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勝者為王
我不想泄露太多秘密,尤其是融入體內的渡劫魔甲數倍強化了我的肉身和體質,這點不宜暴露出來。於是改以凌波微步閃動躲避對方的開山斧。凌波微步的輕功實在奧妙無窮,這段時間以來我閉關之時常常回頭推演我在人間界學習到的幾門頂級功法,發現其奧妙之處並不低於修真界的功法,只不過由於人間界的靈氣稀薄,因此修鍊到一定程度就會遇到瓶頸,此外修真者經過各種脫胎換骨的功法鍛煉后,六識極為敏銳,因此凡間界的很多技巧會顯得像小丑一般,例如一些虛招、假動作,就算你騙得了對方的眼睛,卻也騙不過對方的靈識,更何況修真者目光如炬,任何高速飛行的物體都能快速捕捉,哪有那麼好騙的。
這就導致很多小巧騰挪的功法會派不上用場,然而好的東西就是好的東西,逍遙派祖師爺傳下來的凌波微步如同北冥神功一般有獨特之處,甚至我懷疑逍遙派就是某個修真門派的分支。在我的轉換下,凌波微步在小範圍中迅速閃動,令場中諸人震驚的情況發生了,在他們的眼睛和神識之中我的身影化為多重人影,竟然無法辨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更不用提之前鎖定我的開天斧了,原本逐漸加速朝我射來的開天斧卻彷彿入了魔怔一般在半空中旋轉不休,不知道攻擊哪個為好。
這就是我轉換升級后的凌波微步的威力,結合修真體質和境界感悟,我的凌波微步彷彿打開了另一扇世界的大門,“歸妹”、“無妄”、“明夷”、“既濟”隨着周易六十四卦的演變而不斷變化,但是驅動步法身法的不再是凡間界的內力,而是修真界的真元!呼吸之間,我的身法“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按照我新的境界理解,這凌波微步的精髓其實並不在周易六十四卦,而在“無常”二字。周易六十四卦只是給出一種步法演變的方向,但是真正讓身法縹緲難測的卻是“無常”的精神。
在腳踩方位的同時,我的身體外放的一層薄薄的真元罩也在發生細微而快速的振動,落在我身上的意識和視線在這種我命名為“無常”振動的動作下紛紛落空、偏離,以至於無人可以準確捕捉到我的身影。他們只能大致感受到我的方位,卻無法確認我的具體位置。這也是我結合近幾年的感悟,靈機一動想出來的,無常真元罩融合了我最深刻的天道法則感悟與對凌波微步的理解,已經有點萬法不侵的味道。原本周易變化就是無窮無盡的,加上我的“無常”真元罩,最後達到這麼一個強大的效果。
對面的蔣濤滿臉凝重,這對手身法詭異,已經完成超出了自己的預計,面對迅速靠近的我,他左手施法,迅速召回了開天斧,然後氣沉丹田,大聲吼道:“祖巫無敵!瞬殺!”只見開天斧瞬間變大化作一道黑光朝着前方瞬間殺來,但是我心下卻是微微一笑,開天斧雖然擴大了寶光氣勁,提升攻擊範圍,但終究還是落空了,在地上斬出巨大的裂縫,伴隨轟隆隆的碎石聲,也不知道開天斧在地下斬了多深,只不過威力極為驚人。
說時遲那時快,祭出的匕首瞬間加速插向對方胸口,“鐺”的一聲被對方強橫的肉體反彈開,但是余勁恰好打斷對方的反擊。我迅速殺到對方面前,一招準備多時的血魔印打在他的胸口,這是血魔神功記載、也是煉血堂的獨門絕學,打出去後會迅速吸收對方的血液精華,形成強大的破壞。蔣濤悶哼一聲,胸口凹陷了小手指長的印痕,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臉色迅速蒼白,瞬間失去抵抗。
一旁的洪鵬臉色大變,迅速掠過來,雙手在蔣濤身上連點,止住四處侵襲的血魔印,取出一柄小刀挖掉血魔印腐蝕的區域,同時喂他吃下一顆紅色丹藥,忙活了半天、挖掉一斤多肉后,他才抬起頭來臉色不善地盯着我道:“煉血堂的慕燕山?我記住你了。”
“不勞閣下惦記,”我聳了聳肩道,“畢竟,在下並未虧欠貴派什麼,反倒是貴派屢屢挑釁,踢到鐵板也是在所難免,煉血堂並非軟柿子,不是誰都可以拿捏的。”
古心鐵提醒道:“巫骨堂該不會賴掉魔旗吧?”
洪鵬心痛地自懷中取出一支魔旗扔了過來,古心鐵接過後遞給我道:“立刻煉化它。”
我依言照做,煉化完后,丹田中多了一根紅色魔旗,與之前的魔旗互相靠近、互相作用、共鳴,腦海里似乎多了某種東西,感應到地底深處有東西在緩緩升起。這散落世界各處的魔旗似乎是一個整體,要是能夠收集到一起,必然會構成某種威力強大的法寶。
過了片刻,場中所有人都感應到底下的變動,地表逐漸隆起、裂開,地下的東西逐漸突破地表展現在所有人面前。這是一個黑色的門框,門框的材料不知用什麼鑄造,有種跨越歷史的力量讓它長久矗立在地底深處,等到一定時候便在力量的牽引下升起。
古心鐵道:“持有魔旗的人才能進入,你快點進去吧,越早進入越能找到好東西,這是須彌腰帶,可以容納一個房間的東西,送給你吧。”
我點頭收下,到時候可以幫煉血堂多收集一些材料,看他們的情形,委實有些落魄。
參加此次狩獵的還有七八十名魔道新秀,都是未來的精英,比起同等境界的同道其實力都高了不止一層。古心鐵讓我重點關注邪極宗傳人洪全秀、鬼宗傳人李達復、天陰派蘇若蘭,他們都是魔道大派傳人,實力驚人,不僅精修奇功異法,身上還有不少法寶,不好對付。但是我隱隱感覺左邊的一位身高九尺、額頭高聳的青年男子和右前方一位全身黑衣蒙面的散修女子對我威脅更大。前者似乎一直在關注我,見到我的目光后冷冷一笑,不屑之意溢於言表。後者則始終不動聲色,彷彿遊離於天地之間,場中竟無人在意於她。
聖地狩獵場的傳送門自地下升上來后,便始終閃動微微的幽光,場中持魔旗者迅速進入,我隨着眾人進入狩獵場,在一陣暈眩之中,來到一處生機盎然的所在。到處鳥語花香,濃郁而純凈的靈氣彷彿薄霧一般四處飄蕩,各種各樣的生靈在旁若無人地各自忙活,看到我的到來也是視若無睹,在這裏萬物都得到最好的滋養。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感覺自己身上的各種暗傷都在緩慢恢復,我敢保證,在這裏靜養個三五天,我在黑槐山那樣的鬼地方一直未能恢復的傷勢不僅能夠痊癒,甚至實力都能再上一個台階,畢竟,天魔解體煉體術可是愈挫愈勇。
但是我隱約感覺這裏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仙境一般的所在裏面卻是危機四伏,遠處有東西正在關注着我這個入侵者,我隱約能感受到它的意識正在打量着我,尋找我的弱點,一旦弱點暴露迎接我的就是最強烈的攻擊。我沒有去理睬它,靜靜地在原地打坐了半個時辰,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一個比較平穩的水平,然後站起來,祭出逍遙劍,朝着北方緩緩飛去。
按照古心鐵的解釋,在這裏其實是不宜御劍飛行的,因為高空之中有容易成為各方關注和優先打擊的目標,因此我御劍飛得很低,大約只有半人高,在我離開之前,西北角終於有個存在按捺不住,狂吼一聲朝我追殺而來。我從容地掃了一眼,卻是一個半人半鬼的凶獸,外表皮膚是墨綠色,有金屬光澤,看起來很耐打。雖然這凶獸有人的依稀模樣,卻是手腳並用地奔跑,速度極快,幾乎快趕上我一半的御劍速度。
我從容不迫地停留原地,站在逍遙劍上望着迅疾奔跑過來的凶獸,右手一揮,一道劍光出現在凶獸頭頂,卻只是“叮”的一聲在對方頭上留下一道白印,稍稍阻遏了對方片刻。那凶獸晃了晃腦袋,怒吼一聲加速朝我奔來。我微感詫異,這不知名凶獸雖然是這片區的領主,然而應當不算頂級,卻能以肉身抗劍光,防禦能力如此之強,可見此地危機四伏。我加大真元輸入,用了七成功力再次直接御劍刺向對方腦袋,這次逍遙劍總算建功,對方雖然及時避開了刺向眼珠的逍遙劍,卻冷不防被迅疾變向的逍遙劍刺穿右肩,在地上打了兩個滾,狼狽不堪。
這時候這頭人型凶獸離我只有三丈左右,我卻沒有採用修真者常用的遠距離御劍殺敵法,而是遙控逍遙劍在遠處待命,自己卻是真元遍佈全身上下,迎頭朝着人型凶獸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修真者的氣勢隨着我的步伐不斷上升,壓迫得對面的凶獸齜牙咧嘴、又怒又懼。最終,那隻凶獸還是怒吼一聲,左爪朝我撕來,爪未至,裂空氣勁已經形成一丈左右的凝厚爪風,威力甚大。
我卻是不閃不必,一拳碎玉拳硬硬撞了上去,砰的一聲,拳勁不僅擊碎了對方的爪風,餘威打在對方左手,再次將對方擊退三步,隨即一人一獸以最原始的打鬥方式,拳來爪往,互相攻擊對方的肉體,十五招后,在我一招陽光三疊之下,以隔山打牛的技巧將天山六陽掌內力打入對方五臟六腑,這人型凶獸再也承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攻擊,終於雙目茫然,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