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受罰①

凌渡忙完宋橋的事下樓的時候兩個孩子已經睡著了。他先把宋朝暉送回房間然後過來抱宋安雅回房，穿過走廊的時候宋安雅迷迷糊糊的醒來了，她嘴裏嘟囔了幾句又睡過去了。

凌渡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月亮、月餅。他輕笑一聲，到了了也是個孩子心性。

將他們安頓好沒多久，凌海回來了，他說小少爺嚴重過敏，現在還需要住院觀察，所以夫人今晚也不回來了。

凌渡搬了椅子坐在院子裏，空氣里還留有雨後的濕氣，月亮只能隱隱的看到影子。他的內心有多久沒有這麼寧靜了，或許還是小時候在媽媽懷裏，媽媽唱着：月亮奶奶，好吃韭菜。韭菜喬辣，好吃黃瓜。黃瓜有種……

凌海看着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的兒子，一時拿捏不准他是睡著了還是閉眼休息。他想叫他回房子裏睡，抬手的瞬間卻又覺得很陌生。眼前的這個人明明就是自己的兒子，但昨天彷彿還坐在他的肩頭纏着他帶他去動物園玩的兒子，今天卻已成了一米八幾的大小伙了。

凌海不知道看了多久，最後宋安雅的到來打斷了他。

宋安雅做了一場夢，醒來後房間裏空蕩蕩的。她去凌渡房間裏找他，但他不在。她想着去院子透口氣，卻不料他們父子二人都在院子裏，一時間她不知如何是好。

凌海聽到腳步聲轉頭髮現是宋安雅，他豎起食指做禁聲狀。宋安雅見狀，雙手捂着嘴巴跑開了。

凌渡的小憩最終以脖子僵硬腿腳發麻而告終。他活動着脖子，結果一轉頭，父親就現在旁邊。他有些懊惱，竟然把這麼狼狽的一面給人看了去。

凌海也沒有想到他突然會醒，尷尬的咳了一聲，“路…路過。”

“……”

凌海以回房間睡覺為由打破尷尬，結果剛走幾步就聽到凌渡的聲音：“爸，您房間在西邊。”

“我去廚房拿點宵夜。”

“廚房也在西邊。”

“我想繞路多走一會兒不可以嗎？”

面對父親的提問，凌渡很是無奈，“可是東邊還堆着搭建花房的材料，您是打算翻過去嗎？”

“……”臭小子，居然這麼拆自己老爸的台。

臨走前凌海告訴凌渡，那個小丫頭來找過他了。

凌渡看了看手錶，時針已經快要指到十二了。這丫頭，怎麼還不睡。

凌渡去的時候，房間裏沒有開燈，以為她又睡著了。結果窗檯下面傳來了一道聲音，“渡哥哥。”

“怎麼還不睡啊。”他走到窗邊陪她一起坐在地上。“還有，我都可以做你叔叔了。”

“叔叔哪有這麼好看，所以你肯定是哥哥。”

凌渡被她的話逗的笑出了聲，嘴甜的小丫頭。

風把窗帘吹得微微蕩漾，兩個人就坐在地上，凌渡給她講他像她這麼大時的故事，而她笑得前仰後合。最後她趴在凌渡腿上捂着肚子，簡直無法想像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大男孩，曾經居然是個捅了學校蜜蜂窩害的整個學校跟着一起倒霉的搗蛋鬼。

月光穿過被風撩起的窗帘，落在地上的，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的純潔又美好。

凌渡掏出兜里的月餅，遞給懷裏的姑娘。她先是一愣，然後手微顫的剝開那一層油紙。這是媽媽自己做的月餅，賣相不好，甚至可以說有些丑。

她拿出一塊遞給凌渡，“哥哥，我們一起吃吧。”然後自己大口大口的咬着月餅，豆大的眼淚砸在了地上。她還想開口說什麼，卻被噎住了，終於放聲哭了出來。

凌渡一邊給她喝水，一邊拍着她的背。他知道她已然接受了這個殘忍的現實，但他一時拿捏不準，這麼年幼的她如此懂事到底是好是壞。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幼小的心靈，他學着小時候媽媽哄他時那樣唱到：月亮奶奶，好吃韭菜。韭菜喬辣，好吃黃瓜。黃瓜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