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幼苗成長
“霎”
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驀然虛虛一晃,一個黑衣少年突然出現。
但讓人驚異的是,在這人聲鼎沸、摩肩擦踵的情景下,他就這樣大喇喇插了進去,居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周圍憑空多出了一個人,他就這樣毫不突兀地插入其中。
謝清辭已經把臉上顯眼的金色面具給摘下,換了一套黑色的衣袍,此時腳下生風,步履微動,順着人流走到多寶樓前。
高大峻偉的閣樓下,一名高大的黑袍男子牽着黃牛靠在一邊,帽檐微微垂落遮住大半塊臉,此時正安靜地站立在一旁,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
“阿鐵,我在這。”
謝清辭見到那個男子眼神一亮,找准距離暗自傳音。那男子聽到識海里的聲音登時便抬起了頭,神情微動,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努力尋找謝清辭。
憑着感應,他將視線移向一個黑衣少年。
他張了張嘴,還沒明白主人為什麼換了件衣服,就見謝清辭朝他微微眨了眨眼,然後仿若未覺順着人流而行。
阿鐵福至心靈,他隱晦地瞄了一眼監視的人,摸了摸懷裏的凝血珠。
“砰”
霎時間,他的身邊氣勢燃起,血氣波動,只稍一息,便有一道光芒閃過,站在原地的一人一牛瞬間消失。
“該死,人跑了!”
待到監視之人意識到阿鐵不對勁時,他已經拉着黃牛憑空飛起,瞬間消失在原地,不見蹤影。
他唾了一聲,有些煩躁地朝着身後的人道,聲音低沉:“現在彙報給小姐,人跑了。”
“是。”
……
阿鐵驀然騰空而起,瞬間飛遠。跟着謝清辭的指引,他很快便來到了城池外圍的一座荒山。
“主……”
身體剛沾地,他就看到謝清辭盤腿坐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寶相莊嚴,雙眼緊閉,一派嚴肅,原本的低喚聲不由熄了。
猶豫了片刻,阿鐵拖着因為剛才突然升空有些奄奄的黃牛,安安靜靜地靠近坐在一邊。
謝清辭睜開眼皮,聲音有些急促:“用一顆凝血珠替我護法。”
“是。”
阿鐵馬上點頭,從懷裏拿出了一顆新的血凝珠。血凝珠在他的手裏融化,滲入他的身體,霎時間血氣沸騰,他的瞳孔呈淡淡的紅色,整個人從一個毫無靈氣的凡人變成了一個鋒芒乍現的修仙者。
“嗡”
一聲清鳴,他眼前的世界驀然變得開闊而清晰,百里內一切的一切盡在他的視野之中。他宛若一隻靈獸,正窺視着周圍的一切,寸步不移守護着伴生的靈物。
而謝清辭的神識則遁入了丹田之地,那被她吸收的綠葉融化呈液態,化作一顆水珠滴在那神秘幼苗的根部。
她默默地提氣,運轉着體內的魔氣,緩緩地輸入到丹田,默默地配合幼苗的異動……
……
多寶樓。
徐老高坐在堂上,摸了摸鬍鬚,語氣晦暗不明:
“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把劍險些引起三方混斗,這寄拍人當真是膽大包天。”
唐淑坐在一旁聞言微微一笑,神情淡然自若:“但看叔叔的態度,似乎對此人印象不錯。”
“哼。”徐老翹起白鬍子哼了一聲,神情頗為不以為然:“那小子年紀不大,膽子卻不小,修為也不差,是個可造之材,老夫當然會忍不住多關注幾分。”
“哦?叔叔就這麼肯定那是個男修?傳聞中的謝青可是個女修。”
“那人的臉是純質的,輕易做不得假,除非那人有塑身寶物。但那種東西可遇不可求,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而已,哪有這麼大的氣運?恐怕是和那謝青有什麼聯繫而已。”
唐淑不語,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資料,“宗欽”兩個大字躍然紙上,瀟洒飄逸。
她抿了抿紅唇,美眸中泄出一份笑意,語氣篤定:“但我覺得,那個宗欽肯定是個女修,而且就是那個‘謝青’本人。”
徐老微微挑眉,“你就這麼肯定?”
“直覺。”唐淑微微仰頭,語氣不疾不徐,充滿着自信:“我的直覺向來很准。”
“此人怕是已經被那個大小姐盯上了,若是他有難,不妨可以出手幫幫他。我覺得,那一定是非常值得的買賣。”
……
城主府。
形容枯槁的少女躺在大床上,她的雙眼緊閉,神情宛若失水的魚,微微張開已經失去血色的小嘴,看上去似乎有些呼吸困難。
她的衣衫凌亂,裙擺敞開,露出瘦小蒼白的身體,上面留着一些不太明顯的紅痕和青紫。而她的身邊躺着一個渾身赤裸的青年,身體已經凹陷了,渾身呈青黑色,一身陽元耗盡,渾身靈氣盡失。
“噠”、“噠”、“噠”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徐徐而來,那躺在床上的少女卻恍然未覺,身體一動不動宛若死屍。
沒有人注意到她纖細的睫羽微微顫了顫,眼角隱隱含着一粒水光。
“沒用的東西!”
那腳步聲的主人停了下來,手中鞭子一揮,將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青年一把甩出十丈遠。那青年的身體像一個娃娃,就這樣在地上順勢滾了幾滾,然後“砰”的一聲撞到門檻方才停止,狼狽又脆弱。
趙丹敏看着那具男人軀體如此狼狽的樣子,方才覺得自己心中的惱恨淡了些。她收起鞭子,眼中滿滿的戾氣轉化成溫柔和心碎,伸手將躺在床上少女的衣裙系好。
當手指觸到少女冰涼肌膚上破碎紅痕的時候,她眼底的傷痛又多了幾分。
她將自己的手掌捏成拳頭,壓抑心中的戾氣,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外面的僕人經車熟路將那躺在地上宛若死狗的赤裸青年給抬走,神情漠然,顯然已經見怪不怪。
趙丹敏將少女溫柔地抱起,看着床上一片狼藉,她的眼底黑沉。
她冷聲吩咐:“把這張床扔了,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隨即便快速離開。
她抱着孱弱的少女疾步而行,看上去頗有些急促,但是那步伐卻快而穩。走過熟悉的過道,穿過廊前的橫樑,她有些急忙地推開了一扇門。
裏面坐着一個人,一身白衣如雪,拂袖葯香入塵,腰間懸挂着一枚卷草青璧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