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吧！開、嗷嗚！
從烏彌鎮港口出發，到達卡其藍瑪大陸大概需要三天的海路時間，澤特他們乘上船行駛了兩天，並沒有遇見那所謂的海盜。
新曆5381年8月15日的夜晚。
澤特靠在船邊，眺望着那在月光下看似觸手可及實則遙不可及的海平線。
“澤特閣下，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裏做什麼？”這位答應讓澤特他們搭船的商人叫迪亞哥，是個經商多年的老商人了。
“哦，是迪奧啊，晚上好。”
“澤特閣下，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我叫迪亞哥。”迪亞哥不明白為什麼澤特這麼喜歡叫他迪奧，叫錯別人名字是很沒禮貌的事情。這兩天來澤特一直叫他迪奧，而且是很明顯故意這麼叫的，但是迪亞哥感覺澤特並沒有惡意，所以他覺得這是澤特叫自己名字時帶了家鄉的口音。
“好的迪奧，沒問題迪奧。”
迪亞哥放棄了說服澤特更改對自己的稱呼，“澤特閣下有什麼心事嗎？大半夜的在這裏賞月。”
賞月？澤特並沒有在賞月，但經過迪亞哥這麼一說澤特才想起來今天是8月15日，難怪空中的月亮這麼圓亮。澤特只是看着海里的倒影都能感受得出那月亮是多麼美麗。
不過月亮這東西，澤特也是很久沒看見了。在以前的世界裏已經很少能夠看得到月亮了，更別說是這麼圓這麼大的兩個月亮……
“兩個？”澤特看着水中的兩個月亮，又抬起頭去看着空中，“一個？”
空中只有一個月亮，這是澤特的世界與這個世界共同的常識，那麼水中的那兩個月亮又是作何解釋呢？
隨着“呼”的一聲，一陣陰風吹過，穿着單薄的澤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此時的澤特穿的已經是這個世界的衣服，但是由於穿着不習慣所以他只穿了一件薄衣，那陣陰風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冬日裏凜冽寒風。
“阿嚏！”
“看來天氣變涼了呢，還是回房間比較好吧。”
澤特贊同地說:“這鬼天氣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是啊，月亮都被雲遮住了。”
被遮住了？澤特望向空中，果然月亮已經被雲遮擋住了，但此時水中還有一個月亮的倒影在反光。
等一下哦……那水裏的那個……真的是月亮嗎？
澤特沒有把他注意到的這件事告訴迪亞哥，如果那水中的月亮真如澤特所猜想的一樣的話……那麼此時最好不要發出動靜，就讓船隻這樣靜靜地離開比較好。
在前面的那艘船似乎並沒有人在甲板上，也沒有人發現水中的異樣。
沒事的，就這樣靜悄悄地離開，什麼都不會發生。
澤特是這麼想的，然而事與願違，那水中的月亮突然關上了。
沒錯是關上，就像是關上了窗戶一樣，而不是突然消失不見。
水在晃動，船在晃動？澤特與迪亞哥無法在船上站穩腳步，劇烈的晃動使得兩人摔倒在了甲板上無法爬起來。
“怎、怎麼回事？海嘯了嗎？還是說暴風雨？”
澤特一邊藉助船隻晃動時的力量向房門那邊滾過去，一邊對迪亞哥喊道:“迪奧先生！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很有可能遇上海怪了！”
“啊？什麼？澤特閣下你沒有嚇我吧？海怪在哪？”
澤特靠着門站了起來，但即使是保持站立就已經讓他費盡全力了，“喂！比田野！聽得到我說話嗎？你別告訴我這麼大的動靜你察覺不到！”
“我察覺到了。”聲音就是從門的另一邊傳來的，此時的比田野正在門的對面。
“那你還不趕緊出來看看什麼情況？”
“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堵在門口！我連門都推不開我怎麼出去啊？”
“啊，不好意思。”澤特貼着牆離開了門邊，裏面的比田野這才推開門爬了出來。
即使船隻晃動得如此劇烈，比田野就好像在平地上爬行一樣緊貼着船板。
澤特見狀立馬趴下去抱住比田野，以免自己被甩飛出去。“菲雅呢？”
“我在這。”澤特回過頭看向屋子裏，比田野的尾巴將菲雅捲住，這才使菲雅沒有因為船的晃動而被甩來甩去。
“哇！澤、噗！澤特閣下，你的這條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迪亞哥此時也滾了過來抱住了澤特的腰，厚顏無恥地說道:“這條蛇真穩啊。”
“卧槽你丫的輕點，想勒死我啊？”
“我看是你們倆想勒死我。”
“蛇說話了！”
“放手，不想兩條船都沉的話就給我放開。”
澤特立馬放開比田野，比田野同時鬆開了屋子裏的菲雅，行雲流水地跳進了海中。
隨後，只見海中冒出一條足有兩輛火車般粗細的大蛇，那便是比田野變大之後的姿態。
巨大的比田野扭曲着身體從底部托住兩條船，這才停住了晃動。
比田野從船底抬起頭來，口中吐着蛇信子捕捉空氣中的線索。
“比田野，是海怪嗎？”澤特忙對比田野說:“剛才我看見海里有奇怪的東西在發光，是不是它的眼睛之類的？”
比田野笑了笑，說道:“不是什麼海怪……不，一開始就沒有海怪這東西……我只聞到了一個熟悉的味道。出來吧，獨眼龍。”
獨眼龍？這什麼鬼名字？還是說這是綽號？
就在澤特內心吐槽這個名字的時候，從海中突然竄出一個巨大的黑影。
澤特望向空中的那個黑影，大小保守估計都得有二十米左右，那雙遮空蔽日的翅膀，能夠撕破蒼穹的四隻爪子，以及那淡金色的左眼，是龍！
與之前見到的兩隻飛龍不同，那兩隻飛龍只有後腿，前爪與翅膀是一體，而現在這隻龍不僅有翅膀也有四肢。
澤特依稀記得之前聽琴姬說過，這是龍族之中最強大的一族，能夠引發天災異變的古代龍族。
那空中的巨龍渾身亮黑，口中的牙齒就好像是鋒利的鋸子般嚇人，不時甩動的尾巴就是一條強有力的鋼鞭，被它抽到的話下場就是粉身碎骨。
“好久不見了，比田野，澤特。”
誒？我？澤特一臉茫然地看着那空中的巨龍，指了指自己問道:“你在說我？”
“當然，我原以為你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沒想到你真的又回來了……八年前的仇，今天就拿你的命來償還吧。”
澤特又看向比田野問:“我以前對他做了什麼了嗎？”
“八年前你殺了他妻子和女兒，還打瞎了他的一隻眼睛。”
“……”澤特尷尬地衝著空中的巨龍笑了笑，不停地鞠躬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那是我當年年輕不懂事犯下的錯，可我現在失憶了，嚴格來說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你如果要報仇的話就去找以前的我報仇吧，和現在的我沒有關係。”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變成這麼膽小怕事沒有擔當的懦夫了？”
媽蛋當初的我到底做了什麼事啊？怎麼會惹上這麼可怕的傢伙？再說了我是得有多厲害才能殺了他妻子女兒還能打瞎他的眼睛的？
澤特這麼想着，又對巨龍說:“那是因為以前的我有能力，現在的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對你來說就好像是一隻螞蟻一樣……我當然要認慫啊。”
“笨蛋！你幹嘛說出來！”比田野沒想到澤特竟然天真地將自己現在是個普通人的事情說了出去。
“是嗎？這是真的嗎？”那獨眼龍陰險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真是天意啊！原本我還擔心能不能打得過你和比田野……既然你沒有了那奇怪的力量，如今已不是土地神的比田野也絕對不是我的對手！看來你們是註定要死在這裏了！”
“等一下！”澤特大聲喊道:“雖然我現在沒有了當初的力量，但是我獲得了一份新的力量！可以幫你把你的妻子和女兒復活！”
獨眼龍一愣，隨即那僅剩的一隻眼中散發出渴求的強烈光芒，“真的？”
比田野不知道澤特打的什麼鬼主意，所以沒有說任何話，靜靜地看着澤特瞎吹。
澤特從腰間取出那把沙漠.之鷹，打開保險子彈上膛，然後對獨眼龍說:“這是我回到原來的世界時無意間得到的能夠使生命死而復生的道具，無論死去多久，屍體剩下多少，都可以令他復活。”
獨眼龍喘着粗氣，激動地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
“你以你的名字發誓！”
發誓？澤特這才想起來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都對於自己的名譽很在乎，龍族這種種族更是看中名譽的重要性，所以才會要求以名字發誓。
“我要是能夠復活你的妻子和女兒，你要保證不再找我麻煩。”
“我以卡歐斯卡提考特之名發誓！只要你能復活我的妻子和女兒，我願意作為你永遠的朋友，只要你有困難我拼上性命也會幫你！”
“我以澤特之名發誓，若是無法復活你的妻女，就作為奴隸任你使喚，生死由你定奪。”
“好的！我相信你！”
澤特見這傻子竟然這麼容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話，於是繼續忽悠他說:“你下來吧，要復活你的妻女需要用這道具吸取你的一點生命力，但是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
名為卡歐斯的獨眼龍慢慢飛了下來，把腦袋湊到了澤特面前。此時的卡歐斯認為澤特已經沒有了那奇怪的能力，一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傷到自己分毫。
“睜大眼睛，好好看着這東西中間的小孔。”澤特舉着手槍對準了卡歐斯的眼睛，兩者之間距離不過十厘米。
五厘米……三厘米……
“要開始了，估計會有一點小疼，忍得住嗎？”
“沒事，忍得住。”
“準備好哦。”
“來吧！開、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