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海
雷海狂暴，一望無際。
張玄驚訝的發現，雷電與他擦肩而過卻不會攻擊他，他心裏萌生一份渴望——去雷海深處看看。
想法出現，他的身形忽然消失。
再次出現時，張玄發現自己依舊身處虛空，不過前方不遠處漂浮着一座浮島，浮島周圍縈繞一片大海，海上浮現大量的光影。
張玄發現這些光影是他往昔的記憶，看着光影的變幻，一些被丟棄在歲月長河內的瑣事逐漸浮現心頭。
“我的記憶儲存在這裏，莫非這裏是我的腦袋？”
常常聽人說，記憶是存放在腦袋裏，看着眼前的大海，張玄心中忽然萌生了一個荒誕的想法：“我的腦袋無限大，我在我自己的腦袋裏面遊盪。”
“不過，這怎麼可能？”
張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一個人是無法進入自己的腦袋的。
此地是個了不得的地方，張玄有些激動，加速朝着浮島上飛掠而去。
啵！
穿過大海上方空域的時候，耳邊響起一陣綿長的聲音，這裏有一道無形的壁壘。
落在浮島上，張玄回望虛空，發現遠方的雷海消失了，密佈着光影的大海也消失了。
虛空灰濛濛的，此處居然又是另外的世界，此地他有些熟悉，正是他第一次來訪時的地點。
長這麼大才發現這個神秘的地方，張玄覺得這不是他的疏忽，因為這地方是忽然出現的，準確的說，應該是他被郭江平擊暈后出現的。
“莫非這就是那老頭口中的造化？”
張玄想到郭江平臨死前說的話，不出意外的話，此地應該就是那突然鑽進他腦袋的東西了。
謝東說郭江明是個異人，看來此言非虛，將這麼大片地方塞入人的腦袋，也只有異人能做到了。
“只是，這地方有什麼用呢？”
張玄懷着疑惑朝着浮島內走去，沒走多遠，視野里出現了一座噴薄着紫氣的山脈。
這片山脈雄偉壯觀，溝壑起伏，群山眾星拱月的圍繞着一座擎天巨柱，那是主峰，上面鏤刻着十道蒼涼古樸的銘文。
張玄走到山下，隱隱感受到銘文上面有股壓力，他不認識這些銘文，卻不知怎麼的脫口而出：“這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零，一串數字？”
“雖然不認識，我居然能讀出這些銘文，而且還如此的肯定他們是數字，無比的肯定。”
張玄摸了摸後腦勺，心中疑惑更深了，他斷定這些銘文就是十個數字，卻拿不出任何理由。
逛了一圈后，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張玄有些失望卻並不氣餒，他相信此地並不簡單，只不過他暫時不能發現其中的秘密罷了。
翌日，天色微亮。
如同往日一般，張玄早早地起床，打開了店鋪的大門。
天玄坊的生意很差，很少有人會光顧，店裏主要售賣的是一些破舊的古玩，都是一些地下出土的東西，張玄知道這些東西來路不幹凈，都是些從死人墳墓裏面盜出來的。
店鋪裏面偶爾會來一些怪的人，他們往往會在店鋪裏面呆上數個時辰，聚精會神的觀摩一些貨物后，再與掌柜湯武討價還價一番，會高興的將那些破爛買走。
洗漱過後，張玄打開謝東送來的食盒，取出飯菜放到櫃枱上，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他並沒有等湯武，打從他記事起就是一個人吃飯，從來沒有見過湯武進過油鹽，不過那廝似乎特別鍾愛品茶，閑來無事便會泡上一壺香茶，陶醉的坐在店鋪中享用。
吃完早飯時，天色已是大亮，秋日的清晨，寒霜鋪上路邊的草地，張玄站在窗前看着冷清的街道，路人們神色匆匆，忙得不亦樂乎，不得不說這是個收穫的季節。
湯武從後院走出，朝着張玄吆喝道：“張奴，去給老夫打洗澡水。”
張玄聞言，有些詫異的回過頭，指着眼腳下的鐐銬道：“掌柜的，水井在後院，小人無法給您打水啊。”
他腳上的鐐銬與鐵鏈連接，限制了活動範圍。
“今日情況特殊，老夫就破例將你放開，你可別耍什麼花樣，否則別怪老夫要了你的小命。”
湯武話音剛落，只聽“咔嚓”一聲，張玄的鐐銬應聲解開，張玄錯愕之間，湯武呵斥道：“別愣着，速速去給老夫燒水。”
張玄回過神來，欣喜之色浮上臉龐，急匆匆的朝着後院去了。
當他經過湯武身邊的時候，一道陰冷的氣息瞬間將他包圍，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能感受到天地間有股強大的能量，爭先恐後的進入他的身子。
張玄驚訝不已，想要吸收那股能量，卻始終不得其法。
“且慢！”
就在此時，湯武皺眉道：“小子，你還是待在店鋪里吧，不用去給打水了。”
“咔嚓！”
張玄還未反應過來，那副鐐銬冷不丁的出現在他的腳踝上，與那種奇怪的感覺也消失了。
“掌柜的，您不洗澡了？”
張玄回過頭，疑惑的看着湯武。
湯武冷哼道：“老夫做什麼，還需與你解釋？你不過是個人奴，與街邊的牲畜無異，最好不要多話，否則有你好果子吃的。”
張玄卑微的低下了頭，忙道：“小人知錯了。”
湯武深深的看了眼張玄，又看了眼他腳下的鐐銬，眼中劃過一絲后怕，長吁一口氣后，他離開了店鋪。
張玄坐在店鋪的階梯上，低頭看向腳下的鐐銬，這個陪伴了他十數年的冰冷鎖鏈，看來並不簡單。
這鐐銬不僅會自動解開，而且還會像毒蛇一般爬到了他的腳下，自動鎖住他的腳踝。
當腳鐐鎖上的瞬間，張玄失去了對那股天地元氣的感應，腳鐐能夠影響張玄的感知，着實有些詭異。
在張玄的記憶中，腳鐐從未離開過他的腳，可偏偏就在其離開的瞬間，他便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不同。
湯武的行為很古怪，他似乎需要熱水，可卻不敢放開張玄。
“或許，這傢伙知道些什麼。”
張玄幽幽的吐了口氣，想到昨晚上湯武的怪異舉動，心裏生出了一絲警惕。
他暗暗告誡自己，陌生空間的存在，絕不能讓湯武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