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極上軍 第十八章 來人了!
“什麼?你說什麼?看什麼?”耗子被我突如其來的提問徹底整懵圈了。他琢磨一陣后才從焦慮地問道:“荊軻,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
哎!我糊塗什麼,是你自己不看電視劇。我跟耗子解釋那屍體上的紋身跟前幾年很火的《神探狄仁傑》中某個組織紋身頗為相似,很容易就讓我聯想到他們是不是所謂的梅花內衛。耗子聽我一通白活,已經氣得雙手抱胸,以一種看待神經病的眼神反覆打量我。
“怎麼?你對我這個推論有什麼質疑的?”我被耗子掃視得都快發毛了。
耗子止不住地搖頭也不回話,良久才對我言道:“我讀書少也沒你有見識。但是你說的這個啥子梅花內衛是不是電視劇裏面的。”我不假思量地點點頭,可耗子已經哭笑不得了,伸手打斷我道:“一個電視劇里虛構的組織跑到現實中來盜墓,你能說服自己么?”
“怎麼不能……”我心裏哪有什麼底氣,史書記載中根本就沒有內衛的隻言片語,只能仗着耗子對歷史一竅不通強行辯解道:“電視劇里的所說不一定都是虛構,你敢保證這梅花不是歷史上某個組織的標誌!”我自己都快編不下去了。不過那朵小花一直在我腦海中縈繞。
梅花……
我撇開還在發愣的耗子,將臉儘可能貼近屍體——那朵小花呈三瓣散開,形狀更像是山間小路邊唾手可得的三葉草;圍繞三葉草還有一些花邊,我不敢靠近所以看得不夠真切。
“這也不是梅花呀!”我嘀咕道。
“嗬!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糾結這紋身?”比起腦力勞動,耗子更願意把時間用在翻找物資。但任由耗子怎麼找,我們的手上仍舊是那半包餅乾和半包煙。瞧這兩具死屍的裝着打扮想來他們必定是有備而來,可他們這囊中羞澀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我看着耗子在屍體周邊小心地摸索着,早已是心驚肉跳,總是覺得下一秒屍體會坐起來把我們當做美餐好好享受一番。
我撇下耗子獨自往洞穴更深處摸索進去。約莫走了二十步就發現到頭了。這裏面較之洞口的雜亂顯得整齊了許多——石板壘砌的簡易灶台和床,上面還鋪墊着防水布,看樣子這裏曾經作為上一波盜墓賊的落腳點。
嗨呀!有收穫!我發現石床上佈置着水和食物,連忙招呼耗子過來。耗子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一眼就看到床上的食物,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還沒等我說話,耗子的臉色卻一下晴轉多雲,他指着那堆食物說道:“你腦瓜兒是不是真糊塗了,你瞧那香腸上都他媽一層灰了,這能吃?。”
我仔細一瞧,床上的幾道菜早已變質發霉,哪裏還能食用。我不甘心地抄起床上的水瓶,心說這水即便不能喝也可以洗洗手吧。提鼻子一聞,瓶中竟然飄出淡淡的酒香。耗子接過瓶子嗅了嗅,肯定地說聲了“酒”。
耶!生活開得不錯嘛,有酒有菜生活自在。我扭頭看向洞口的兩具屍體,你們究竟是來盜墓還是來觀光旅遊的,跑這裏開喝酒吃肉,自己下到這裏幹什麼自己心裏沒點數么?你倆命喪於此分明就是上天報應。我忿忿不平地讓耗子將酒收好準備撤離。
耗子說要把那把刀帶走,我連忙勸說這殺人的刀怎麼也是兇器,帶在身邊怪瘮人的。耗子想着帶把刀做防身之用,也不管我的勸阻,抬手就要將刀從屍體裏抽出來。想着刀即將從死屍中拔出,我胃酸都要翻滾出來了。索性掉過去,人為地抹去這段不好的體驗。
“靠!”耗子輕吼一聲。我回身一看,刀仍舊插在屍體身上紋絲不動。耗子又做了兩次嘗試,屍體隨着耗子的力道輕微抖動,而那把刀還是沒能拔出——我發誓我的胃酸已經在喉頭打轉,隨時都可能噴涌而出。我默默地向漫天神佛祈禱着讓這一切趕緊結束。
“拔不出來。”耗子甩了甩頭上的汗,又開始在屍體身上尋摸起來。
“怎麼這樣?”我好奇是不是因為長時間未進食導致耗子身體機能衰弱。按理以耗子的體力和心理素質在屍體上拔刀這類事情猶如探囊取物,可現實是耗子幾次努力都沒能將這殺人刀奈何。我甚至看到那柄刀化作一個噬人的惡鬼,緩緩地從死屍體內滑出,正要需要它下一個宿主,而它的目標正是背對着它的耗子......
“好厲害!”耗子的話將我的胡思亂想及時打斷。耗子在屍體周邊鼓搗一陣,才發現那柄殺人的刀已經透過死者深深地釘入了牆壁。剛才只顧着翻找屍體的外套,並沒有發現這一細節。
靠!這是什麼仇什麼怨!我慌忙中點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才發現味道不對——我點燃的是從死屍上扒來的煙。此刻我也顧不得它的出處,猛地吸了一口,你還別說這叫不上名字的煙味道還挺不錯。我穩了穩心神向耗子拋出問題:“這兩人是誰?他們是在做什麼的?又怎麼會慘死在這裏?”
耗子哪裏在乎這些極富哲學意味的問題,只是丟下一句不知道並自顧自地想法子將刀取下。從死者的衣着可以判斷上一波造訪的盜墓賊有着良好的後勤保障甚至是統一的制式裝備,從他們帶來的食物也能側面印證這一點;他們身上都紋有同樣的紋身,攜帶物品中卻沒有發現身份信息只能說明他們來自一個嚴密的組織,不能讓外人了解到他們的真實身份;從石床上的佈置來看他們被害時正在享用美食,看樣子他們也並不着急尋找地下的寶藏,要麼是他們已胸有成竹,要麼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並不是盜取地下的寶藏;現場很是整齊並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迹,想來殺人兇手是他們身邊的熟人——那麼問題來了,一個神秘組織的成員來到歷史上從未被記載的國度里被自己的同伴殘忍殺害,這究竟是如何狗血的劇情。我丟掉手中的煙,因為它已經在我推理的時候悄然燃盡。我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自嘲——這他媽都什麼時候了!我居然還在玩推理遊戲。
耗子已經將刀取了出來。我湊近一瞧,它渾身散發出冷峻的氣息,在燈光的照射下咄咄逼人,當真是一把好刀。耗子還在那裏自鳴得意,就聽見洞外傳來人的對話,我連忙帶着耗子衝出洞外與老龍匯合。我一踏上台階就被眼前的一幕驚着了——幾個人穿着灰色衝鋒衣,看來是個死者來自同一個組織。他們攜帶着各類裝備,手中還有各式各樣的武器甚至還有槍,他們正以一種疑惑的眼色看着我和耗子登上台階。老龍則坐在地上邊照看着昏迷的朝陽君,邊沖我擠眉弄眼。
看到人類的出現我是又喜又懼,喜的是終於看着了活人,怕的是這幫人明顯來者不善。我強忍着雜亂的心神,打量了一番對面的人,他們各個灰頭土臉,個別人臉上還有些傷口,想來剛才進行了激烈的戰鬥,多半是在來的途中遭遇了淚血軍。我正納悶自己怎麼沒聽到槍聲的時候,對面一個領頭人模樣的矮子便開口問道:“你們又是誰?”
這個問題問得真好,我能告訴他們,我們是民間業餘考古隊,到此只是做一個簡單的科學考察的么?看着他手中明晃晃的手槍,我支吾半天才吐出兩個字:“路......人。”
“路人?”對方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那這個人也是你們的路人咯?”說著從陰暗處被押處一個人,那個被一個高大的白種人控制,臉上帶着瘀傷,渾身頹廢,分明就是與我們在上面分手的老周。
尼瑪!我心中暗罵一聲,卻全然沒了計較。就聽到對面一個熟悉的聲音飄過來:“廖總,是你們不?”
“嗯,是我們。老周你還好不?”我見沒法逃避了,只能點頭應諾。
一聽到我的聲音,對面的老周則是悲從中來,帶着哭腔道:“他們有槍......他們有槍,這裏到處都是怪物......怪物......”老周話還沒說完,就被那白人一把拽了回去。
那領頭人看了眼已經快嚇癱的老周,再看看我,略帶嘲笑地說道:“小子,你們這路人挺厲害呀,都跑到這裏面來了。”
“客氣,客氣。”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撿着簡單的詞彙敷衍着。
對面突然收住了話頭,我正納悶發生了什麼,一個男子開口吟詩道:“河水入天府,遙望蜀中山。神位藏天際,何必惹塵埃。”
啥?你說啥?我一頭霧水,對面莫不哪個詩友會臨時組的團吧。還何必惹塵埃,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見我不答話,對面的領頭人竟拿槍指着我們笑呵呵地說:“你們不是有很多人么?就派你們這幾個毛頭小孩來送死?”
What?大叔,你特么的都說了些什麼啊,我是一句都聽不懂。看着冷冰冰的槍口,心念着這幫人真他媽不是善茬。我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邊退邊大聲喊道:“你冷靜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裝?你給我接着裝?你們既然有能力到這裏來,還沒膽量承認自己的身份?”領頭人換掉輕佻的嘴臉,換之以兇惡。我聽了這話,眼淚差點沒下來——我們要不是被逼無奈,哪裏會淪落到如此田地。
我估計他們是錯把我們當做什麼人,才會說這些漫無邊際的話。便想着解釋,以免差槍走火。可領頭人突然改變了話題:“秦十三他們呢?”
秦十三又是哪位?我四下看了看,我們隊伍當中就沒有一個姓秦的。我攤攤手向他解釋道:“叔叔,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也不認識什麼姓秦的?”
“少裝蒜。那把刀的主人呢?”對方指着耗子手中的刀惡狠狠地說道。我這才知道洞穴里的死屍裏面有一位姓秦。
我心裏將耗子埋怨了個遍,跟你說了別拿死人的東西,這下晦氣了吧。我只好指着下面洞穴方向說道:“死……死了。就在……下面的洞裏。”
“你們弄死的?看不出來呀,你們身手還不錯的呢。一個空手道高手竟然讓你們給弄死了!”說話間,對面的人已經拿起槍對準了我們。
面對槍口我哪裏敢充什麼英雄好漢。連連擺手解釋道:“不是我們殺的!”心裏將對面的人罵了個遍——你們他媽是豬腦子么!就我們這副德行像是能殺人的主兒么?我們自身難保,還有功夫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違法亂紀?
“不是你們?”對方雖然有些許狐疑,卻始終沒有放下手中的槍。領頭的人近乎嘲笑道:“到底是毛頭孩子,撒謊都不會,這地方除了你們,還能有其他人么?”他話音剛落,忽然一個身影出現在雙方陣營中間,懷抱着蚩尤像衝著我格格地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