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田甜老師
已經月上中天,雖然是六七月份的天氣,山中倒是不覺得溽熱。不過,最討厭的就是蚊子了,比城裏的蚊子又多又大,一叮就是一個包。朱然後悔沒帶幾盤蚊香過來。
月上中天,朱然看着清澈的星空,一臉的慘然。記憶像是按了快退鍵的影碟機,將這幾十天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轉悠,反反覆復的,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陸菲菲,一個讓他把心都掏出來的女人。他依然清晰的記得兩人初識的那個午後,她笑靨如花;依然清晰的記得兩人通宵繞着城市的大大小小的街道不知疲倦的走,她看頭上的月,他看月下的她;他信誓旦旦的說要為她披上婚紗,她笑而不答。
三年的相處抵不了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希望我們以後還是朋友。俗!真他媽的俗!這麼俗的事怎麼就讓他碰到了呢?他還以為她是天上的仙女,可是如今的仙女怎麼就都下凡了呢?他不願意相信她是這樣的人,他希望她有苦衷,但是沒有!
也許把自己放逐到了這個小山村才能讓自己的心好過一些,渴望身體的痛大過心裏的苦。手機靜悄悄的一天都沒有什麼動靜,湊近了一看,這可惡的聯動,信號竟然為0!這樣也好,把潛意識中的那意思期盼都撲滅了。
啪!手機順着床裏面的縫隙摔在了地下。啪!這該死的蚊子。
這一夜就在這噼里啪啦中度過了,朱然雙眼滿是血絲,不是看金瓶梅看的,而是被蚊子鬧的!天已經透出藍盈盈的亮色,蚊子像狼群一樣開始退卻,朱然終於可以稍稍眯一會了。但是天不遂人願,一陣鈴聲打碎了他的美好的願望――這破山溝竟然還有學校?!
睡是睡不成了,朱然只得坐起來,將那本金瓶梅翻得嘩嘩直響。
“小朱!”張朝文離着老遠就叫開了,“走,到我家吃早飯去。”村中的人早飯吃的很早,因為還要忙着在日頭出來前下地幹活。
吃完早飯,村長張朝文領着朱然轉悠了以下,碾石村也算是這片方圓內比較大的村子了,近百戶人口,四百多口人丁。但是“勞力”常年在外打工,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回來。平時在家種地帶孩子的都是婦女老人。
“小朱啊,你看這滿山的果樹,莊稼漢的土方子濟不得事,一個合抱粗的樹結出的果子稀稀拉拉的,再被蟲壞上幾個,產量低得可憐,你是城裏來的大學生給整個法子。”說完,張朝文那雙滿是希冀的眼神定定的看着朱然,在他想來,大學生是喝過很多墨水的,那本事大着呢,稍微動動嘴巴那果樹還不像抽了風似的往外冒果子啊。
要是換個農學專業的畢業生也許還能口若懸河,侃侃而談,但是朱然是學什麼的?金融!對於果樹的了解還不如村裡光腚的孩子。難道對這個一輩子到過的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的張老村長講股票、期貨、融資、保險什麼的那是對牛彈琴,狗屁不通。
想是見到朱然的難堪,張村長又轉了話題:“小朱啊,山地不比平常,貧瘠的很,莊稼收成還夠不上吃的,村裏的壯小夥子整年整年的要到外面討生活。有什麼方法提高莊稼的產量?”
朱然:“呃……”
張村長:“山裏的房子太不結實,擱不住雨淋,年年都有村民被砸壞,你看有什麼辦法?”
朱然:“呃……”
張朝文:……
朱然:“呃……”朱然的臉紅得幾欲滴血,“百無一用是書生”啊,這句話看來不僅沒有過時,然而愈加的成為真理!把一個學金融的大學生丟在這樣一個小山溝溝里,除了多認幾個字,其他一無所長,甚至連把子力氣都沒有,估計朱然的力量掰手腕都掰不過村裏的婦女!
張朝文咽了咽吐沫,那張痛苦的黑臉讓朱然都沒有膽量去看――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張朝文好不容易盼來個識文斷字的大學生,可是這位大學生除了識文斷字其他什麼都不會!杯具啊!最後無奈的張朝文終於有了主意:“小朱啊,平日村裡也沒有什麼事,鎮裏征糧收費的時間還沒到,你要是有空,不如就到學校里給娃娃帶帶課。”朱然才知道,村裡果真是有學校的,不光是碾石村,附近幾個村子的孩子也都來上課。老師只有一個,去年從城裏來的,辦了這個學校。
對這樣一位老師,朱然是非常敬佩的,他和自己不一樣,不是為了躲避感情的創傷,隻身一人來到這個窮山溝里創辦學校,不要任何的工資,這樣高尚的情操還真叫他慚愧無地啊。
“田老師,田老師!”張村長帶着朱然向學校走去,老遠就叫起來,感情這老村長有這個習慣,山裡人的嗓門還真是沒說的。平時通知個什麼事的,又沒有廣播、電話的,難道要一家家跑過去?不用,找一個稍高一點的石頭,跳上去,雙手掐腰,腆着肚子吼上這麼一嗓子,從村頭到村尾都聽得清清楚楚。這也是老張能夠當上村長的最大原因!
“村長,您來了。”打屋子裏姍姍走出一個人來。齊肩的長發整齊的披散着,一條乳白色的長裙,蠻腰不盈一握。竟然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
“田老師啊,你前兩天不是讓我找個老師幫忙嗎,我今天給你找來了。這是新來的朱副村長。這位是田老師。”
“歡迎你,我是田甜。”
“你,你好。”沒有想到這小山村中竟然有一位如此美麗脫塵的女教師,朱然稍稍的愣了一下,但僅僅是愣了一下而已――陸菲菲的背叛讓朱然對於愛情,對於女子都有些不太信任的懷疑。
屋子裏只有十多個孩子,高矮不一,大的十四五歲了,小的只有四五歲。看到朱然的疑惑,田甜笑道:“村裏的成年人為了其他的孩子回家幹活去了,學校太小,只有這一間校舍,也就沒分什麼年級,這課是輪流上的。你來了就好多了。”朱然心下笑道,這下可好,自己這個副村長立馬降格成民辦教師了,不過他對於這個從來就不看重,田甜比起張朝文也要耐看一些,所以朱然心底里倒沒有什麼不高興。
“朱副村長,麻煩您改一下孩子的作業。”田老師微笑中含着疏遠,朱然自然看得出來,卻並不在意:美麗的女人總是擔心自己的容貌會惹來不良人的覬覦,或多或少的總端着戒備的架勢,累是不累啊。這還不算什麼,最怕的是一些女人長得醜陋無比,畫像帶在身邊可以辟邪,掛在床前可以避孕,還時刻雙手緊緊捂住胸口似乎怕人非禮似的,真不知道她遮擋的是平鍋煎出來的雞蛋一般的Ru房,還是那茂密的胸毛!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