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很久以前開始的悸動(上)
幾個人進入客廳后,晏新鳴的管家請他們入座,之後給他們幾個人泡了茶,並給每人都沏上一杯。
幾個人沒敢動杯子,只有巴老師毫不客氣地拿起杯子往嘴裏一飲而盡,祖宗豪要阻止都來不及:“老師,您不怕有詐嗎?”
“有什麼詐?好喝就行了。”她說著對管家微微點頭笑着說,“真是好茶!”
“老師您這麼喜歡,那多喝點。”管家又給巴老師滿了一杯茶。
祖宗豪允悲:“老師,您要是倒下了,我們幾個就都完了。”
巴老師沒理祖宗豪的話,對管家說道:“你們這邊有麻將嗎,幾個人閑着也是閑着,打打麻將,不是說有詐嗎?”
管家稍稍愣住,而後笑了:“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沒有麻將。”
“那咱們幾個玩麻將抖地主吧。”巴老師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祖宗豪無力地應道:“老師,現在沒這個心思玩……”
“那我自個兒玩。”客廳里很快進入了沉默不語的狀態,除了巴老師手機里傳來的遊戲的聲音。
烏昊寧帶晏新鳴進入他們家的書房,書房的面積跟晏新鳴家的整棟房子面積差不多,如果不是書架上擺滿了書、牆上掛着各種中外名畫,晏新鳴要懷疑這不是私人書房,而是圖書館或書店。大書房的一面是扇落地大窗戶,烏昊寧按了一下手中的一個遙控器,窗戶的窗帘打開了,外面的光線立即把書房照得通亮,之後他又按了幾下遙控器,房內響起了輕柔的西方古典輕音樂。
烏昊寧請晏新鳴在靠近窗戶的那張桌子的一旁坐下,他在晏新鳴對面坐着。
隨即烏昊寧家的傭人端上兩杯香氣四溢的咖啡和一些甜點擺到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晏新鳴又覺得這像是坐在外面那種飲食和看書一體的複合休閑餐廳。
晏新鳴發現烏昊寧正用一種像是含情似水地眼神盯着自己看,想到這兩天從其他人那裏聽到的那些話,全身就不自在起來,僵硬地說道:“有什麼要說的,趕緊說,然後把禧妮還給我。”
“那我開始說了,從咱們的幼兒園時期說起吧。”烏昊寧說著眯眼遞給晏新鳴溫柔的笑,晏新鳴感到無力吐槽:“為什麼要從幼兒園開始說?”
“因為那是我們相識的起點。你來這裏之前是不是去過我很小的時候住過的那個地方?”
“你給班主任的那個假地址?”
“算是假地址吧,但我確實在那裏住過。”
“所以那位老人說的烏姓一家人真的是你們?”
“那你就是聽過她說我以前的事了,她說了什麼?”
“她說一對夫妻是她的鄰居,後來丈夫不知所蹤,她和妻子一起照顧那小孩,但不久那妻子帶着小孩搬走了,差不多這些。”
“那她說的就是我家的故事。”烏昊寧拿起桌上的咖啡,示意晏新鳴也喝,晏新鳴搖頭:“我不喜歡喝咖啡。”
烏昊寧差點把剛送入嘴裏的咖啡笑噴出來:“你不是和霍禧妮經常去咖啡館?怎麼,怕我下毒啊?”
晏新鳴無奈,只好隨意抿了一口。
烏昊寧看着晏新鳴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很小,對很多事都記不大清了,但還是能模糊記得一些片段,還能記得我母親留給我的味道。可對於我母親什麼時候從我身邊消失不見的,我怎麼都尋不回記憶,我的父親告訴我,她病逝了,可是我總覺得她還活着……
雖然繼母對我不錯,還有個很可愛的妹妹,可是我還是感到落寞。從很小的時候就跟着他們那些大人見識了上層社會的各種大場面,早慧的我很小就厭倦了上層社會的奢靡生活,特別懷念跟我母親在一起時那段清苦日子,雖然只是幾個模糊的片段,每次想起都覺得很幸福。
在貴族幼兒園上完小班和中班,我就要求我父親把我送到普通幼兒園去,起先父親很不放心,怕我被綁架,不同意我去,在我的堅持之下,他經過思考,也覺得有必要讓我多接觸外面的世界,以後能更好地繼承柴氏,就把我送到了普通人的幼兒園,並且處理好一切關係,保證我的身份不被泄露。”
“難怪突然在大班的時候轉來。”晏新鳴不禁插話。
烏昊寧接著說:“就是因為在大班的時候才轉去,就一時不知道怎麼融入你們這些早在小班和中班的時候打成一團的孩子裏,加上我還不大習慣跟非貴族的小孩打交道,所以剛到那裏的時候常是一個人,於是懷疑自己的選擇錯了。同時,我羨慕那個和每個小朋友都玩得好的你,你從幼兒園起就是大家目光的聚焦點,我也是從那時起喜歡默默站在一旁欣賞人群中心發光的你。”
烏昊寧說這話的時候,晏新鳴再次感受到烏昊寧熾熱的目光,忙調整了一下坐姿希望能讓自己不那麼彆扭。
“我起先只是羨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目光完全移不開你的呢?大概是那次……有一次我摔了,但其他人都沒在意我摔了,可能是我不哭不鬧,過於安靜,臉上還保持着微笑,他們就認為我沒事,其實我摔得很疼,但我不願意被人看到我的傷口。
我找了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坐下,挽起自己的褲腿,發現膝蓋都摔破皮了,這時突然有個創可貼出現在我眼底下,我抬眼看到一個在陽光下放着光芒的男孩對我說:‘剛才看到你摔得很重的樣子,就跟來看看了,我媽讓我經常備着創可貼在身上,這下起作用啦。’”
注意到烏昊寧再次含情盯着自己看,晏新鳴不禁問道:“那是我?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很正常,你以前可真熱心啊,其他小朋友有什麼事你見到了都會去幫,所以大家才跟你關係那麼好吧,也因為你幫過的小朋友太多了,你不記得幫過我是挺正常的,但我記得就好了。”
“那你後來還處處針對我,都沒一點感恩之心嗎?現在還把禧妮帶走,你做的事就像把我當仇人一樣。”晏新鳴越說越感到窩火。
烏昊寧對此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聽我繼續說。”
“說。”
“你還記得那年的六一節嗎?”
“本來不大記得了,你上次不是剛跟好祖宗說的,我們班表演男女對跳的舞蹈,缺女孩,老師讓我扮女孩。”雖然記不大清往事,晏新鳴自己想想還是覺得這事挺羞恥的。
“你連當時你的搭檔都不記得了嗎?”
晏新鳴發現烏昊寧的笑容有些苦澀,垂下眼皮仔細回想,終於有些印象:“好像不是你吧?”
“就是我。”
晏新鳴越來越確定:“不對,不是你。排練的時候一直是某個我現在想不起名字的小朋友,而且那時候我開始有點討厭你了,怎麼會不記得。”
“可是,就是我啊。”烏昊寧看起來哭笑不得。
“你記憶錯亂了吧?”
“應該是你當時上台太羞恥緊張了,沒看清誰跟你搭檔。”烏昊寧笑容里跳躍起神秘,“上台前我找那個男孩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