屏幕上的那一串零完全沒有變的更有錢的想法。估計再有錢也就只能這樣了吧。

如果把這個數字放到銀行，就算是利息。這輩子都用不完。李牧現在想的就是如何把這個數字減少。李牧已經提了一千萬到自己的卡里了。

可是屏幕上的那一串數字除了數字變了以外，位數都沒用下降一個。二十四位數。這是什麼概念。李牧不知道怎麼比喻。反正他現在應該比任何人都有錢。沒有之一。

下了飛機，李牧直接打了一個的士到了母親所在的工地。看着一片荒蕪的工地。除了灰塵，和一些沒有樹葉的大樹。就剩下一下用綠色防護網包裹的建築。

剛下車，李牧一腳踏下去，全是灰塵。李牧估算了一下。大概有半公分厚。因為SX省這邊風多，所以很多時候風一吹，灰塵到處飛揚，所有的地方都被蒙上了一層土黃色。

現在是下午五點半，李牧也不知道母親住在哪裏。所以只能在工地的住宿樓等待。

剛剛撥打了母親的電話，但是並沒有人接通。

但是這也是常事了。李牧隨時這個時候撥打母親的電話，都沒接。然後下午六點半左右母親才會回電話。李牧也不着急，估計再一個多小時，母親也該收工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陸陸續續有人開始在朝着住宿樓前來。三五成群叼着煙，說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這群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沒有一個人穿着是乾淨的。

不是泥土的土黃色，就是渾身的鐵鏽。又或者白色的漆料，亦乾涸的混泥土。李牧甚至看見許多人眉毛上都沾着薄薄的一層土黃色。

終於，一個穿着被白色漆料包裹住衣服的女人映入李牧的眼前。一米六八左右。和幾個同樣穿着的男人一路走一路說話。豪爽之極。

李梅看着住宿樓門口這個衣服十分乾淨的年輕人，一瞬間就認出了李牧。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麼能不熟悉呢？急沖沖的走了過去。李牧也迎了上去。

看着越來越近的中年婦女。安全帽之下有着一縷青絲漏了出來。只是這一縷青絲被白色的塗料包裹住了。臉上也有着零星的白色斑點。同樣也是塗料。

“媽。”李牧喊出這一聲，突然有些哽咽。

“小牧，你怎麼來了？你不上班嗎？”李梅到沒有在意李牧的表情。反而是疑惑的問道。

“算了，來都來了。先跟我進去。我換身衣服，等會再說。”李梅也沒有過多的糾纏。反而是拉着李牧走進住宿樓其中的一個板房裏。

走進板房，李牧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四張鐵質上下床。有點床住着人，有的床位空着，上面放着一些工具和行李箱。李梅的床在最裏面的角落裏。上床放的是一些行李箱。下面是一根鐵絲，上面掛着一張毯子。估計是睡覺的時候。拉上。外面也看不見裏面的情形。

“小牧，你先坐一下。我去洗把臉。”李梅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的熱情。從對面的空床上拿起一個塑料盆。一張毛巾，然後就離開了這個簡陋的房間。

“小夥子，你抽煙嗎？”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問了一句。熟悉的川蜀話。手裏還遞着一根香煙。

李牧沒有接大叔手裏的煙，連忙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煙遞給了大叔一根，現在房間裏就只有這個老大哥一人。剛遞煙，又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端着一個鐵盆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瓶冰啤酒。

鐵盆里還有着一些蔬菜。但是沒有看見一絲的肉。

李牧連忙也給這個中年人遞了一支。那人也不客氣，直接接了下來。

“老胡。這是？”年輕一點的大漢問了一句。

“李梅的兒子。對了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牧。”李牧連忙回答。

兩人都是川蜀的，李牧也就和兩人聊了起來。不多時，李梅就踏進了板房。雙手還在頭髮上揉搓着。

李牧看着這個時隔半年不見的容顏。因為正直夏日。李梅也脫下了外衣，裏面是一件紅色的短袖。因為洗頭的緣故，短袖也被拉到了肩膀。露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膚色。一邊是正常的華夏人膚色。另一半是有些發黑的暗黃色。

短袖下的手臂上還有着一些肌肉。甚至比李牧的胳膊上的肌肉都結實。臉上更是有了一些皺紋，通體也是暗黃色。這就是自己的母親。

李牧知道，自己母親估計用過最貴的保養品就是寶寶霜了。至於化妝品，那不用想，肯定都不知道怎麼使用。

“媽，胡叔，黃大哥。走吧，我們一起去吃飯。”李牧發出了邀請。李梅眉頭一皺，但是並沒有反駁。平時節儉慣了。雖然一起生活在這個小房間裏。但是基本上各過各的。

但是李牧已經說了出來。李梅也不好反駁只得說道：“老胡，老黃。走吧，一起去吃一口。就當是給我這不成器的兒子接風了。”

在李牧的勸說下，兩人最終同意了。黃大哥也放下了自己手裏那盆不見肉的飯菜。

李牧了解到，這個房間裏就李梅，老胡，老黃三人住。

在工地上，這很正常，有些是兩夫妻住在一起。男女混住到一個房間裏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李牧曾經覺得自己住的地方就是一個蝸居。但是看到自己母親住的地方。李牧覺得自己的小蝸居是多麼的豪華。

不多時，四人在一家不大的餐館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