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存活 第八章 高手
我摸了摸塔娜的頭,站起身來看着隊長問道:
“之前你說你們有三個人在這裏對吧,那你能不能記得離開的時候這裏還有大約還有多少其他住客嗎?”
“除了他們仨,在沒別的住客了,這個我可以確定。”
驢友隊長不假思索,果斷的回答我,說完想了想,接着解釋着:
“我跟這兒的老闆挺熟的,今天早上走之前跟他聊天他還跟我說呢,每年這個時候都屬於淡季,也就我們俱樂部風雨無阻來的比較勤,這個星期一個散客都沒有。”
聽完我走到驢友隊長身邊,小聲問道:
“那剛才外面兩具屍體有沒有你們俱樂部的人?”
“有一個是,看鞋子就知道了,俱樂部統一發的,不過…”
驢友隊長面露難色,頓了一下,聲音壓得更低了:
“那哥們頭都沒了我真不確定他是小松還是志遠。”
這會兒基本可以確定,旅社八個人,俱樂部三個人,一共十一個,現在死了三個,塔娜也在這裏,那屋裏最多七個怪物。
從小屋裏的情形基本可以判斷,其他人肯定凶多吉少,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心裏默默盤算着,順便打量一下四周,我的目光停留在門后牆上,那裏赫然掛着一把十字弓,箭袋就掛在旁邊。
我走過去取下來,吹了吹弓身上的灰塵,拉上膛扣動了扳機。
咔!
一陣塵土。
沒啥問題能用。
我摘下箭袋挎在身上,還有二十多隻箭,足夠用了。
“找點工具,咱們過去,正屋最多七個。”
我對老幹部他們說道。
大個子正把胳膊伸進酒櫃後面的夾縫裏摸索着,沒摸幾下就提出來一根長撬棍,看起來怎麼都得有一米半長。
我之前在部隊用過類似長度的撬棍,當時是拿來別坦克鏈軌的卡扣,就記得這麼長的撬棍挺沉的。
只見大個子把撬棍遞給了啞巴,自己卻彎腰拿起了我之前放在地上的公斤扳手:
“妥了,走吧。”
這什麼搭配……
總感覺他倆的武器應該互換一下,行吧,他們是一起的,應該也有自己的想法。
“走。”
孫守業首先推開了門,拿着工兵鏟走了出去,我們緊跟着走出去,我不忘回頭叮囑:
“你們千萬別出去,隊長,這裏交給你了。”
說完我帶上了小屋的門,向正屋走去。
來到正屋門前,門是兩扇往外開的玻璃門,我往裏面看過去,屋裏正對着一個吧枱,吧枱旁邊有一扇關着的門。
整個房子是打通開來的,縱深很淺,應該是中間橫向做了隔斷,吧枱左邊是鋁合金加玻璃窗的隔斷,能直接看進去,裏面是廚房。
我不禁一陣感慨,我在家裏老照片上見過,這起碼得是五十年前的裝修風格了,不過這種偏僻的地方,這就不錯了。
正屋的右半部分是個大廳,擺着七八張桌子,這應該就是餐廳了。
正打量着,忽然發現遠處角落有個人,正對着牆獃獃地站着,不知道在看着什麼。
我敲了下門,他猛地回頭,又是那樣猙獰的臉!
看它已經張牙舞爪的跑了過來,我往後一撤,說了一句:
“開門!”
說完拿出箭麻利的裝在十字弓上,十幾年的特訓,各種槍械也好冷兵器也好,我都用的非常熟練。
我話音剛落,大個子就迅速往外拉開了門,往後撤了幾步舉起了扳手。
站在門邊的孫守業也緊張的舉起了工兵鏟,緊緊盯着越來越近的怪物,隨時準備給他一下子。
屏息,
瞄準,
扣動扳機。
嗖!
正中眉心,怪物應聲倒地。
我迅速抽出一支箭,再次裝在十字弓上,端起十字弓慢步走進屋。
四周安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其他人跟我一樣,目光都停在了吧枱旁那扇關着的門上。
“裏面就是客房了,還剩六個”
我說著輕聲往門邊移動,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我猛地回頭。
“咱們出去繞到後面的客房窗子看一下吧,貿然闖進去,萬一傷到誰都犯不上,先把隱患除掉,再打電話。”
老幹部面色凝重,低聲的建議着。
“好,穩妥第一,聽你的老哥。”
一行人又從正屋撤了出來,輕聲繞到了正房後面,這才發現正房後面還搭出來一排平頂房,應該是為了多搞出幾件客房。
這麼看過去只能看到六個窗子,離地一米多高,外面裝着防盜窗。
我們挨個查看,前兩個窗子看進去,都不像是客房,應該是塔娜說的爸爸媽媽和叔叔嬸嬸的住房,裏面也是沒有任何異常。
再往前走,到了第三個窗子跟前,窗帘半拉着,我正要貼近窗子觀察。
嘭!
身後冷不丁傳來的聲音嚇我一跳。
我趕緊回頭看,原來大個子踩到一個空的礦泉水瓶子,瓶蓋還擰在上面的那種,他體格又大,這一腳下去,瓶身受到擠壓瓶蓋瞬間崩飛了。
“你小心點,嚇我一跳。”
孫守業放下舉起來的工兵鏟說道,這哥們一緊張就舉鏟子……
我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窗子上赫然露出兩張猙獰的臉,對着我齜起牙,瘋狂的抓撓玻璃窗。
指甲在玻璃上的抓撓聲,聽的人渾身發毛,我舉起十字弓,正想着讓大個子把玻璃砸開:
“大…”
噌!噌!
我話還沒說完,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發出來的,緊接着屋裏兩個怪物應聲倒地,玻璃窗上只留下兩個圓洞…
我愕然,順着緩緩收回的那根撬棍回過頭來,啞巴已經開始在土地上杵來杵去的清理撬棍。
一米半長的實心撬棍,就算不是什麼好材質,最起碼也有五公斤重。
普通人抓着一端平舉起來都吃力,啞巴居然拿的這麼穩,並且瞬間連刺兩下,刺破玻璃,刺穿怪物的頭骨,玻璃居然沒有碎開,這得是什麼樣的速度和力道?!
這啞巴到底是個什麼人?
我一腦袋問號。
“卧槽,卧……槽,牛逼啊兄弟,這功夫。”
孫守業連連稱讚。
“我這小兄弟就會這一招,咱繼續往前走吧。”
老幹部雲淡風輕的說道。
“老哥身邊可是卧虎藏龍啊。”
我對老幹部說著,回頭又看了啞巴一眼,他面無表情的繼續跟着往前走。
儘管我對他們的身份越來越好奇,現在也容不得多想,因為必須得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又查看了剩下的三個窗子,屋內很整潔,也沒有任何異常。
“應該還有四個,看來只能進屋去找了。”
我看着老幹部說道。
老幹部點點頭,暫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這老幹部對啞巴的功夫一點都不驚訝,大個子跟啞巴對老幹部的指令更是言聽計從,莫非這老幹部打扮的中年男子,也是身懷絕技的高手?
一行人轉了一圈,又來到正屋門口,拉開門,走進去,我食指放在嘴上做了個手勢,拍了拍啞巴的肩膀,擺了擺手。
啞巴會意,跟着我輕輕走到吧枱旁的門前。
見識了啞巴的手段,他在我身後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我屏住呼吸,輕輕旋動那扇門的把手,慢慢的推開。
直直的一條走廊,走廊很短,在盡頭處又分向了兩側,走廊里什麼都沒有。
我端起十字弓正想往前走,只聽嗖的一聲,一隻茶杯從我身後飛了過去,啪的一聲碎了一地,安靜了一秒瞬間響起了撓門聲。
我回過頭正要問責,孫守業咧着嘴撓了撓頭:
“拋磚引玉啊,跑出來咱們的特種兵就拿弓射他,啞巴兄弟就拿撬棍插他,小場面啦。”
看起來他是看到了我倆都能遠距離擊殺,他心裏有點小膨脹了。
“別瞎胡鬧,怪物真多了誰也應付不過來,這走廊太窄,拐角深處也還有撓門聲,不過去都不知道是哪間房有怪物了。”
看他那樣我也沒法再說別的,只好啰嗦幾句。
之間孫守業左手拋起工兵鏟右手接住,倒了一下手:
“那就逐個擊破。”
說完順着撓門聲往前走過去。
縱向的走廊左右兩側各有一間房,最近的撓門聲是從左邊這間房傳出來的。
右邊房間裏照出來的光線顯然房門是開着的,但是沒怪物跑出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孫守業深諳此理,靠着右邊往前走,走到右側房門口的時候,條件反射的往右看了一眼,愣住了。
只見他慌忙往左邊躲着,高高舉起了工兵鏟,右邊開着門的房間傳出了嘶吼聲!
我暗叫不好!
在這節骨眼上,孫守業正好踩到了地上的玻璃杯碎片,腳底一滑整個身子背對着左邊的房門倒了過去。
房門沒撐住他的體重,被撞壞了,孫守業直直的往左邊的房間裏躺了進去!
這時右邊房間裏的怪物也沖了出來!沒有理會我們徑直撲向了孫守業!
我迅速瞄準扣動了扳機,打中了撲向孫守業的那個活屍的頭,但是左邊房間裏還有一個。
眼看着門已經被孫守業撞壞,我趕緊拿箭裝弓跑到門口,大個子也舉着扳手跑過來。
眼前的一幕令人咂舌。
剛才伴着孫守業的嚎叫聲,左邊的房門轟然倒塌,裏面的那隻怪物的身子被房門和孫守業壓得死死地。
孫守業因為緊張舉起的工兵鏟,藉著慣性落下去,正好鏟到被壓住的怪物頭上。
被我射中的那個趴在孫守業的腿上,箭從左邊太陽穴射穿,右邊露出半個箭頭。
我趕緊拉開怪物的屍體,怕他頭上的箭頭划傷孫守業,這箭頭划傷感染的話,估計也得變異了。
再看孫守業,緊緊抓着工兵鏟,眼睛瞪得圓圓的,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大肚子一起一伏,跟個死人沒兩樣。
大個子伸手拉他起來:
“可以啊哥們,人肉鉛球,還會預判背擊爆頭,你這功夫也不錯嘛!”
孫守業站在那裏回頭看着插在怪物頭上的工兵鏟: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我這是積了八輩子德啊……”
“下次不會再有這麼好運氣了,以後不要這麼莽撞。”
老幹部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這孫守業的運氣是真的好,前後夾擊,換成誰都沒跑。
我踢開腳下的碎玻璃,也跟着數落着:
“沒事是最好,也漲漲記性,你這屬於花式作死。”
“摔杯子的聲音,怎麼就沒把他引出來呢?”
孫守業整理着衣服,提起工兵鏟說道。
他所問的,也是我們正在想的。
我蹲下身來,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個沒有被摔碎杯子的聲音所吸引的怪物。
是個老頭,應該是塔娜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