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回想初見
“說嘛說嘛!我記得是不是在什麼玩的地方?”陸顏悅追上陳塵一的步伐,像個小孩子一般不住的追問着。
“狩獵場。”陳塵一冷淡的吐出了三個字,語氣平靜,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少許的心疼。
“狩獵場?打獵的地方嗎?”陸顏悅獃獃的思考着,跟在陳塵一的身邊往別苑走去。
“嗯。”陳塵一點了點頭,帶着陸顏悅來到了別苑後院,此時後院之中眾多侍從正在忙於釀酒。
“那是你們倆一起發現我的嗎?”陸顏悅絲毫沒有察覺到陳塵一情緒的變化,還在傻傻的追問着。
陳塵一回過頭,目光深情的望着陸顏悅,似乎並不願意做回答的樣子。而陸顏悅也被陳塵一的反應驚到了,楞楞的對上那雙目光……
莫非,一開始就有陸顏悅所不知的故事?
“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無論過程如何,都是不重要的。”陳塵一認真的說道,避開了問題的答案。
見陳塵一如此有意的避開問題,陸顏悅便不再繼續追問,可內心的困惑卻無法因此消散。
在另一邊,從皇宮離開的宋安曉帶着陸顏悅回到了宋府之中,剛一入府,就有下人來報:“太子、太子妃,之前丞相府來人,說是丞相大人慾約見太子爺。”
下人一邊說著,一邊想宋安曉遞上了一封書信,宋安曉看過信的內容之後,便轉身低頭望向陸顏悅。
語氣溫柔的開口道:“你先回去休息,我處理好事兒就回來。”
說罷,宋安曉轉身就朝外走了去。陸顏悅望着宋安曉離開的背影,眼神複雜至極……
離開宋府的宋安曉,來到了街頭鬧市之中,走進了一家客棧之後徑直走向了二樓的一間屋子內。
屋子內,丞相大人已經換了一身平常衣裳,坐在屋中似乎等到宋安曉多時。宋安曉神情冷漠,入屋后坐到了丞相對面,一言不發的等待丞相大人開口。
“太子爺。”丞相親自替宋安曉斟茶,同時語氣誠懇的說道:“我做丞相這麼些年,自認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聖上的事兒。”
“如今怪我教子無方,教出林若這麼個死丫頭,惹得太子爺與太子妃的不滿,我自認有錯。明日早朝之時,我便會向聖上提出革職一事,今日約見太子,屬實是想幫聖上做最後一件事兒。”
丞相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宋安曉的反應,可奈何宋安曉的面上波瀾不驚,平靜如水,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有關於朝廷之中的明爭暗奪,想必我不說,太子也很清楚,可究竟是何人在背後操控,請恕我不知。不過,朝廷與後宮的關聯,不得不提醒太子,務必小心瑜妃娘娘阿!”
宋安曉聽到這話,眉宇微微一皺,丞相見了暗樂着繼續說道:“早時,在宮中有傳聞,太子召太醫前往宋府為太子妃診治一事,瑜妃娘娘便前來尋過我。當時太子與少爺二人在狩獵場帶走太子妃一事,所見之人也不少,雖說太子爺封住了那些人的嘴,可這天下哪裏有不透風的牆阿!”
“瑜妃娘娘似乎早就知曉太子妃的真實身份了,且當時太子妃先是去了將軍府,百姓之中早就流傳着‘她究竟是太子妃,還是將軍府的二少奶奶’的話題。故而當時前腳太醫出宮,後腳就來了人尋我。”
丞相大人仔細的說道着當時發生的事兒,宋安曉默默地聽着,並沒有打斷的想法。
“當時瑜妃娘娘提出,希望我與其合作,瑜妃娘娘表示:她可以幫忙林若與陳塵一的婚事,可畢竟我已與夫人和平的解除了婚約,並且當時已然昭告天下,定了林若拋繡球的日子。”
“再者而言,我本一心為了聖上,故而當時便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瑜妃娘娘的好意。自此之後便與瑜妃娘娘再無瓜葛,林若本就答應了拋繡球一事,可誰知這後邊的事兒,越來越出乎意料……”
“如今我做好了告老還鄉的準備,這些話兒我肯定是沒機會告訴聖上了,所以只好說給太子聽。只求太子能提防瑜妃娘娘,萬事小心才好。”
丞相一臉真誠的說著,說完后等了一會兒,見宋安曉沒有開口的打算,只好轉身離開。留宋安曉一人思考自己的這些話,可丞相離開之後,鹿鳴便入屋靠在宋安曉的耳邊喃喃了一句。
宋安曉聽到鹿鳴的來報,皺着眉甩手離開了客棧,徑直回到了宋府里。到了宋府之中,就見陸顏悅安穩的坐在後院亭中,正與七七下着棋。
“太子爺,如今丞相都已經倒台了,是否需要找機會將眼前的太子妃也處理了?”宋安曉直勾勾的瞪着陸顏悅,站在身邊的鹿鳴小聲的出口招呼。
“不必,丞相倒台,可檸妃還在,今兒敢這麼明目張胆的約見我,就說明她們還有計劃。”宋安曉冷靜的做出判斷。
“可是太子,若是繼續將眼前的太子妃留在身邊的話,我們接下來的計劃……”
“無妨。”宋安曉說著,眼底的冷漠更為明顯。
“飛鴿與塵一,告知其情況。”
“是!”
宋安曉冷漠的吩咐后,獨自一人回到了寢屋之中,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想起與陸顏悅的初次見面……
那日,本與往常無異,約了陳塵一前往狩獵場打發時間,可卻在涉獵途中驚訝的發現了陸顏悅。涉獵場內本就是飛箭四射,偶爾誤傷都是難免的,再加那日狩獵場內人之多,宋安曉本不以為意。
可在周遭走了許久,發現躺在那兒的人還是沒有離開,感覺不對勁的宋安曉這才緩緩的朝着陸顏悅靠近。當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時,宋安曉愣住了……
一身奇怪的打扮,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身上的傷口還流淌着血液,像是剛受的傷,可氣息微弱的彷彿已在死亡的邊緣……
乾燥的嘴唇似乎好幾天沒有接觸過水了,眼角周圍也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傷口,像是被針扎過的模樣。整個人狼狽不堪,像極了處以極刑的犯人,死後被人拋屍至此。
若是在往常,宋安曉會不屑一顧絲毫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可那日也不知怎麼了,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帶陸顏悅離開?想好好的為其診治?
帶着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陸顏悅與陳塵一見面后,陳塵一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什麼情況?”
“不知。”
陳塵一眼神詫異,繞着陸顏悅看了一圈不可置信的望向宋安曉,繼續追問道:“你不會是準備把這人帶回去吧?”
“嗯。”
“你是瘋了嗎?”陳塵一聽到宋安曉的答覆后,驚的直接罵了一句。
“這個女人一看就是有仇家的,不然絕對是犯了事的。你把她帶回去,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趕緊哪裏撿來的丟回哪裏去!本來就一堆麻煩事了,現在你還想再招一件來嗎?”
陳塵一碎嘴的開口就是抱怨,同時伸出手就準備將陸顏悅丟在一邊,可剛伸手碰到陸顏悅,宋安曉就牽着韁繩掉了個方向。
伸出的手被宋安曉避開來,陳塵一皺着眉,目光詫異,口中的驚訝根本就不進行隱藏的繼續說道:“我的太子殿下阿!你清醒點好不好?你不會真的準備把她帶回去吧?這往後若是招來麻煩……”
“帶回去,先調查。”
“調查個屁!萬一這個女的仇家找上門來,你說你只是想先調查,人家會信?”
陳塵一擺出一副誓死不帶陸顏悅離開的態度,滿臉寫着:宋安曉絕對是瘋了。
可宋安曉就是死活不聽陳塵一的意見,一意孤行非要帶着陸顏悅離開狩獵場,那日狩獵場之中眾多人都瞧見了:當今太子殿下在狩獵場之中,帶出來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子,且帶着離開了狩獵場……
根本攔不住的陳塵一,只能一臉不滿的跟在宋安曉的身後。三人坐上了馬車后,陳塵一望着渾身是傷的陸顏悅,無奈的開口道:“將她帶回將軍府。”
宋安曉聞言抬眼望向陳塵一,不明白陳塵一這話的意思。
“若是真的惹上麻煩,那你作為太子保一個將軍府難道是個難事嗎?可若是你太子殿下惹上麻煩,我作為一個將軍府的少爺,可真沒那麼大的本事保你。”
陳塵一弔兒郎當的開了口,畢竟如今這個身份來歷皆不明,身上除了傷口就再無其他的人,就這麼躺在自己的面前。如果真的讓宋安曉帶回宋府惹出麻煩,到時候陳塵一的身份,真沒什麼資格去保宋安曉的安危。
聽了陳塵一的話,宋安曉默許了陳塵一的建議,將陸顏悅送到了將軍府之後,就自行回了宋府。
當天,宋安曉不僅是派人去封住了狩獵場眾人的口,且還派了多人出去調查陸顏悅的身份。可奈何,無論出去幾批人,帶回來的答覆皆是:無此人信息。
甚至,就連陳塵一那些侍從所查的結果,也是如此。霎時,宋安曉不知自己帶回陸顏悅的這個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了,無可靠消息所帶來的不安,促使宋安曉想讓陸顏悅離開。
可誰知,再次出現變故的,便是陳塵一不願陸顏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