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止有穿警服的,還有幾個武裝男在一傍環抱雙臂,眼裏是沉穩和自信,似乎對自身的實力很驕傲,站位和警察貼近,目的應該是一樣,都是來消禍。

除干正事的外,還有遠處湊熱鬧的觀眾,踮腳仰頭,拍照錄影,來滿足好奇心和提取吹噓的素材,那邊的小樹一堆,那邊的樓道一堆,上頭的窗戶也有很多人向下觀望。

秦媚不知道警察為什麼來這麼快,這前後發生的時間不過五分鐘,從呼救到堵門,有快成這樣嗎?

看着二十多人嚴陣以待的和我方對峙,秦媚完全沒經驗,亂說不如不說,這有六個行家呢,靜靜的獃著就是了。

警察說,你們只有兩個選擇,趴着,橫着。

一護衛說,我們是軍方的,天青軍。

警察說,解釋就是死字,給我趴下!

秦媚感覺應該退回裏邊,就短短的幾句話,直接用這語氣,馬上拿這用詞,像是要打起來。可又覺得太慫太掉面子了,只好退到小雪後邊。

拿槍的開了保險,手中無利器者的變化更是把凝固的氣氛結成冰霜。

離秦媚最近的護衛突然肌肉漲起,頭仰向天空,褐色的毛髮從皮下長出,從秦媚這裏看,他身高快速拔高,鼻子和牙全部狼化,一股野獸嗜血的狂暴氣息卷襲秦媚,人對野獸無法改變的提防讓秦媚后推一步,隨後又前踏一步。

他長成了個三米高的狼人。他外貌一直是六人里最“和善”的一個,現在也是最“溫和”的一個。其他五人皆是各種魔化,狼人還有些人的體態,他們一眼看去,如從地獄爬出的暗黑魔物,猙獰怪邪完全脫離了人類的范略,就那個使電的來說,和秦媚想的俊灑形象,完全是兩個極端——八米高的暗藍雙翅飛魔,一衝天際,秦媚只看到他成模糊的藍影,迎着看客的尖叫,飛速往昏暗的天空掠去。

抱膀子的直接用上了生源,也有獸化,但和護衛相比,較之稱貓兒似乎還過凶一些。

一警察弱弱的說,要不先回去把局裏重火器拿來再說?

天雖然暗,但還是有不甚清晰的影子,現在這些影子把門旁的秦媚罩住,讓周圍變得更暗了。秦媚之前聽到異常低沉沙啞的吼叫,現在聽到前面的哪個誰說,想怎樣啊你們?我們是斯文人,只講理不用蠻,你們可以先動手試試。

秦媚想,這“斯文”也是一種文化,真的誰都可以“斯文”。

警察一咬牙,說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殺人不償命也要管十天半個月。

一護衛說一天,不能多了。

警察說這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再讓就只能動手了,頓一會兒,又說,關三天行不?

秦媚,……

崩!

飛上天的藍魔狠狠砸裂地板,地板承受不了衝擊,裂痕四布,遠處的噴泉池水嘩嘩的融於地下。

藍魔說,這個好商量的嘛,都是混日子的不是,剛才多傷和氣啊。

年輕的警察說,我不和你一幫合污。

藍魔說,晚上我去局裏報道。

狼人說,秦媚你等會自己跟上。

秦媚說好,就看見他們離開也不和人一樣,就是不用路,一隻走天路,一隻走地路,四隻走牆壁。從飛屑石瓷和深深的抓痕來看,房屋的主人只怕想打他們。

他們走了,秦媚就成了焦點,得趕快走才行,要是看她好欺負,反悔就涼涼了,警察是團團圍困的,正前不敢走,走左側。

走到警察前方,沒人讓。

秦媚說讓開,我要回去。

出去後秦媚聽到年輕的問年老的,就這麼慫了?年老的說,不然我們打得過那幾人?強的就是……

秦媚對自己說,自己應該不是壞人,嗯,不是不是就不是,才不是呢。

酒店門口上了封條,把全身囊住的工作人員在噴消毒水,滿是**人員,門衛都不見了。

去醫院之前秦媚留過心眼,錢帶在身上,大背包掛在小雪角上,吃住倒沒什麼問題,但隊伍跟不上怎麼辦?

等了一個鍾,有人過來攆走秦媚。

折騰來去,黃昏已至。秦媚猶豫要不要去警局,如果去了,那六人不去,要被關久久的怎辦?可畢竟小雪殺人了,不去太不合道德觀了。

各種問責下,秦媚決定怎樣都要去看看。

問路這事,不管是問的人還是說的人,表達的都不太清楚,加上距離遠,秦媚看到燈下的警察局三個字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秦媚不知道這是分局還是總局,或者說這地方只有一個局子,如果進去后被告說走錯豈不是尷尬了?

猶豫總歸猶豫,到底,秦媚還是往裏走了。

這感覺說緊張也緊張,說平靜也平靜,未知的嚴.肅總令人心情複雜。

從警徽下走進,白瓷地磚,紅旗滿牆,來往的人依舊各忙各的,前方有前台的桌子,只是該坐上面的人已經不見。

秦媚想拉一個人問問,就聽到有人喊她名字。

轉頭看,禁止吸煙的牌子下,六護衛吞雲吐霧,有躺有歪,想起之前有人說過自己是斯文人,秦媚就想笑。

電光護衛說你來了,狼人護衛說坐吧。

這個等待區有三排被強佔,剩餘的座椅不多,都坐滿了,就學沒地坐而靠在牆上的人。

秦媚說我怎麼會沒事,畢竟殺三個人,這不犯法嗎?

一護衛說,我們鎮壓邊陲,軍方關係杠杠的,帝國被入侵我們來擋,有豁免刑罰的幾次權力。

秦媚想到虎狼之軍般的守城軍,好像也是那麼一回事,青州好多人有這樣那樣的故事,真要按刑法來決裁,貌似就要變空城了。

只有電光護衛和狼人護衛喜歡說話,其他人都是喜歡默默的抽煙。

狼人護衛說,說說你的事和那頭鹿的。

秦媚說,那個醫生要綁我,我不肯,扯着扯着就打起來了。

電光護衛說,這頭鹿呢?是那天出現的黑霧吧,看着挺強的。

秦媚說是,它能附身,還能……把東西變怪怪的。

小雪的角都快要夠着天花板了,從神態和外門來看,與活鹿沒什麼區別,誰都想不到這頭畫裏走出來的鹿,之前會是毛絨小鹿。

等了一會,一個警務人員過來,恭敬的說,幾位爺,房滿了,不用住了,你們回去吧。

一護衛說,做壞事怎能沒有懲罰?我們殺人,就要坐牢。

警務說,半天一天也不是個事啊,住外面多好,有軟床有美酒,多自在。

護衛就是不肯,警務只好把七人帶到嚴重超員的牢房。

這男女混搭,老少同關,五張木板床,坐滿了人,牆角中間,滿是衣衫不整的人。

警務說,這鹿不用關了吧?

護衛說,它是殺人犯,在外面栓一夜先吧。

人多,再強行擠進來七人就更多了。

一護衛給其餘人發煙,問秦媚要不要,秦媚說不要,她不抽。

床上的人說兄弟來根煙唄,狗屁警察把老哥關半個月,就是不讓出去,煙癮犯得厲害。

拉過來就是一陣拳腳,隨後對所有床上的說,不下來就腿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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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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