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眾人打坐她打盹
“扶初……?”
耳畔邊突然響起了黎晝的聲音,叫扶初不得不挪移開了目光,她看着黎晝,有些疑惑:“怎麼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吧?”黎晝小聲提了一句,他剛剛看着扶初,居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該有的惶恐:“你是想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了嗎?”
“沒有……!”扶初沒有多想,立刻開口否認了一句,生怕被他們發現什麼似的。
扶初說完后,黎晝和楚漆澤便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特別是黎晝,他一言不發地看着她,眼神之中還存着一抹狐疑。
“我只是身體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休息。”扶初說罷,便悠悠地轉過了身,朝着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
夜色闌珊,扶初獨自一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是久久難以入眠。
又過了一會兒,扶初索性起了身,朝着閣外的小庭院那兒走了過去。
黎明將至的天氣還帶着一絲微涼,叫扶初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她稍稍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坐在了門前的石凳之上。
此時此刻的南古山,萬籟俱寂。
扶初安靜地坐在那兒,雙手托腮,而後緩緩閉上了眼,似在感受着這份難得的寧靜。
忽而感覺到了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地縈繞上了她的身子,千絲萬縷,卻是意外的舒服。
不知過了多久,扶初才慢慢感覺到了一絲困意,她一邊尋思着回屋裏去躺一會兒,一邊緩緩地睜開了眼。
然,一睜開眼,扶初就嚇得一顫——原本空空蕩蕩的庭院,現在竟是多了一位白衣女子。
那女人步履蹣跚,自顧自地垂着腦袋,萎靡不振地向前走着。
扶初的目光落在了那女人的身上后,也沒有半點準備移開的意思——實在是太怪異了。
那女人似乎是注意到了扶初的目光,下一秒,她便突然頓住了腳步,而後幽幽地轉過了腦袋。
無神的目光在扶初的身上停留了幾秒后,嘴角便跟着露出了一絲莫名而又怪誕的笑意。
還沒等扶初反應過來,那女人便驀地朝着扶初那兒沖了過來,她張牙舞爪的,像是想要從扶初身上奪去什麼東西一般。
她的速度很快,快到扶初根本就沒有躲開的餘地。
扶初下意識地抬起了手,遮擋在了自己的面前。一股力量驀然衝撞在了她的身上,她整個人因那股力量而向後踉蹌了兩步,還沒等扶初緩過神,便又是一股強大的抗力將那女人彈了出去。
女人的慘叫聲跟着落入了扶初的耳中,尖銳得叫扶初覺得有些扎耳朵。
扶初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手,眼前的女人正跌坐在了地上,她死死地看着扶初,目光中滿是怨恨。
扶初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目光順着她的身子慢慢向下移去,卻是詫異地發現眼前的女人……沒有腳,她不僅沒有腳,還沒有影子。
“……!”扶初心裏一愣,所以,這是……惡鬼?
扶初指尖微顫,眼中多了一絲警惕與攻擊性,她剛想伺機將這個女鬼解決掉之時,那女鬼便化成了一團輕煙,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她看着眼前的那塊空地,散去了方才被她運上指尖的靈力。
拂曉間,腕上的一陣微光不由得將扶初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此時還沒日出,手鏈上的那圈淡淡的紫光讓扶初不禁皺了皺眉。
她好奇地抬起了手,確認了那光芒真的是從手鏈上傳出來的之後,眼眸中的不解便更濃了一分。
扶初盯着那手鏈,她依稀記得這條手鏈是她原先的師父送給她的,這手鏈陪着她也有十幾年了,於手鏈會發光一事,扶初是毫不知情。
光芒微弱,若隱若現,好像隱藏着一股無盡的力量。
扶初好奇地抬起了另一隻手,而後輕悄悄地在手鏈上點了兩下。
兩下之後,那光芒竟是意外地消失了。
一切又恢復了原先的那般平靜,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扶初稍稍歪了歪頭,疑惑地放下了手,而後朝着禦寒閣走去。
……
南古山的秋,天朗氣清,對扶初來說,也是個極好的放空的時光。
當所有弟子們都盤着腿在那裏打坐的時候,扶初卻在那裏盤着腿……打盹——沒辦法,實在是太困了,誰又能料到,扶初那小腦袋剛沾上枕頭,便被黎晝給叫了起來,說是好久都沒有去練功了,再不出現一下,大家就真以為她死了。
由於沒有睡好,再加上夜間染上了風寒,扶初的困意便更濃了一分。但也好在她不慎染上了風寒,大家對楚暮先前說的“扶初染上了風寒”一話更是深信不疑。
但不得不說,盤腿而坐,曬着太陽,真的是件很愜意的事情,除了……腳有些麻。
扶初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就好像是暖陽下的小懶貓一樣。
“舒服嗎?”忽而一陣低沉的男聲落入了扶初的耳中,將扶初的瞌睡一掃而盡。
熟悉的聲音,讓扶初整個人跟着一顫,腦袋在猛地向前沖了一下之後,她便如夢初醒般地睜開了眼。
周圍的弟子們仍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專心打坐,好像根本就沒有被方才那個聲音給打擾到。
扶初心裏疑惑,但也沒有多想,當她正準備閉上眼繼續曬太陽的時候,餘光突然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模樣清秀,正斂着眸,端正地坐在她的邊上。
一席白袍,乾淨得一塵不染,叫扶初又是一顫——是楚暮。
可他不是傷了元氣,正在床上昏迷不醒嗎?
扶初越想越奇怪,目光自落在了楚暮的側臉之上后,便再也沒有移開過。
暖陽軟軟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若是盯得仔細,好像還能看到他周遭那些細小而又零散的塵埃。
扶初看着楚暮,愈發得有些不明白了,下一秒,她索性向前傾了傾自己的身子,小手跟着托住了自己的臉,直直地觀察着這位師兄,先前的那些問題也一併浮上了她的腦海。
此時此刻的楚暮,在她的眼裏,竟是愈發得神秘了起來。
空氣安靜,眼前人睫毛微顫,他睜開了眼,不急不緩地將目光挪移到了扶初的身上:“師尊是教你這麼打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