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蛟破封 第十九話 霸者無極與土元素
伏蒼獃獃看着，他懷疑，丈千愁不會是被他一拳打傻吧？聽說性格奇怪的人，腦迴路都相當清奇，加上這毫不留情的一拳，恐怕真的打他打傻了……
想着，伏蒼不由開口問道:
“你沒事吧？……”
“哈哈哈！！”
丈千愁繼續狂笑着，在他的笑聲中，伏蒼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待宰羔羊，弱小而又無助，只能等待屠刀的光臨。
“你在害怕嗎？”丈千愁突然說道。
考慮到丈千愁的暴躁脾氣以及怪異性格，伏蒼謹慎擠出一絲笑容，搖頭道:“……沒有吧……”
丈千愁自然不知伏蒼的心思。他拿起酒，給伏蒼拋了一壇。
今天丈千愁很特別，不像往日那樣板着一副“你欠我錢”的臉。他捧着酒罈，用手劈開酒塞，然後看似豪邁的咕嚕喝了一大口。
與其說喝，倒不如說是灌。
他喝酒的動作很生疏，在伏蒼看來，簡直就是個初嘗小酒的新人。
果然，丈千愁被酒水嗆着了，喉嚨里的酒水全部噴了出來。
“他娘的！這什麼玩意？！難喝死了！”丈千愁破口大罵，偌大的酒罈，瞬間在他手中“挫骨揚灰”。
看到丈千愁一臉窘態，伏蒼會心笑了。他沒想到，原來丈千愁從來都沒喝過酒。這足以讓伏蒼放下戒心，好好品嘗一壇美酒。
“酒不是這麼喝滴~~”輕輕打開酒塞，伏蒼用鼻子嗅了嗅——好香，果然是好酒。
這麼多天沒碰酒，伏蒼的酒癮一下就上來了，連忙仰頭喝幾口，直呼過癮！
“哼哼……難怪蕭風昂那個混蛋會收你為徒，原來也是個酒鬼，臭味相投。”丈千愁嘴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趕緊喝，喝完了我有事和你談。”說完這句，他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下酒菜嗎？”伏蒼突然問道。
丈千愁有些驚愕，顯然，他沒有。
“這我就說你一句了，喝酒呢，最重要的是什麼？下酒菜。沒有下酒菜，喝酒就會悶或者乾澀，當然，如果是什麼好酒的話，干喝也不會影響口感，但你這壇……嘖嘖，酒是好酒，就是味道差了點，比煌天城的無憂醉還差。你不會是在路攤買的吧？”
伏蒼喋喋不休，聽得丈千愁額頭的黑線一條比一條長。
世間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心想着，長劍差點按捺不住了。
身為一名劍客，尤其是有“劍聖”之名的丈千愁，平時的小輩們見了他，無不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哪裏敢像伏蒼這般？
換成平時，伏蒼的墳頭草都有人那麼高了。可自從那天晚上后，他對伏蒼的態度徹底改變。
那天晚上，他莫名遭到了一名黃天境高手的攻擊。那人生生折斷了他的手腳，然後又用玄氣接了回去………
丈千愁對伏蒼產生了一絲絲的敬畏，當然不是敬畏伏蒼，而且敬畏躲在伏蒼身後的那個高手。
他鐵青着臉，眼中說不出是惱怒還是什麼，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伏蒼喝完一壇酒。
“爽快！丈千愁，還有沒有，我要續壇！”伏蒼笑吟吟看着丈千愁。對此，丈千愁惡狠狠盯了伏蒼一眼。
所謂酒壯慫人膽，只要酒一下肚，別說是丈千愁，就算刀山火海伏蒼也敢去闖。
因此，伏蒼的底氣硬了不少，“沒有就算了，下次記得多帶兩壇來。你知道不，喝酒最討厭的就是不夠酒。”他說。
“還喝酒？！”丈千愁喝了一聲，然後他拿出一捲軸，“啪”地甩在伏蒼臉上。
那是一卷寫着:“無妄塵土”的捲軸。
對於丈千愁的行為，伏蒼疑惑不解。“丈千愁，你這是幹嘛？”
“一個月。”
“什麼一個月？”伏蒼更懵了。
此時，丈千愁站起了身子，他鐵青的臉更黑了，“我給你一個月時間，給我學會這卷功法，而且修為必須達到出塵境以上！”
“否則………這塊石頭，你就別想拿回去了。”
考慮到伏蒼背後的神秘人，丈千愁不敢再用生死威脅伏蒼，而是改用血晶石。那天伏蒼如此在意這石頭，想必也是重要之物。
“嘿！你！你這不是……”
“一個月之後，只要你能到達出塵境，並學會這卷功法。”丈千愁將血晶石展示在伏蒼面前，“我就將它還給你，否則……哼哼……”
說罷，丈千愁再顯殘暴本色，他意念一動間，一柄長劍從他後背射出，隨着一陣厚實悶響，偌大的木屋，眨眼就被劈得木屑紛飛、徹底散架。
“這就是這塊石頭的下場！”他收劍怒吼，然後當著伏蒼的面收好晶石，轉身就走。
他來得快，去得也快，連問話的機會都不給伏蒼。
“………”
伏蒼怔在原地。在摧毀木屋的漫天灰塵中，一雙握着捲軸的手無處安放。一根殘柱搖搖晃晃倒了下來，“轟”的一聲，砸得塵地飛揚，同時也將伏蒼喚回神來。
“這算什麼？算是傳授功法么？”伏蒼喃喃。
“算。”空九答道，“無妄塵土，地級功法，防禦性極強的一種功法，能夠根據戰鬥狀態，而運控土元素，做到攻守兼備。”
“小蒼，這可是天極劍聖主修的功法，”空九頓了頓，“丈千愁他……在傳你絕學呢。”
“這………”直到現在，伏蒼也有點想不明白。丈千愁這麼做究竟為了什麼？他不是和疾風劍豪是死敵么？為什麼要對自己敵人的徒弟這麼好？
伏蒼糾結了很久也不能想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卻在心裏有了一個推算:
疾風劍豪和天極劍聖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糾紛，天極劍聖不敵，於是懷恨在心。可至於丈千愁為什麼要收伏蒼為徒，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拋開糾結，伏蒼開始將注意力拉回手頭的事。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學習功法，而是儘快尋找一處安身之所。
現在木屋被劈爛了，伏蒼再度論為“無家可歸”的人。可是這附近全是深山老林，連戶人家都沒有，無可奈何之下，伏蒼臨時搭了一間木屋。
伏蒼知道，現在離開是最好的時機，但伏蒼最終選擇留下來。血晶石現在被丈千愁所扣壓，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達到丈千愁的要求。
“一個月的時間……空九大哥，你覺得有可能么？”伏蒼盤坐在木棚中，把玩着“無妄塵土”的捲軸。
空九有些為難，“其實吧，在修為上提升到出塵境，並不難。真正難的，是如何學會這卷功法。”
“這個怎麼說？”
“小蒼，你知道元素功體的含義？”
提及此事，伏蒼也沉默了片刻，他記得好像在《神洲志》上看過。
“每個人，從出生伊始，都會擁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元素之力，也就是世人所說的元素功體。只有擁有元素功體的人，才能進入修鍊一途。”
“可每個人的元素功體都是不同的，有風、火、電、水、土等等，但都是唯一的，每個人只能存在一種元素，一個人有了風之力，就不可能再擁有土之力，懂么？”
伏蒼打斷道:“也就是說，這本無妄塵土，我是無法學習的對么？”
空九沒有話說。
這對伏蒼打擊確實很大，不能修鍊無妄塵土，也就意味着達不到丈千愁的要求，也就意味着血晶石……伏蒼倒不怕丈千愁毀了血晶石，畢竟聖物力量，凡人一無所知。
但他卻怕丈千愁帶着血晶石一走了之。茫茫神洲大地，叫他去哪裏找丈千愁？
“嘿，小蒼，我想，也不是沒有辦法的。”空九話鋒一轉。
空九的話，讓伏蒼看到了希望，“空九大哥，你真是我的福星！”他激動問道:“究竟有什麼辦法？”
“霸者無極訣！”空九脫口而出。
剎那間，伏蒼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伏蒼腦子飛速運轉着，整理混亂不堪的功法關係。
“小蒼，你聽我的。”空九輕聲道。
登時，一條功法聯繫鏈在伏蒼腦海中形成。這得歸功於空九，因為他和空九是心靈想通的，只要兩者願意，他和空九之間是能夠相互感應內心的。
在空九整理的記憶中，是要將霸者無極訣和無妄塵土兩者融合成一個全新的功法。
很大膽的想法。
因為霸者無極訣並不是元素功法，伏蒼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獨特體質，對功法元素進行合成。
只不過風險比較大。
一旦出現什麼意外，融合不成功的話，將會對經脈造成重大損傷，輕則玄氣消散，重則血液逆流，丹田作廢。
所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小蒼，你決定了么？”事關重大，空九不得不再次詢問清楚。
伏蒼點了點頭。血晶石要是拿不回來，他也沒有活着的意義了。為了血晶石，他刀山火海也敢闖！
“開始吧！空九大哥！”
他咬牙點頭，一股玄氣開始注入捲軸之中。
那是一個被捲軸封印起來的功法，上鎖的地方早已經覆上了厚厚的鐵鏽。
捲軸之中彷彿塵封着一個秘密，蒼老氣息不斷從鎖間溢出，勾動着伏蒼的每一條神經。
心念一動，霸者無極訣瞬息運起，一股紫色玄氣從伏蒼手掌流出，漸漸沒入捲軸之中。
“咔咔咔……”
驀然間，鎖頭之中傳出一陣陣沉悶的金屬碰撞聲，就好像齒輪被鐵鏽卡住的聲音。但沒有持續多久，那聲音就消失了。緊接着“砰”的一聲，鐵鎖竟然四分五裂開來。
“天地無常，萬物生息，因土而生………”
一道道蒼老文字橫衝直撞。闖進了伏蒼的腦海中。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輕鬆？自在？
伏蒼感覺自己渾身輕飄飄的，羽化飛天也不過如此。
“小蒼！！醒過來！”
耳邊傳來空九的叫喚。伏蒼突然想起，他現在正在合成功法。他深吸一口氣，靈魂猛地從肉體中脫離出來。
他靈魂飄入識海，與空九並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