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又一波追兵上門了
誰?
是誰在大白天說瞎話?林鳶沒好氣地回頭,看到莫如幻疲乏不失俊朗非凡的臉,語氣又緩和下來了,“莫公子,我哪有那個能力去改變天下啊,開什麼國際玩笑喲。”
莫如幻卻很認真地看着她:“嗯,假如你是呢?”
這莫如幻出一趟門,怎麼變得神神叨叨了,但既然他鄭重地問,自己也得稍微認真地敷衍,林鳶思忖后,回答:“那我便會歡喜迎接命運的安排,既戴其冠,也承其重。”
既戴其冠,也承其重!
莫如幻平靜的褐色瞳仁里浮現一絲震驚,但又很快釋然——自認識伊始,她身上所表現的智慧、果敢,可不是一般女子所有的特質,現在她應對如此大氣、自信,不正也是她的另一面?
莫如幻看向她的眼光不由多了幾分深沉與探究,但口中卻不正經地說:“對了,我的確是開玩笑的。”
……
林鳶黑線。不過她本身也沒有如此不要臉得把自己對號入座,因此也沒任何失望,只是嘻嘻笑着,啐了一句:“就你皮。”
這個來自21世紀的新新詞彙讓旁邊兩人都愕然不已,林鳶自悔失言,好在對面兩人沒計較,
她打了一個哈哈,糊弄過去。
相對初見小白的疑惑,莫如幻投向小白身上的目光更多了一番篤定,他已經百分百確認小白的真實身份,接下來就是如何將這個重要情報發揮最大價值了。
小白嫣然一笑,“莫公子,你這般瞧着,好像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
莫如幻收回目光,語氣清淡,言辭帶着敦敦懇切:“小白姑娘,出門太遠,家人會擔心,可能會派人找來了。”返程的路上,他見到了一些江湖人士打扮的皇庭護衛在秘密執行搜索任務,聽口氣便是來自凰典國。
小白聽后,失去了素常的自如,她倉皇起身,道:“我突然身子有些不適,先上樓休息。”
林鳶自認知道前因後果,所以也配合著她,並未開口追問。待小白上樓,林鳶徑直望向莫如幻,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比如小白的身世。”
莫如幻輕輕搖頭,情報一旦被外人知曉,便會喪失最初的價值。他欣賞林鳶,但並不代表會為林鳶改變他如夢令的規則。
林鳶哼一聲,帶着些許威脅,“反正不管怎麼樣,不准你說出去,否則……”
“否則如何?”莫如幻饒有趣味地看着她。
“否則我也把你的身份昭告全世界。”林鳶惡狠狠地道。剛才她與小白交流過後,小白的勇敢純潔美麗深深打動了她,於是她單方面決定要好好保護、照顧小白。
莫如幻失笑,他略帶僕僕風塵的臉浮現一絲玩味,這才不見幾天,兩個姑娘建立起那麼深厚情誼,倒也不容易。他下巴朝門口輕頷,“那你先解決他們再說。”
林鳶轉頭,頓時皺眉,低聲嘟囔:“怎麼感覺最近全世界都在找人。”
話說間,三個江湖人士打扮的男子進門就嚷嚷上茶。林鳶堆出熱情的笑,“三位貴客想飲茶藝師現烹茶,還是我喚小二直接倒些涼茶過來?”
“涼茶涼茶。”約是趕時間,這些人毫無心思耽擱時間,茶上桌后,他們眼睛緊鎖莫如幻,又直問林鳶道:“老闆,你這邊最近有沒有招待陌生姑娘,約十六七歲,長得極漂亮,身形如你一般高。”
林鳶本想直接否認,可後來一想,小白已經露面,即便自己不說,金州城總會有人說漏嘴,她何不半真半假,先布一陣疑雲,為小白爭取更多的應對時間。
“嗨,最近真有一個漂亮似仙女的姑娘入住,但昨天晚上有一波人把姑娘接走了。”
林鳶話未落音,其中一男人就急忙打斷,問姑娘去往了何處。林鳶揉了揉太陽穴,蹙眉,似乎在奮力回憶,她道:“當時姑娘可不情願,但我也不好說什麼。當時天太黑,我也看不分明,好像去了白虎街方向?”
白虎街連通西城門,出西城門再行一段山路,便抵達了鳳鈺國界,那凰典人辦事便多了一重嚴重的束縛,他們必須爭分奪秒截住世嵐公主。三人眼神對視,異口同聲道:“速追。”
謊言被他們當真,林鳶不由內心一樂,表面卻依然一副生意人的模樣:“一共30個銅錢。”
“搶劫啊,一壺茶就30個銅錢。”儘管不滿林鳶小店的高價,但還是有人乖乖地扔下一串銅錢,然後大步流星就往白虎城門跑。
林鳶見自己再次成功糊弄一撥追兵,朝莫如幻調皮地眨了眨右眼。
“我說了,我會保護好小白的。”
一旁的莫如幻再次見識她的機智,心裏不由回想剛才凰世嵐的戲言,這林鳶若是生在皇族,與那個對一切都不感興趣的皇子鐵燕青換個身份,該有何種經天緯地的作為呢?
他此次趁着玄青居當家玄烈火60壽誕之機,暗殺玄烈火,扶持其早有異心的胞弟玄清風,行動很順利,他幾乎兵不血刃就解決了玄烈火,並且還獲得意外之喜——莫刀在玄烈火手下救下的“**竟”然是鐵趾國最受寵的皇子鐵燕青,鐵趾一族鐵骨錚錚,最重諾守信,講究有債必償,鐵燕青當時問他與莫刀有何要求,他很直率地提出——他要成為鐵燕青的少傅。
鐵燕青毫不猶豫地答應他。按照禮法,皇子少傅一般都是聘請國內學問最精深高明的老者,這鐵燕青自持鐵趾王的寵愛,並不將所謂禮法放在眼裏,或者是他根本不在乎他能從少傅中學到治國理政之道。
少傅只是一個頭銜,他莫如幻喜歡,拿去便是。那刻,莫如幻甚至覺得只要皇子身份可以更換,鐵燕青會毫不吝惜地把這個頭銜拱手讓人。
摒棄皇後身份的凰世嵐,隨意無謂的鐵燕青……莫如幻不由苦笑,世人爭得頭破血流的東西,他們棄如敝屣。命運的諷刺便在於此——你所擁有的,並不是你想要的;你想要的,恰恰是你最要不起的。
現在他有皇子少傅的身份,便可以光明正大出入在金州城,再也無需擔心鈺司棋的勢力。於明處,於暗處,他都可以更好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