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萬愜依心潮安
“今日便啟程?”
她方與他用膳不久,就被他帶着在府中散步着。可越是陪着他一同,他卻越是往府外的那條路步步前行着。
有所察覺的她,才緩然停下步伐一番詢問着,才得以知曉,他竟然今日便要準備出發前去安城。
反而是她,何事都不知曉,他這幾日倒也未曾提及何時前去。
如今如此突然,她甚是有些不適。
“怎麼,可是不願?”聽她這驚詫之言,不禁地抿然一笑着。
“並非是。”為了前去安城,她一直都不敢如何對赫連燁提及此事。可如今,他做事太過謹慎,倒是也抓不住任何的把柄。此次前去安城,她已經將消息放出給淮王,可偏偏那兒卻一點動靜都不曾有過。
那一日見得宮宏宇,倒也只是匆匆一見后,便再無任何的交集。
只是對自己說得‘萬事小心’。
皆是不知,這‘萬事小心’,所說之意可是前去安城?
她正想細細問道時,他便是早已離去。
似乎,他們二人只是萍水相逢之人罷了。
自從姐姐離世后,淮王對她的態度已經更為的冷戾。似乎只是讓自己辦事,至於何事,卻是從未相告半句。
以往的一枚拿捏在手中的棋子,如今卻要變得一枚廢棋。
無奈地,倒也只能暗自笑着罷了。
目光漸漸地看向於赫連燁,淺然地笑意,緩緩而開口道來:“而是前去安城,臣妾還未準備何物。可等些時辰,臣妾也好……”
“你只需跟着本王便可,無需準備任何之物。”他特意不曾告知她,皆因他早已為她準備了一切,她自當全然放心地在安城游耍五日。
既然是她的所求,他自當竭盡所能的替她達成心愿。
皆是不知,她可否喜歡?
“倘若王爺所需的,並非臣妾想要的該如何?”
無需準備?
在這寧王府中,她何曾不是過得愜意萬分。可偏偏,他將所有事都安排妥當,唯獨自己卻何事都不知。
他又不曾知曉自己究竟所需何物,就如此決定,這未免太……
亦想繼續開口一道時,雙目注視着,二人相互對視的那一瞬間,她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赫連燁瞧她不知所言,淺然而笑揚的弧度,皆是寵溺。
將她的身子輕柔地摟入懷中,語重心長輕聲道來之:“此次絮兒與你一同,本王早已吩咐於她準備,你又何必如此擔心。”
絮兒?
聽得后,她的心中自是萬分的竊喜,卻是心中不解罷了。
“王爺這一次,怎麼讓絮兒同行?”
“難得出去,你身旁又沒說話的人,本王自當找個人前去伺候你。”
絮兒是她所救,想必對於她的信任遠遠比得上她們二人。既然如此,此次前去安城,他自當何事都必須妥當處理。
讓絮兒前去伺候,想必這五日,她定不會孤獨。
伺候?
不知,他這番做法,可是虛情假意,還是別有用心?
如此想他,倒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畢竟,他所做的任何一事,不都是為了哄得自己開心而做得此事。她自己又何必如此去想他。
這樣一來,反而自己成了那忘恩負義之人。
‘你這一生,都不能辜負寧王對你的心意。’
這句話,在姐姐臨死之前,她特意輕聲叮囑。而這句話,一直停留在耳畔回蕩卻不曾離去。
可她也不知為何,對於他終究都不曾有着一絲一毫的傷害。
她一直堅信着,只要一人對她好,就會百般的相待。
可漸漸地,她再也不能如此的天真了。
可她知曉,一旦天真的後果便是被人欺騙。
與其如此,她寧可從不心慈手軟,亦要將所有對她好的人避而遠之。
赫連燁的好,她會接受。畢竟,這是她對姐姐的承諾。
她,又怎能輕易的忘卻。
再往前一步,便要跨出這府邸。
可這腳下的步伐,卻自始至終都未曾讓她前去邁過。
唯獨赫連燁一人,早已站在跨入。
嘴角微微上揚而笑之:“王爺不是說要陪着臣妾不離身,王爺不該親自伺候臣妾?”
見她不曾過來,便是特意伸手示意着她。
君歌見況后,亦只好無奈地將手放於他的掌心,聽他那番徐徐而道來之言。
“若要伺候,也該是你伺候本王才是。”
伺候?
她自始至終都未曾有過伺候他人的習慣,反而他如此說來,卻是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此番前去有絮兒相陪。不然,她還真不知五日與他之間該如何相處下去。
“你們怎麼來了?”剛想轉身離去的他,卻是見她們二人前來,擰緊着眉宇不悅而道。
“聽得王爺要與王妃一同出去,妾身想前來送送。”
自從知曉王爺要帶着這個女人出府前去安城,以往王爺前去安城從未讓任何夫人陪同。
這反而寧王府有了王妃后,還不是天天捧在手中,絲毫不曾放開。
漸漸地,她又怎能不嫉妒、恨之。
送送?
她們二人不過只是妾室,又有何資格前來送之。
冷漠相言道來:“王爺有本王妃伺候,你們又何須擔心。”
“王妃做事向來不近人情,萬一哪一日……”
“君歌,我們走吧。”
葉姣儷聽她如此一道,甚是不悅爭執道來時,反而卻見王爺摟着她轉身便是離去。
唯獨留下她們二人孤零零站在原地,心中又何曾不是憤懣。
怒氣地一甩袖子,安華見之,亦只好無奈地追上前去。
漸漸停下腳步的她,回眸見得她們二人怒氣而走。
今日的光線又極其的刺眼,緊蹙着眉宇看之:“你就當真將她們拋棄在府外,她們可是特意前來送行的。”
拋棄?
對於她們,他早已拋棄多年,又豈會在乎這一次。
扶着她的身子上馬車后,皆是緩緩道來:“她們所說的那些話,本王不願聽下去。”
“她們說是可是臣妾,與王爺何干。”趕緊拉着他的身子坐下,亦是依偎在身側,悵然而道的繼續而來之。“不過,臣妾偏偏便是氣不過,也不能隨意罰之。”
“先前的你戾氣如此之重,怎麼今日倒是如此溫婉?”今日的她所言的這番話,他的心中甚是欣然。
溫婉?
她向來都不是一個溫婉之人,又怎會對她們手下留情。
皆因,她不想與她們一番口舌之爭,這未免她太過小氣。一個堂堂的寧王妃,與妾室斤斤計較,太俗氣罷了。
若不是上次經曉月一番提點,想必她自己斷然不會想得如此透徹。
只要心中明了些,又何必與她們爭執。
何況,同在屋檐下,她有法子讓她們閉嘴,亦有法子讓她們乖乖聽話。
掀開着帘子,亦是見得絮兒坐在外邊。赫連燁見之,徐徐道來解釋道:“先暫時讓絮兒在外坐着,畢竟主僕不能同坐一輛。”
“先前臣妾還是奴婢時,王爺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本王待你自是不同,這一點,你無需庸人自擾。”
輕緩地躺在他的肩上,這一刻,她從未如此時這般放鬆着身子。前所未有的鬆懈,她一時還甚是有些不適。
反而他雙手的擁入,躺在他的懷中時,二人便再無開口一二。
馬車內,寧靜地只能聽到外邊細細碎碎的聲音……
漸漸暗沉的天色,一一將其籠罩着。
聽着潺潺地流水,他們一行人早已將其停靠在溪水旁。
燃燃而起的火星,足以照亮着周圍漆黑一片。
“王妃,閣主來了。”
君歌一直把玩着手中的樹枝,聽得絮兒在耳邊輕聲道來,驟然停下,不安而道:“他怎麼會來,如今寧王在這裏,我根本便脫不開身。”
君歌看向這周圍,全都是跟隨赫連燁之人,她根本便無從可去。
何況,他這個時辰而來,定有何事商議,不然便是只是為了見得一面。
若是在寧王府,她自當有機會出去與他見上一面。
可此時此刻,赫連燁便就在身旁。
“可閣主說了,今晚必須要見到王妃。”
“容我想想。”
皆因,此時她還不知該說得何說辭,在他面前矇混過關。
反而是他,在這個時候與之相見,一旦露出馬腳,豈不是……
心中甚是猶豫了幾番后,回眸淺然一笑之:“我想去那邊走走。”
“本王陪你一同。”
“不必了,我想與絮兒一同前去。”見他立即想要起身時,便將其制止道。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強迫與你。”見她如此強硬,他自是不得多加干涉。既然她不願,又何必強求。輕聲咳嗽而叮囑道。“本王限你半個時辰內回來。”
“如若回不來,王爺便親自來接便是。”
半個時辰內?
她不知這一次與梓桐所言何事,而他倒也足夠有膽子一路追到此處。
倒像是,他無處不在。
哪怕想要尋他時,他終究不在。
“你回來,想必這個野雞倒也熟了。”
他的餘光漸漸地能看到她的離開,這番話自是他自言自語的罷了。
嘴角的笑意,何曾不是揚起着一抹寵溺之意。
對於她,每一次相待都極其的愧疚。不知為何,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