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少女
由於怕熊老一在山腳下埋伏,柏東青捨近求遠,足足繞行十幾天,從玲瓏山背部離開山谷,一路東行。
據村長說,玲瓏山東行百里,便有宗門駐守。按照柏東青的天賦,進入宗門,絕非難事。只要拜入高人門下,一切便有轉機。
然而柏東青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繼續東行,因為相距百里,生怕宗門之中有熊老一等人的嫡系,反倒容易多生事端。思前想後,柏東青決定繼續東行,另尋門派。
依照柏東青的腳力,百里不過一天即到。但是考慮附近可能會有熊老一等人的眼線,所以一路上都是選擇沿途山路行進,因此走的不快。
白天到附近的村子裏備足了乾糧和清水,晚上就到山林野廟棲身,按照柏東青的約計,東行千里,不過數日功夫,眨眼便過。由於考慮到族人的安全,柏東青幾乎晝夜不停的趕路,然而僅僅第二天夜裏就出事了。
由於柏東青貪功冒進,聽信路人的謠傳,深入老林尋求捷徑,結果遇暴雨攔路,被困山林之中。
柏東青冒雨奔行片刻,忽然發現山林不遠處,居然燈火通明,宛如夜市。走近一看,才發現不知哪大戶人家今晚張燈結綵,人聲鼎沸,一派熱鬧非凡。
“深山老林中,竟有大戶人家在此荒山野嶺婚嫁,當真稀奇。”柏東青幾乎沒有出過遠門,對於這種異象僅僅只是感到好奇,卻未生警惕。
走近大院門前,一婦人熱情相邀:“呦,公子這麼晚的天還趕路呢,你看這大雨滂沱,正逢我周家大喜之日,不妨進來喝壺熱酒祛祛風寒。”
柏東青抵不住年輕婦人盛情邀請,只好應允。
“如此,那就打攪了。”
走進大院,院子中擺滿了一桌桌琳琅滿目的菜品,不少人冒雨圍坐,臉上毫無表情,只顧吃吃喝喝,任憑大雨傾盆,這些人紋絲不動。
柏東青面色遲疑,指着淋雨而坐的眾人:“這…?”
“公子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這是我們周府的規矩,公子大可不必詫異,你且隨我來,內堂早已備好豐盛菜肴供公子享用。”婦人看到柏東青不為所動,這才不疾不徐慢慢解釋道。
柏東青覺得怪怪的,自打走進院子,就覺得渾身發毛,頗不自在,眼下心生退意,便遲遲不動。婦人見柏東青佇立不動,連番拉扯幾下無果,毫無徵兆的臉色大變,面向兇狠,哪還有剛剛的慈眉善目。
“公子難不成嫌棄我周家招待不周?為何遲遲不肯進屋?”
柏東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狠了狠心走了進去。難不成還怕了一個區區婦道人家?
走進內堂,一派喜慶,房梁門框上皆掛上了大紅綢緞。桌子上備好了上等菜肴佳釀,兩根大紅蠟燭燃燒着,散發出妖異的藍光。
分明是一派祥和,不知為何,柏東青卻覺得毛骨悚然,頗不自在。
四下打量,這裝飾分明像極了結婚用的洞房。
“公子入座暫且休息片刻,家女稍後便來。”婦人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然後轉身離開。
“留步。”柏東青還想繼續盤問,婦人早已不知去向。柏東青只好坐下,望着桌上豐富的菜肴,不禁食指大動。正逢飢腸轆轆,便不再客氣,大口吞吃起來。
不知多久過去,一陣香風鋪面而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柏東青心曠神怡,一名妙齡少女身着紅衣款款而來。
“夫君久等了。”
夫君?柏東青差點沒被噎死,不由的好笑道:“姑娘,我只是路過此地,你怕是認錯人了。”
柏東青年紀雖然不大,但也知道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正值青春年華,被一個妙齡少女這般稱呼,柏東青小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為了避免尷尬,柏東青只得硬着頭皮說道:“感謝貴府盛情款待,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誰知紅衣少女不依不饒,竟然貼了上來,柔若無骨的芊芊玉手從後面環抱住柏東青的腰肢,小聲呢喃道:“周家規矩,進了周府,你便是我的夫君。”
少女呼氣如蘭,溫熱的口風令柏東青血脈噴張。但柏東青並沒有因此喪失理智,而是將少女推開,強作鎮定的說道:“小姐,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今日打擾,還望擔待。”說完拱手,準備離開,誰知門閂被人從外面反鎖。
柏東青用力晃了幾下,門閂卡的嚴實,絲毫不動。女子又幽怨的靠了過來,柏東青汗毛豎起,趕緊逃離,繞着桌子與女子保持一定的距離。
少女楚楚可憐,玉手輕撫唇齒,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難道奴家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嗎?”
其實說實話,少女的模樣十分俊美,是柏東青目前所見過的女人當中最漂亮的存在。但是這種情況之下,不明不白的成為人家的夫君,這讓柏東青難以接受。
但柏東青年少又不知該如何拒絕少女,當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小姐,你我素未謀面,我怎可能是你的夫君呢?而且我身上有要事處理,不便久留,還請小姐行個方便,容我離去。”
少女臉色逐漸冰冷,但還是美若天仙,一雙美目緊緊盯着柏東青。
柏東青不敢直視,嘆了口氣,旋即說道:“如此,只好抱歉了。”
一拳轟出,木門碎裂。區區木門,根本抵擋不了柏東青的拳頭,轟碎木門,柏東青如獲大赦,快步掠出。
正當柏東青剛出門口,一條紅色綢帶鬼使神差纏繞過來,纏住柏東青腰腹輕輕一扯,居然將柏東青扯回了房間。
隨後,木門無風自動,砰的一聲重新閉合。
柏東青汗毛炸起,這少女用的功夫好生詭異,柏東青奮力掙脫,竟奈何不得。身形踉蹌,被少女再次一扯,居然身體都變得輕飄飄起來。柏東青無處借力,竟被紅綢帶一下扯到了床上。
綢帶像是擁有生命一般,將柏東青四肢綁起,令其不得動彈。
柏東青運氣掙脫,這紅綢帶就越來越緊。
少女面色古怪的說道:“你不要白費功夫了,這條紅綢帶,名為三千紅菱,困住你這個小小煅氣境的菜鳥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究竟為何人?困住我有何目的?”柏東青臉色鐵青,想不到剛出遠門,就被人制住了,這讓柏東青難以接受。
“夫君,不要怕。我早已算到夫君,會路經此地,所以早早在此等候。夫君有所不知,其實我們前生前世就是一對苦命鴛鴦,如今終於修成正果,夫君緣何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樣?”女子玉手輕撫柏東青的面頰,低聲說道:“夫君,你瘦了。”
“謊話連篇。”柏東青自然不信女子的話,當下怒聲叱道:“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咯咯,我怎麼捨得殺我的夫君呢。”少女愛惜的撫摸着柏東青剛毅的面龐,似真情流露,不似作假。
柏東青此刻只能任人魚肉,心中極為憋屈。但肩負這麼多的他,還不想死在這裏。當下腦子飛快盤算,心生一計,道:“小姐就別取笑我了,你看我一介匹夫,怎入的了小姐法眼,如今我身上有一本劍譜,若小姐不嫌棄大可拿去。”
少女聞聲,玉手探入柏東青懷中摸索了一番,將劍譜拿了出來,翻開打量了幾眼,隨即一丟,不屑道:“就這種垃圾劍譜還入不了本姑娘法眼,比較起劍譜,我還是更中意我的如意郎君。”
得,此時當真黔驢技窮。身上最值錢的,人家都看不了眼裏。
“你到底想怎樣?”柏東青不得不放緩語氣,因為再他看來,少女沒有急於動手,說明事情還有得商量。
“也好,我就不跟你開玩笑了。我想…”少女停頓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先奸后殺!”
柏東青臉色瞬間鐵青一片,恨恨的說道:“妖婦,有本事直接殺了我。”
少女被柏東青罵作妖婦,臉色也變得冰冷起來,默施咒語,綢帶變得更緊,勒的柏東青呼吸困難。
接下來再柏東青目瞪口呆中,少女居然開始寬衣解帶。
柏東青臉色驟變,大聲哀嚎:“女俠饒命。”
“別廢話,快來不及了,趕緊。”說著就要給柏東青脫衣,柏東青自然不肯就範,兩人僵持不下,少女急的脫口大罵:“別的人還巴不得老娘這樣對他,你倒好,放着我這麼美的女子不為所動。”
正當畫面不堪入目的時候,房外突然一聲驚雷炸響。
“何方妖孽在此作惡,還不速速現行!”
“可惡,偏偏這個時候壞老娘好事。”少女臉色不悅,整理衣衫,嬌喝一聲,奔向房外。柏東青得以解脫,從床上跳下,準備藉機逃跑。
剛跳出房外,又是一聲驚雷。
暴雨兇猛,狂風大作。
只看到半空之上,一名妙齡少女,腳踩白鶴,懸浮空中,一身白衣,面容冷峻。
“白如雪,你敢壞老娘好事,定饒不了你。”紅衣少女氣急敗壞的說道。
白如雪,真是人如其名。柏東青看的出神,渾然不知所在的地方已然變了模樣。原本張燈結綵的周府,此時居然成了一片亂墳崗,腳底下竟然是一座墳冢。
再看紅衣少女,哪還是什麼小家閨秀,分明成了一幅森然白骨。詭異的是,此時白骨正口吐人言,一人一鬼劍拔弩張。
柏東青哪還顧得上看她們,一蹦一跳往外逃跑。
只聽得身後兩人激戰起來,你來我往,戰況激烈。柏東青猶豫要不要回去幫助白如雪,畢竟是人家出現才解救了自己,若是這般逃去,豈不落人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