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焚人
()女子聽到聲音驚愕的轉過身來,當看到翟讓痴迷的眼神后,雙眉微微的一蹙,僅僅是為不可查的一皺眉便讓翟讓生出許多心疼。這是一張怎麼樣絕美的面龐啊,翟讓從來沒有想到時間竟然還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就算不說前世的田甜、三艷兒等人,自己所見過的美女也不少了,紅遍京城的羽希姑娘,女扮男裝的宮寧,嬌嗔薄喜的秀寧,可是卻沒有一個的身上有着眼前女子這樣的氣質,她聖潔的彷彿天山雪蓮,清澈的彷彿山間清泉,即便以翟讓的齷齪都很難生出狎昵的心思,這一刻,翟讓完全變成了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女子厭惡的看着翟讓嘴角不受控制的流下來的口水,轉身欲走,自然而迷人的清香讓翟讓心神俱醉。
“空谷幽蓮,神仙姐姐,你明天還會再來嗎?”女子經過翟讓身邊的時候,翟讓聞到一股雪蓮一般淡淡的香味。
女子頓了一頓,風鈴一般的聲音響起:“俗物沾染,自然豈復自然?”女子說完輕盈的離開了。
雖然被罵為俗物,但是翟讓絲毫不以為忤,依然發自內心由衷的贊道。
山頂的景色果然開闊,在臨崖的一側矗立着一尊真人大小的石像,下面是一米左右的底座,因此翟讓只有仰望。讓翟讓奇怪的是,這石像卻並非瑤族人信奉的薩拉,甚至他的裝束更像是一個漢族人。石像面向一望無際的雲海,彷彿能透過層層迷霧看到遙遠的未來。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翟讓卻生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曾相識的感覺,壯志未酬的哀傷,讓翟讓沉吟許久。
不過,讓翟讓倍感可惜的是,從那天之後那女子再也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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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今天一早有很多瑤族人來參軍,收還是不收?”說來也奇怪,本來瑤族人擺出了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派頭,但是今天一早突然有很多人來參軍而且還是三兩成群的,不由不得人不奇怪,所以孫必成才會派人來詢問翟讓的意思。
“收!為什麼不收?記住,思想教育工作一定要做好就是了。”翟讓懶洋洋的說道,現在各項工作都有人負責,最輕鬆的反而是他了。
“大人,瑤民擺出祭台聽說要燒活人呢!”一名衙役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說道。
翟讓無奈的搖了搖頭,汪秀寧到底在忙些什麼?她建立起來的風聲探聽來的都是這些消息?
“就沒有一些更隱秘更有用的消息了嗎?”翟讓試探着引導道。
“有,大人。”
“哦?快說來聽聽!”翟讓眼睛一亮,原來是自己小瞧了風聲,人家是深藏不露啊。
“更隱秘的有城西王三家的母雞在劉四家的雞窩裏下了一個蛋;城東李二麻子的臉上的麻子一共有一百八十二顆……更有用的是城北張寡婦偷人了,姦夫就是李二麻子……大人?大人!你怎麼走了?”
其實翟讓也清楚,建立一套情報系統又豈是那麼容易的,無論是人員的選擇和訓練,信息傳遞的方式,內部密碼的編製等等,自己還是太操之過急了點,這段時間忙的秀寧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真是太辛苦她了,以後一定要妻妾成群了,一定要多在她的房裏宿幾晚,以彌補今天她的付出。
翟讓嘆了口氣,突然叫道:“翟喜,剛才那人說什麼瑤族要擺祭台燒活人?是不是真的,陪我看看去。”
城中的廣場上架起了高台,一個披散着長發,腳束銅鈴的巫師正在投入的甩胳膊蹬腿的抽風一般跳着大神,周圍聚集了至少五六百人。高台的中央豎起一根柱子,柱子上綁着一個只有四五歲大小的小女孩,女孩的腳下堆上了柴禾,似乎真的要燒的樣子。
突然,巫師站定,雙目緊閉,口中年年有詞,接着有虔誠的跪了下來,台下所有圍觀的瑤族人都跟着跪了下來。
“去問問怎麼回事。”翟讓沖翟喜努了努嘴。
翟喜一會便轉還回來,“大人,瑤人說是這女孩衝撞了薩拉,所以要執行火刑以洗刷她的罪責。”
“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衝撞了薩拉?薩拉又是怎麼告訴別人他被衝撞了?是託夢還是寫信?”翟讓的話里滿是諷刺,對於鬼神這玩意他壓根一點都不信。
“據說是孩子的臉上有薩拉刻下的烙印。”
“烙印?”翟讓湊近了一看,靠!那不是出疹子嗎?在屋裏呆一周不見風就好了,用得着燒人嗎?
巫師大叫一聲,好像非常疲倦似的――廢話,你跳這麼久你也累!這時,一名瑤人手持火把,像傳遞奧運火炬一般鄭重的走了上來。
“等一等!”翟讓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一下去,一撩官袍便跳上台去。
“翟大人,我們瑤人的事請您不要插手。”原來是扎布長老,剛才他一直站在台下,所以翟讓沒有看見他,同時站在台下的還有遮着面紗的聖女,對這個女當家,翟讓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現在一見她竟然主張燒死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更是怒火中燒,大聲喝道:“你們無權抹殺一個無辜的生命!”
“翟大人,這裏不是的知府衙門,請你自重!”大長老冷冷的說道。
“大長老,這裏不是我的府衙,同樣不是你的聖廟,你也不是孩子的父母,她的生命並非你賜予的,你同樣無權抹殺,也請你自重!”
“她的生命是薩拉賜予的,也可以被薩拉所剝奪。她的父母就在下面,你可以問問他們同不同意。”
翟讓看向大長老手指的方向,果然發現一對相互扶持的夫妻哭的淚水連連,泣不成聲。
“你們就這樣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活活燒死?你們還算是人嗎?”
“他們是為了全族作出的犧牲。”一直沉默的聖女突然說道,話語一如既往的清冷平淡。
“狗屁,你為什麼不為全族犧牲一次!”翟讓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滿口仁義道德,集體利益,實際上卻心狠如蛇蠍的人,翟讓一步步逼近聖女,他想看清楚這樣一張面紗之下隱藏着怎樣歹毒的面孔。突然翟讓聞到一股淡淡的自然而迷人的清香,這香味有些熟悉,像極了那天在山頂遇到的女子身上的香味,難道――
“如果是薩拉的旨意,我隨時可以犧牲。”如此惡俗的話從聖女口中說出,給人的感覺真誠、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