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漁戶張老大
83、漁戶張老大
聽到裏面在喊加油，車外的中年人和眾軍士，也隨着喊起來。
先是小聲，但很整齊，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整齊。
“加油！使勁！”“加油！使勁！”
“哇---”，一聲嬰兒啼哭打破了整齊的節奏。
加油聲，變成笑聲和掌聲。
“生了，夫人生了！是個千金。”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
“恩公，這位小兄弟還真是大夫，他是您的小書童吧，他叫什麼名字，我得好好感謝他！”中年男人握住羅成雙手，使勁搖，猛然想起什麼，“你看我，都糊塗了！恩公貴姓？”
“我姓羅，我叫...”羅成正猶豫間。
“他叫羅勇，我叫程雨。”程雨從車上下來，“去看看你的夫人和孩子吧。”
“小主，恭喜！”
“小主？”中年人一臉疑惑，無暇細想，笨手笨腳爬上車。
“夫人，感覺如何？”
“老爺，自從嫁你以來，今天生孩子是最順的一件事。”聲音微弱，透露出報怨和滿足。
“夫人辛苦，我......”中年人面帶愧色，不知說什麼安慰，突然面上一喜，“夫人，那這孩子就取名叫武順，如何？”
“武順，嗯，預示從此以後，我們武家事事順利，不錯，我喜歡！”婦人臉上出現了笑模樣，點頭同意，“老爺，快去謝謝兩位恩公。”
“對，對，夫人，你好好歇息！”
中年人一番感謝后，便是盛情邀請，程雨正想了解一些外界情況，雖然並不同路，還是答應下來。
交談中得知，這中年人名叫武士約，生孩子的婦人是他的夫人楊氏。
武士約原本在晉州經商，家中資產頗為豐厚，因與李淵熟識，曾在財力上支持李淵反隋。
“如今承蒙唐王聖上龍恩浩蕩，委以重任，前往利州為官，任督都一職。”武士約提起聖上恩寵，十分得意。
“別再提什麼聖上恩寵，這哪裏是什麼當官享福，分明就是流配他鄉，真是事事不順！”武士約話音未落，又招來車內報怨之聲。
“讓恩公見笑了！”武士約尷尬地笑笑，降低了說話聲音。
原來，車內這位楊夫人，出身隋朝宗室，屬於沒落貴族階層，44歲嫁給武士約，自然對唐朝有着強烈不滿。
自從嫁給武士約做了繼室，本不想生育的，未料到很快就懷孕了，45歲生孩子，絕對是高齡產婦，而且還是第一次，那就預示着更大的風險。
按下來一連串的事情，讓這位楊氏夫人更是感覺事事不順。
武士約有位朋友名叫王威，曾與人密謀欲反，做事不密，被李淵發現，早早平息了，武士約因此事險些被牽連。
在楊氏看來，應該還是受到了一點點牽連，才被流放到利州出任督都。
懷胎十月期間，還有一次差點兒流產，好不容易安胎保住了，上任路上又遇強盜搶劫，自己還差一點做了壓寨夫人。
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幸虧遇到程雨，生產還算順利，孩子名字也取得令自己滿意。
“武順！嘿嘿！”此時的楊氏坐在車內，懷中抱着剛剛出生幾個時辰的小武順，不時發出開心的笑聲。
程雨羅成二人把武士約一家護送到利州任上，並未得到更有價值的外界信息，只是到利州時聽說，秦王李世民出來了，被派往紫金關，協助齊王。
第二天，程雨與羅成騎上武士約送的快馬，向渝州進發了。
儘管武士約極力挽留，奈何程雨確有要事去辦，不得不離開。
武士約目送恩公身影消失遠去，不禁有些失落，轉身進了督都府。
拐角處，閃出兩個人來，“我在這裏盯着，你去告知老爺，飛雲寨龍寨主便是被剛才那二人所殺。”
程雨羅成二人，一路沿白龍江、閬水、渝水，遊玩娛樂，並不着急，又行了半月。
這一日，經過幾小時的快速趕路，已近中午，遠遠可見半山腰上房子多起來，此地空氣也更加潮濕，程雨深吸一口氣，能感覺出來，空氣中洪荒靈力十分濃郁。
一般洪荒靈力濃郁之所，極有可能隱匿世外高人。
再向前行，視野頓覺開闊，特別是身側這條河流，河面更加寬廣，水流變得稍緩了些。
隱隱聽聞前方兩股激流相互撞擊之聲，如萬馬奔騰，呼嘯踩踏。
“將軍，快看，沒想到大山深處竟有此等壯觀景色。”程雨手指的方向上，原來是兩條大河匯合到一起，水的顏色，一面是碧綠，一面褐黃。
碧綠的正是左側這條叫渝水的河流，而那褐黃的正是長江。
兩種顏色的河水洶湧澎湃，撞擊到一起，形成的漩渦盤旋着，清濁分明，一個緊挨一個，一個消失，又出現一個，十分流暢且壯觀。
兩水匯合后，聲勢益發浩蕩，一瀉千里，滾滾而下。
在渝水即將匯入長江百餘米處，岸邊聚起一群人。
不斷有人向那岸邊跑去。
程雨他們走得更近了，有人從身邊跑過。
“快點，再晚了就看不見了。”
“我跑不動了，哪有那麼神奇，別聽那張老大吹牛！切！”
“怎麼是吹牛呢，這已經連續十天了，每天都很靈驗。”那人見身邊這位真的跑不動了，便又催道，“你還是快點，張老大可是說了，明天開始擴大生產，今天到場的，都可以帶着一起干！”
“你不是早就想跟着張老大一起幹嗎，多好的機會，別錯過了，我可是不等你了！”
“哎，你別跑呀，等等我！”跑不動的那位，鼓足勁追去。
“前面什麼情況？”程雨隨口問了一句。
羅成伸手攔住一位正向前跑的人，那人使勁掙脫，嘴裏喊着：“別拉老子，晚了就完了！快鬆開，你！”
程雨取出兩顆碎銀子，遞了過去，“這位大哥，莫急，且留步。”
那人見到銀子，頓時安靜下來，只是語氣中還帶有明顯的不滿，“哎喲，你們拉起老子幹啥子嗎？”
“大哥，只是想問問，前面這群人所為何事？”
“你是問這個？”見程雨點頭，那人便把自己所知道的盡數說了出來。
此地有個漁戶，生在渝水邊，起名叫張渝，在這一帶漁戶中，名氣很大，人們尊他為張老大。
十天前，在渝州城中，遇到一位奇人異士，那人自稱能卜善算。
奇人為張老大占卜一卦，預言說，這渝水岸邊，距離入江處百米，某時某分，必能捕到江團魚5條。
這江團十分珍貴，是眾所周知的，一個漁戶，一天若能捕到一條，已經很是稀奇，還一下子就是5條，也太能吹了吧。
江團的珍貴程度，可以這樣說，賣掉一條江團魚，足夠張老大一家老小一個月的吃食生活。
張老大怎會輕易相信，便與那人訂下賭約，如能捕到，便把捕到的2成，送與那位奇人；如若捕不到，那人便拿出錢財，在這南岸修一座觀音廟，保佑漁戶們豐衣足食。
那人還承諾，張老大若能信守賭約，把捕到的漁2成，如約送去，便每日測算下一日捕魚時間，地點。
此事已經堅持十日，每日靈驗，而且，這魚的數量，每日遞增，遞增數量，也很奇怪，每次增加5條，只是這捕魚時間卻每日不同。
“時間馬上到了，老子要走了。”不等程雨同意，那人撒腿跑了。
“將軍，我們也去看看，這事有些奇！”
嗡---，程雨手拉羅成，二人牽着馬匹，瞬間而至，竟出現在跑了那人前面。
“你們，呼呼，你們咋朗個快？”那人跑到人群外，還在上氣不接下氣，露出驚訝的神情。
程雨笑了笑，未做理會。
“張老大，時間到了吧，怎麼還不下網。”人群中有人沉不住氣了。
“不懂了吧，神仙說了，一天中，只有這一個時間可以捕到魚，早一分遲一分皆不可以。”張老大慢悠悠說道，語氣中充滿自信。
與其說是自信，不如說是崇拜，是對那位神仙的崇拜。
“張老大，你說今日能捕幾條？”旁邊有人好奇問道。
“今日是第十一日，待我算來，五、十、十五......”未等張老大算出答案，人群中有個聲音響起來，“張老大，你這樣算帳可不行，用九九口訣呀，55條吧。”
“對對對，55條，我這漁業同盟明天成立，你就給咱做個記帳先生吧。”張老大發現了人才，急忙拉攏。
“多謝張老大，那就說好了，我算是提前加入同盟了。”
“我就不相信，那數字能這麼准，今天必須是55條嗎，不能是54條，或者56條。”
“我更不信，那魚就算是自家養的，也不可能如此聽話。”
“我解釋再多也沒用，你們不信的，還是不信，實話告訴你們，連我自己也不是十分相信！”張老大不想再解釋什麼，後面說的話，如同自言自語。
“世間之事，充滿神奇，不管你信與不信，都在時時刻刻真實地發生。”
“時間到了，現在下網，答案馬上揭曉，很快讓大家見證奇迹！”張老大邊說邊扯起地上一張漁網，做勢向水中撒去。
圍着的人，紛紛讓出位置，不影響張老大操作。
“快看，要撒網了！”
“這次估計沒有那麼幸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