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聲東擊西
次日,長安郊外唐家宗祠。
賀季真走在一千餘人的天策軍隊內,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來自這軍隊的壓迫感,天策軍是由昔日太宗皇帝李世民所建立的,總部天策府設在洛陽,可謂是大唐最鋒利的牙齒,它撕碎了不計其數覬覦大唐國土的敵人。
賀季真行走江湖這麼久、在大理寺這麼多年見過許多名震江湖的武林高手,無數個滅絕人性的兇手從來沒有過如此的感受,那種彷彿赤裸着身子站在大沙漠的寒風下的感受,真切的永生難忘!
將士們步伐統一,盔甲統一,表情統一,眼神更是統一,賀季真很難想像如果自己一個人如果遇見這種軍隊,能夠傷對方几人,“恐怕二十人就能把我...”賀季真心中暗暗嘆道,不過此時此刻他更想知道的是究竟刺客有什麼手段敢在這一大隊人馬之中動手行刺。
宗祠外古松彷彿高聳入雲,看起來得三個人才能合力抱住,宗祠外高高的紅牆與深綠色的古松顏色一明一暗看起來顯得十分莊重,賀季真停了下來,心中的陰霾之情一掃而空,看着眼前這番景色心中不禁暗暗嘆道,“唉,這開國功臣的宗祠就是不一般吶...商賈什麼的陵墓和老百姓的墳頭一比就是天差地別了,商賈跟這唐家宗祠一比又是天差地別啊,人啊...”
賀季真正在想着一個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大人,我看這風使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吊了,也不敢在這陣勢之中來行刺吧?”小高指了指站在宗祠周圍一動不動的將士們悄聲說道。
賀季真聽罷后舉起手背反手就朝小高脖子微微一抽,抽的小高一個激靈,“大人,你什麼時候和李大俠學了這個!冷不防一抽嚇我一跳啊。”小高伸出手一邊揉着脖子一邊對着賀季真癟着嘴說道。
“你小子瞎說什麼,是熊心豹子膽,什麼豹子吊,公門中人注意點!”賀季真嘴上雖然一副說教晚輩的意味,不過心中卻不禁暗暗叫爽,甚至覺得李白這個招數真應該早點學來用用。
“大人,你說的有理,還是小的考慮不周啊。”小高聽賀季真說罷后恭敬的做了個抱拳禮,看着賀季真嚴肅的樣子,賀季真在他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許多。
賀季真回過神後接着小高剛剛的話回答道,“我覺得也是,是不是老李搞錯了啊?這陣勢,我看得來一百個風使才能差不多成功啊,太白兄?太白兄??”賀季真背着手,雙眼環顧了下四周的情況低聲喊道。
“大人,李大俠隨大隊出來不久后就匆忙離開了,你沒注意嗎?”小高低聲在賀季真耳邊說道。
“啊?!”賀季真一聽后嘴巴一張,眼睛瞪得溜圓,不禁拍了拍額頭,“唉,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案件的脈絡和路上有可能遇到刺客的地點,沒注意呀,算了不管他了,他這麼大個人也丟不了,再說了咱們六扇門的加上這麼多天策府的精銳,我就不信刺客敢來?”賀季真話音剛落,周圍的不禁想起了幾聲“咕咕、咕咕”的鴿子叫聲,眾幾個人人不由得心頭一緊,彷彿是在漆黑的路上突然聽到了地府的勾魂鈴一般。
長安城內,將軍府。
幾個黑衣人人正在府內的一間屋子裏面尋找什麼,幾名手持長槍的巡邏小隊恰巧出現,驚呼道:“你們是什麼人?!這裏是將軍府重地,在這裏幹什麼?!”話音一落,幾個人便立刻將槍尖對向這個幾個黑衣人,準備將其拿下。
其中為首的黑衣人緩緩轉過身子,揮揮手示意手下的人繼續尋找,他則看着這幾名巡邏的守衛絲毫沒有膽怯的意思,甚至露出了微笑,是真正的微笑!
“呵呵,我們是誰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你現在就要死了,可以嗎?”說話的人仍然面帶微笑,甚至說出這句話就像是對老朋友說出“有時間多來走走”一般充滿關懷。
“大膽!兄弟們將他們拿...”守衛首領話還沒有說完,回過頭一看立刻被嚇得說不出話來。這絕對是他這一輩子所見過的最恐怖、最詭異的場景!幾個巡邏士兵仍然站在地上,可是他們每個人的頭頂卻都有五個深深的洞,鮮血在頭頂噴出了將近三尺余高,三十餘注血水夾帶着腦漿的“噴泉”同時噴發,血水夾雜着腦漿淋了守衛首領一臉,而在血水之中一個身着紅衣的年輕女子手成鷹爪狀,指尖正在滴着鮮血,伴隨着從天飄落的血水及腦漿翩翩起舞。
這名女子年約十七八歲,她的臉彷彿冬日的雪一般,白的令人詫異,蛋黃般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櫻桃般的小嘴一張一合的唱起了歌,宛若冬日的精靈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能在僅僅一瞬間毫無聲息的殘殺了七名巡邏守衛的女魔頭!
“啊呀!”看着幾名朝夕相伴的同伴慘死的樣子,衛隊長只覺得腦海中“嗡”的一下,憤怒、痛苦、不甘所有情緒都擊中在了槍尖上,只見他額頭、手臂青筋暴起,腳下奮力一跳,這一躍竟然跳了將近兩丈高,他在空中將全部力氣都用在了手臂上,這一槍,包含了他們巡邏隊之間的友情、仇恨,當然還有自己能否繼續活下去的未知,他深知與其跪下死去,不如奮力迎戰,只有這樣他才有活下去的機會,只有這樣他才有為他們報仇的機會!
槍尖迅速劃過空中,發出“呼呼”的破風聲,這股力量似乎連空氣都為之震動!為首的黑衣人看着這一幕之前一直毫無波瀾的瞳孔忽然收縮了一下,顯然他已經對這個衛隊長的身手感到詫異,身後屋內正在搜索的黑衣人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獃獃的看着。而紅衣少女則仍然是面不改色,嘴裏哼着歌,身子轉着圈長長的裙擺隨着身子的轉動上下飛揚,沉醉在自己舞蹈之中的紅衣女子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名衛隊長已經發出了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