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喋血長街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喋血長街中

()在日光下,反着刺眼的光芒,一隊身着柳葉甲的蒙古騎兵自額爾登祖廟中緩緩的走了出來。

孫洛與陳彪的目光瞬間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在隊伍中央挺拔的身影,狹長的雙目,滿鬢的虯髯,一道自左眼角貫穿了整張臉頰一直斜着劃下來停留到了右顴骨的刀疤,將整張臉上的任何柔和色彩都變得令人膽戰心驚。

這就是曲律,寬大的手掌,在馬上輕輕的拍着腰間的長刀,緊抿着嘴唇,雙眉皺起,在眉間打了一個死結,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並不睜開的丹鳳眼格外令人畏懼。

曲律定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在他的身上,孫洛似乎嗅到了意思陰冷的血腥氣息,這絕對是個在戰場上奔走多年的傢伙,而且心思極深。

孫洛在感嘆曲律非同一般的時候,也為自己現如今的局面做出了判斷便做下了結論,曲律的身材在馬上並不顯得高大,但總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在他身上顯現,相比之與坦達碩托,今天的目標更加困難,首先一點,場地,上次雖然在熱鬧的集會上,可是動手的地點已經因為坦達碩托的色心,而轉移到了寂靜無人的野地,至於,對象,也不過單單一人,木化等侍衛,也不過是在事成之後才姍姍來遲,可是今天卻截然不同,四周包圍着來往的行人,曲律身邊十數名精銳護衛,僅僅憑藉,孫洛與陳彪,便是在加上根本看不到人的弗朗西斯科,孫洛實在不清楚究竟有幾分勝算。

為什麼李再興自己不來!孫洛心中罵道。

這確實是件怪事,來到哈慈和林之後,李再興似乎特別忙碌,可是所有殺人放火的事情,卻全都交個自己來做,李再興到底在忙什麼?

孫洛真想找個機會來問問他,可是自從那日在草原上喝了一通酒之後,李再興再也沒有單獨與自己相處的時間,孫洛根本沒有機會把這個問題說出口,李再興到底在忙什麼?

若是他出手,莫說曲律,便是乃馬真后,只怕也不是沒有機會殞命?

孫洛一邊與陳彪將木輪車推到一旁一處較為情景的地方,一邊看着漸漸走入視野的曲律人馬。

兩人對視了一眼,雙雙點了點頭,默契的將遮面的汗巾又向上拉了拉,僅僅留下一雙暗含殺機的眼睛。

人多也有人都的好處,那邊是容易製造混亂,此時在街道上的行人完全不知道下一刻將要發生什麼,甚至於曲律也是皺着眉頭端坐在馬上,緩緩的於護衛中間行走,他似乎在為什麼事情而發愁,因為他擰成川的眉頭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得清晰。

孫洛慢慢自袖子中將一枚火摺子悄然取出,所謂的火摺子,其實是以白(紅)薯蔓浸水中泡濃,取出捶扁,再泡加棉花、蘆葦纓子再捶,晒乾,加硝、硫磺、松香,樟腦等易燃物質和多種香料而製成的。最後折成長扁筒或擰為繩,晚間燃之似無火放在竹筒里,用時取出一晃即燃,很易燃,適合封建時代的有錢人家和帝王。而此時孫洛手中的火摺子大概就屬於這種,但是這是陳彪等人隨身攜帶的軍用物資,在這一時代,軍用和民用的差距也同樣極大,如果是民間常用的火摺子,只不過是用很粗糙的土製紙捲成緊密的紙卷,用火點燃后再把它吹滅,這時候雖然沒有火苗但能看到紅色的亮點在隱隱的燃燒,就象灰燼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長時間不滅。需要點火時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復燃,不過吹是很有技巧的,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氣量要大,這種火摺子如果在此時用來顯然是極為費力,而且易於令人發現的。而軍中配備的火摺子,就沒有如此多的麻煩了。

孫洛將火摺子抽出竹筒,僅僅輕微的一晃動,撲的一聲,微弱的火苗瞬間燃起,就在此時,陳彪的雙手猛然一叫力。

重愈百斤的木輪車,被陳彪豁然舉起。

陳彪的臉頰瞬間別的通紅,雙臂的肌肉鼓鼓的幾乎要撐爆勃勃的衣袖。

“呔”的一聲大吼,整車的馬糞連帶着木輪車,在空中打了半個圈,飛向當頭而來的蒙古騎兵。

就在木輪車飛出的一瞬間,孫洛將手中燃燒着的火摺子猛然拋向車上的易燃物,忽的一下,在火焰觸到馬糞的一瞬間,整個車子猛然燃燒了起來。

其實,雖然乾燥的馬糞是蒙古等草原民族的取火之物,可是也並沒有如此般的容易燃燒,可是這一車的馬糞,早就在拉出之前,被安源均勻的用油脂浸泡過,在草原上迅速的風乾之後,一觸及火焰,便立刻猛烈的燃燒起來。

隨着旋轉,燃燒的馬糞向著四周拋灑,直面着燃燒着的木輪車的蒙古士兵在一瞬間的差異之後,便迅速的展現了蒙古帝國之所以能夠橫掃歐亞大陸的超高軍事素質,排頭的兩名蒙古士兵,迅速的自馬上取出長達一米有餘的森冷戰斧,蒙古人在習慣在戰爭時帶2至3張弓、3個裝滿了箭的巨大箭袋、一把斧,還要帶拖兵器的繩子。而領兵者一般要挎一種其尖端尖銳但只有一面有刃的彎刀,將其裝在精美的刀鞘里。他們所騎的馬均有護身甲,有些兵士的馬也有護身甲。

尤其是在蒙古覆滅了西夏之後,大量的西夏工匠被蒙古人掠奪到了哈慈和林,這使得蒙人的武器裝備,更加先進,戰鬥力更為豐富。

而此時,兩名坐在馬背上的蒙古騎兵,在抽出戰斧之後,打算將飛旋而來的木輪車挑飛,卻不料,在兩人放一出手之際,陳彪的動作更加的迅速。

在木輪車脫手之前,孫洛便將武器迅速的抽出,木輪車放一出手,陳彪自孫洛手中接過自己的長刀,風馳電掣一般藉著木輪車的遮蓋跳到了木輪車的後方,在兩名蒙古士兵剛抽出戰斧之際,陳彪的千鈞之力,早已藉著長刀斬向木輪車。

咔嚓!

一聲巨響,木輪車隨聲而斷,在這一股慨然的力道之下,木輪車上的馬糞,帶着熊熊火焰飛向正對着的蒙古騎兵。

蒙古騎兵雖然身穿柳葉甲,並不懼怕被火焰灼傷,可要命的是,由於是在城中,誰也沒有意料到會有如此突兀的襲擊,一種蒙古兵包括曲律在內並沒有將頭盔帶上。

蒙古的頭盔在外形上作帽形而無遮眉,但在鼻部作一個極大的護鼻器,其狀頗怪。

然而在此時,這種古怪的頭盔眾人也未攜帶,這時的火燒便不容易抵抗了。

激射如雨的火點,向著十幾名蒙古騎兵飛射而來。

前排的蒙古士兵只得揮動着戰斧與長刀抵禦,就在這時,孫洛的身形動了!

如同在水中嬉戲的游魚,孫洛在人群中穿行而過,一輕身,越過了高達近兩米的陳彪,陳彪將長刀咬在嘴中,空出手來,雙手交叉,用盡全力,向上一頂,而恰在此時,孫洛極有默契的單腳向下一蹬,兩股相對的力量,將人在空中的孫洛,猛然加快了前縱的速度。

孫洛趁着兩名前排的蒙古騎兵揮舞武器擋開火焰的時候,緊緊跟在碎裂的木輪車之後,硬生生的破開了防禦陣型,直面抬頭緊盯着自己的曲律。

孫洛手中的承影劍,即便在日光下,依舊冷漠的令人心寒,然而,在孫洛刺出承影的一瞬間,似乎在曲律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笑容,這笑容彷彿是帶着兩分譏諷,三分嘲笑,五分蔑視的意思,這令孫洛的心頭泛起一層不妙的味道。

純黑色的劍尖,距離距離曲律的咽喉要害,僅僅有三指寬的距離,然而孫洛,卻再也無法寸進了。

一股鑽心的劇痛自右肩頭湧入了孫洛的心中,孫洛如同一片風中飄舞的落葉,在空中擰動着身子,一節木質的箭身出現在了孫洛的眼中,整齊的羽翎就在孫洛的臉側浮動。

在右肩的痛楚還未退卻的時候,一陣破空之聲,隨着孫洛左肩的神經絞痛傳入了孫洛體內。

媽的!

孫洛在空中就如同箭靶一般,被激射而來的箭矢扎透了雙肩!

在中箭的一瞬間,孫洛的頭腦,隨着鑽心的劇痛而瞬間清醒,自己若是再不行動,只怕就變成新鮮的刺蝟了,滿身是箭!

在空中擰動着腰肢,孫洛清楚,在空中不受力之時,只有強大的腰腹之力,才足以換來短暫的滯空時間,而這一瞬間,便是自己逃出升天的一線生機!

在這個想法冒出腦海之際,孫洛已然如此行動了!

體內的心齋真氣,瞬間凝結在了腰間,藉著這股沛然如海的大力,孫洛在空中硬生生的轉了一個圈。

就在孫洛於空中翻滾之際,數支長箭連珠而過,都已毫釐之距穿過了孫洛的身旁。

險死還生的孫洛,終於落回了地面,然而,更艱難的情況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自己與陳彪雖然站在了一處,可是身邊,卻被曲律的蒙古騎兵,緊緊地包圍在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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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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