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金門金遠
身後竟是昨天的小販。小販正無奈地斜眼看着凌易。凌易的手上已經被上了夾板,固定骨折的小臂。凌易被小販一問,自己也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定定地看着小販。想來自己昏迷了如此之久,他還沒有加害於自己,應該也沒什麼威脅。
“我就知道會這樣。”小販看着凌易不答,搖了搖頭說道。
“你這街頭販子又知道什麼。”
“你可能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還有,我不叫是什麼小販,我叫金遠。”
小販悠悠地說著,走近了凌易。凌易定睛一看,才發現小販撕掉了嘴上的鬍子,摘掉便帽,一頭長發散在肩旁。
“你是女人?”凌易問。
“怎麼,哪不像?哎對了,你看我算的准不?是不是可准了,我說你有血光之災你就有血光之災,我說一人之力拿不到,你就拿不到,你服不服?是不是後悔不聽我的了?”金遠突然打開了話匣子一樣,飛速吐出一段順口溜一樣的話。
“無趣。”凌易一甩手,“我手機呢?”
“無趣。我手機呢?”金遠不答,卻模仿起了凌易來。金門之人的嘴上功夫確實厲害,金遠隨意地一學,學得不止是語調,連音色都一模一樣。
“別學我!”凌易心裏煩躁,那天叫自己的助理去接他,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別學我!”金遠的模仿讓凌易都覺得是錄音裏面自己的聲音一樣,分毫不差。
想來確實也是。金門靠着一張嘴討生活,會控制模仿男人的聲音也自然是基本的功夫。心裏不由驚嘆這金遠的厲害。可他也無暇顧及這些了,自己不應在這裏浪費時間。
他刷地站起來,四周找着手機。
“我看你才無趣呢,哼。而且你那手機,給我,我都不要!”
那天在廟街的小巷裏,金遠就看見了凌易的手機,嘴裏一口水險些沒噴出來。自己得到的信息上寫着凌易是個隱形富豪,有億萬的身價,結果手裏拿了個巴掌大的非智能手機,這讓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易是不愛用手機的,若不是自己的助理一定要自己用手機才好聯繫集團的公事,他到現在都不會帶着,現在這手機在凌易的手裏也就是個手錶的作用。這種非智能機續航時間極長,除了接打電話、定個位之外,凌易也不需要其他的功能,也就無需什麼智能機之類的手機類型了。
金遠看凌易不再理他,“哼”了一聲,便自己靠在山洞的岩石上發獃。過了一會兒,又自顧自地覺得凌易焦頭爛額的樣子很是可愛,便說:“那天你身邊沒有手機。而且,別說是你這手機了,現在整個油麻地都亂成了一鍋粥,那廟街的夜市都已經不開了,只能在這山洞裏避避風頭,沒想到你睡了兩天,你不知道你耽誤了多少事。”
凌易聽罷,懷疑地看着金遠。
“為什麼要幫我?”凌易說。
“閑來無事而已。”金遠滿不在乎地說。
“荒唐。不過,無論你出於什麼目的,這事我也先謝過了,但我有急事要辦,先告辭了!”
“確定嗎?”金遠搖着頭說。“我知道龍蛇鼎在哪。”
凌易聽完,回頭看着金遠。雖然他此時氣急,但龍蛇鼎的下落他還是必須要知道的。
他不喜歡自己控制不住局勢的感覺,何況是對方是個女人。本來凌易就一肚子氣,連接頭的人都不明所以地死去了,現在龍蛇鼎被搶,自己一無所有,還搭上了一條胳膊。
“你又為什麼知道我是青門傳人?”
“從這龍蛇鼎出世,我就知道你是青門的傳人。這龍蛇鼎本就是華夏大陸的寶物,是宋元時期兄弟會所鑄,有着虎符一樣的意義,象徵著門派的昌盛,我們不是來搶走它,而是取回它。一個月前有人放出消息,龍蛇鼎即將在廟街拍賣,屆時隱匿已久的青門傳人也會到場,也就是你,凌易。其實我心裏明白,華夏大陸的門派可沒有你青門發展的如此之好,而我知道你已經成了漢江城四大富豪之一。但龍蛇鼎不能放任你拿走,我們那邊能來的人實在有限,我的任務很重,所以……”
凌易嘆了口氣,“樹大招風。”
“我看你還玉樹臨風呢。帥氣又多金,不容易呀不容易。”金遠笑着說。
“你為什麼來幫我?”凌易問。
“看你帥。”
“別這麼無聊了!”凌易心理一團亂麻,一時忍不住,衝著金遠吼道。
凌易這樣一吼,金遠被嚇得呆住了,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坐回了岩石旁。
凌易看她這樣,又覺得不妥只好率先打破沉默。
“你到底為什麼幫我?”凌易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知道木沛嗎?”
“木沛?是彩門的那個木沛嗎。”凌易說。
金遠小聲說道,“其實也不算是彩門的人了。他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只是為人又不像彩門中人那樣陰邪,受不了彩門的門風,從此退出彩門,獨來獨往。”
不那麼陰邪,但招式還是很下流。
“就是他打暈的我。”凌易說著,又補充道,“用計。”
“嗯,這就是我幫你的原因,”金遠說,“因為我知道,木沛出手,就一定會拿到龍蛇鼎。”
聽金遠這樣一說,凌易又覺得不公。他長了這三十來歲,單論打架他是沒輸過的,只是這木沛招招陰險,根本不與他硬碰硬地對抗,這算什麼打不過。
“這麼厲害。但是這和你幫我有什麼聯繫嗎?”
“別著急,聽我說啊。林沛這個人啊,現在算是一個賞金獵人吧,大部分時間接接私活,聽到有什麼風吹草動也會去湊湊熱鬧。他不愛權,但十分愛錢。他總干那些上流社會的人乾的事。在華夏大陸揭陽城有一家私人會所,每當得手之時,他都會在那裏舉辦晚會,將得手的物品高價拍賣出去,而這次他從華夏大陸出發前,就放出了消息,將在七月中旬取回龍蛇鼎,在私人會所開展拍賣。”
金遠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林沛這個人,和我們已經不是一個圈子的存在了,和他接觸的都是商貴大佬,我們沒有那個身份和地位,所以根本無法插足,也不敢幹涉。但是……”
“但是有我,就不同了。”凌易點了點頭,接口道。
“木沛不是要這個龍蛇鼎,他是要龍蛇鼎拍賣得來的錢。只有你有這個實力,所以我不得不幫你。”
“你很聰明。”凌易說。
“聰明有什麼用,我們去也晚了。”金遠苦笑着說,“晚會在兩天內舉辦,最近的一次航班也要明天中午了,路上就算一帆風順,也很難趕得過去了。所以,你就安心養傷吧,等風頭過了咱們各回各家。”金遠這次獨身前來,本來就對奪得龍蛇鼎沒抱太大的把握,想着投機取巧,所以沒得到也沒覺得有多遺憾。
“通常手段確實是不可能,除非,你自己有一家航空公司。”凌易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金遠獃獃地看着凌易,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話,“是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