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流言蜚語,最堅實的後盾
下午的時候,安若和祥祥還是一起去逛了趟商場。學生黨沒什麼錢,但安若還是痛下心買了一個包包。祥祥對逛街並不熱衷,只是單純的陪同。
所以這天下午,兩個人的戰果,除卻手裏剛從書店買回來的梯隊參考書和一隻包就再無其他。
當然,Susa
家境很好,或許看不上這麼一隻包,但作為受邀方安若也不能空手而去。
安若回校之後就把它放進了衣櫃裏,離Susa
生日還有幾天,提前買好有備無患。逛了一下午的街,安若和祥祥都有些脫力,手挽着手的去了食堂。
下午五點半,食堂正好在放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若總覺得自她們進來之後總有人的眼神往她這邊看,伴隨着交頭接耳的私語。
祥祥在安若的跟前排隊,微微傾身,一手捂着嘴;“誒,他們是不是在說你啊?”
安若面容鎮定,波瀾不驚,淡淡道:“不知道,隨他們去吧。”
但安若這番清者自清的姿態在旁人看來卻是格外的刺眼,斜對面的一個女孩,放開了聲音,朝着安若譏諷道:“還以為是多清高的人呢?哼,可笑。有些人啊,不過是表面清高,背地裏可比一般人都要放~盪,一手抓着富家公子,嘴裏還要叼着陸學長,心不要太高。”一番話說的響亮,說完還朝着安若投來鄙視的眼神。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誰都知道她說的是誰。一旁的討論聲更大了,她身後的女孩子拽了拽她的袖口,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那女孩如今正在興頭上,卻是這麼也攔不住,一把甩她身旁之人的雙手,上前幾步,站在安若跟前,雙臂環胸,上下打量着她:“長的也不怎麼樣,身材就更別說了,你憑什麼去勾引陸學長?沒看出來臉皮還挺厚的啊。”語調充滿着憤恨。
安若很不喜歡她打量自己的眼神,再聽到她的一番話,眉頭蹙的更緊了。抬眸正色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子,臉龐清秀帶着些嬌氣,此刻的眉宇間觸目所望滿是嫉恨的神采,開口:“同學,你現在已經構成了誹謗罪和侮辱罪,根據《刑法》第246條規定,犯本罪的,可處15日以下拘留,兩百元一下的罰款,情節嚴重的,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在場的這些同學都可做人證,你想試試嘛?”
法律系的高材生,向來都是這樣不出言則已,一出言必能傷人三分。此刻安若語調平淡,古井無波,可是看着她的一雙眼卻透着銳利,想把利劍彷彿剎那間就能穿透她的心臟。生事的女孩,心下一晃,睫毛不住的顫動,不敢再去看安若的眼,雙腳不住的頭腿了幾步,半晌故作硬氣的吐出了磕磕巴巴的幾個字:“我..才不怕你了。陸學長被你矇騙了,我不會。”
安若嘴角勾出一抹淺笑,帶着明顯的嘲諷:“同學,我不輕視暗戀。這是每個少女內心最美好的幻想,只是喜歡一個人如果沒用勇氣去表達,一切都是徒勞。你喜歡陸埮,可以用行動去表達,不要在心裏意yi
,把自己帶入成他的女朋友,在我面前對我義憤填膺。愛,很美好的,麻煩不要打着愛的旗號作者些傷人的事情。”
少女被當眾戳穿了心思,食堂內落在兩人身上審視的眼神越來越多,就連打飯的阿姨目光也着好奇,跺了跺腳,滿上掛不住,一張臉漲的通紅,狠狠的朝安若瞪了一眼,轉身跑出了食堂。同行的女孩也跟着她跑過去,嘴上急切的喊着“蘇蘇,你等等”
安若聽到名字的時候一愣,隨後淺淺一笑。同一個名字,心境和性格還真是南轅北轍。
那女孩走後,原本交頭接耳的聲音也漸漸淡去,槍打出頭鳥,明白了這個法學系才女的不好惹,誰也不願再多嘴為自己惹事上身。
祥祥悄悄的在背後豎起了個大拇指,轉頭遞給了安若一個讚賞的表情。
排隊的人群慢慢朝前遞進着,到安若的時候,食堂打飯的阿姨特意給她多打了幾塊肉,臉上掛着和藹可親的笑容,“孩子,多吃點,你太瘦了。”
安若笑容加深,神色溫暖:“謝謝阿姨。”這是真心的。
兩個女孩端着餐盤相對而坐,祥祥看見安若面前推起的紅燒排骨,一臉艷羨。
“姐妹,想不到我們食堂的阿姨心地這麼好,看看你,再看看我。這待遇。”
安若笑的無奈,夾了塊排骨放在安若的碗裏,:“吃你的肉吧,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祥祥夾起那塊肉,一口吞掉,誇張的眯着眼睛嚼了嚼,狀作回味:“肉啊,還是別人給的香~~”
安若低頭吃飯,狀似不經意的問着祥祥:“你就沒有懷疑過我在兩個男人之間搖擺不定嘛?”
“你在說笑嘛?我們都認識多久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了。我家安若天生就是個招人疼的孩子,可我知道你心裏只有一個人,雖然現在還有些傷痛在裏面。”祥祥語調輕柔,一手握上安若放在桌上的手,漸漸握緊。
安若心下感動,眸光明亮,回握住她,抿着唇沒有說話。頭頂的燈光點亮了安若一側的臉龐,叫我的雙手傳遞着暖心的溫度,溫熱了她的眸。不期然的想到了邵燕祥的《友情》,她說,不是影子一樣的朋友,只在光明的日子裏相隨。
她和祥祥就是如是這般,無論陰晴雲雨都是對方身後最有利的依靠,這是一種天長地久的安全感。細細回想她的前半生也算幸福坦然,擁有這和諧美好的家庭,三兩知交好友,還談了場刻骨銘心的愛情。
無論論及哪一段,都會是美麗的故事,人生能得遇這些人她很知足。
15年秋末,學校的播音是放着梁靜茹的《你還記得》響徹了整個A大。
“我還記得那年傾盆大雨,狼狽奔跑穿越幾條街,握緊的雙手為愛的不顧一切;我還記得那年你的聲音,耳邊回蕩那一句誓言,你吻我的臉都是我心中,收藏一生的快樂。”
.......
接下來的這幾天,顧初都沒有再來過學校,就連陸埮也沒有再出現過,兩個男人的行為出奇的一致。安若內心並沒有忐忑,顧初回了S市,卻處理手上案子的後續事項,臨走前有打電話和安若說,告訴她會晚兩天回來。
星期六,早飯後,安若被爸媽叫住。安父拍了拍沙發旁邊的座位,示意安若落座。
安若想,這一坐,恐怕又要挨訓了。有些事情既然躲不過,還不如坦然面對,安若這一坐,無疑有些破釜沉舟,乾脆直接開門見山道:“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是他來了,我見了,也動搖了。”
安遠閑沉默幾秒鐘,這才開口說道:“去年過年的時候,你給我們看了他的照片,說過些時間就會把他帶回家來,希望我們能夠喜歡他。可是我和你媽等到的卻是你一臉蒼白的被人攙扶着站在面前,你還沒有孩子,不知道我和你媽當時的心境,有多心痛言語是無法形容的。你說你不想見他,我忙着幫你轉學,你媽半月多月天天給你雞湯養着身,我們給你養成這樣,是為了讓你在同一個男人身上,栽兩次的嗎?”
安若心一沉,沒吭聲。有時候沉默,又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反抗。
安遠閑豈會不知女兒的固執和不悅,輕聲嘆道:“說這些不是讓你立馬防守,你還小,未來還會接觸更多的人。不需要在一個給過你傷害的男人身上釘死,那樣太不值當,我和你媽也不會好受。”
一番話說的明白透徹,明確的向安若表明,顧初,已經在考慮之外,他們不可能再去接受他。
見安若垂眸摳着手指不吭聲,安遠閑語氣溫軟了下來:“若若,爸爸養女一場,如果以後你嫁人,只求放心,不求對方名利。他再好,也非良配。”
上午九點半,安若接到了顧初的電話。
巷口喇叭在播着春晚的小品,安若還時不時的能聽到幾家老人歡樂的笑聲。
心下不經悵惘,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心情不好?”雖然隔着電話,安若卻能從她短暫的沉默里窺探出她的小情緒。
“沒有。”安若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一段關係,沒有父母的認可是不是很難走?”
“想必你家人並不喜歡我,甚至排斥”顧初聲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很有穿透力:“可以理解,他把你養大,忽然間有個男人要把你從他身邊帶走,安叔叔心生排斥和擔憂很正常。可況我在你家還有黑歷史和案底在,情理之中”他應該是在翻看文件,說到這裏,似乎停下了動作,聲音很柔也很輕:“謝謝你為了我煩心,這樣是不是說明你已經接受我了?”
他的話總能直抵人心,磁性安靜,讓人聽了心思安寧。
安若心神安定,嘴角浮起了笑意,輕聲問他:“我只是隨便問問,你怎麼那麼好意思對號入座?”
手機那端傳來輕笑,響起他溫潤如水的聲音:“好好好,是我的錯,我太過自以為是。我晚上的飛機,來接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