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爺

第1章 少爺

桐城市一處環境清幽的療養院內,躺了三年的植物人江九歌突然醒來,好在周圍沒有任何工作人員,否則這個“奇迹”是會嚇死人的。

要知道她已經連續植物三年了,早就沒有康復的可能。

江九歌三年前被炸藥炸傷了臉部,喪失五感,腹部被人連捅幾刀,沒捅到要害上,還有些力氣逃命,可偏偏有人開車不長眼,把她給撞趴了。

送到醫院時,已經奄奄一息了,可她命大,愣是沒死,卻成了植物人。

醫生確定她沒救了,要麼安樂死,要麼吊命做一輩子的植物人,她養父江老爺子不同意她就這麼死了,遂把她轉到療養院。

當然,這些她都不記得了,因為她失憶了。

受這麼嚴重的傷失憶太正常了,但能醒過來就太不正常了。

“嘶……”江九歌活動了下脖子,渾身的關節一陣噼里啪啦作響,她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身上的肉全是冰冷麻木的。

兩米外的落地窗透進來的亮光不怎麼刺眼,她卻覺得自己正與一大片探照燈對視,被“強光”晃得直冒眼淚。

失憶的人醒來總要面對三個不可避免的問題,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去哪?

當然,她現在還不用思考第三個問題,因為她此刻安然無恙的躺病床上,沒人逼她離開,前兩個問題又還在懸着,要去哪顯然是個多餘的庸人自擾。

眼睛適應了周遭的光線后,江九歌試着動一下略顯僵硬的身軀,這一動剛好瞅見床頭柜上放着個手機。

急於求知的江九歌拿過手機,甭管那是誰的,驅動着久未動彈的手指飛快翻閱了起來。

手機鎖屏畫面是一片山光水色圖,壁紙是著名畫家蒙克的油畫《吶喊》,血紅色的背景,四散開來的火山灰,把天空都染紅了,畫面里人的表情極其痛苦又令人毛骨悚然。

“嘖,什麼品味?這誰的手機?”江九歌心不在焉的點評道。

她又翻看了微信、QQ、微博等一切用來與外界聯繫的設備。

但,居然沒有一條私人消息,而且聊天記錄最後的日期居然是2016年9月,後面便沒有了,最重要的是手機里一切內容她都覺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她又低下頭看日曆,現在是2019年9月14號……我勒個親娘,這手機居然活了三年,可能還更久,夠長壽。

等等,三年!

這是我的手機嗎?難道我在這地方呆了三年?難道我失憶了?那我現在多大了?我叫什麼名字?

江九歌頓時不能接受,心中塞滿了十萬個為什麼。

“咔啦”一聲,一個穿淡粉色工作服的護理人員推門而入,與江九歌四目相對。

護士腳下一個趔趄,見到活着的江九歌比見鬼還令她恐怖,嚇得她將整個後背貼在門上:“你你你,小,小少爺……”

“嗯?”江九歌皺眉,“我長得很嚇人嗎?”

“沒,沒有,很帥。”護士鼓起勇氣湊了過來,探探她的脈搏,又看了看一旁的測腦電波儀器,一切正常,沒錯,這個植物人康復了,然而之前對於康復,江九歌身上並未表現出任何跡象,這極端不科學。

江九歌正待要說話,護士已經拿出了手機哆哆嗦嗦的播出個號碼。

這是“那邊”的意思,也是她被調在這兒來工作的其中一項範疇——一旦該植物人有什麼異常,立刻向“那邊”彙報情況。

電話播完,她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轉過身圍在江九歌身邊噓寒問暖。

“小少爺,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小少爺,頭疼嗎?肚子疼嗎?”

“對了,你餓不餓?我……”

“停——”江九歌只想讓她閉嘴,好像最該問問題的人是自己吧!

江九歌把護士從頭打量到腳,不知該從哪個環節問起,於是挑了個最迷惑的道:“小少爺?哪來的?”

“啊?”護士一愣,“小少爺就是您啊!您不記得了嗎?”

江九歌指着自己道:“我是男的?”

“啊?”護士愣到無邊無際,“您就是男的啊!這……這需要問嗎?”

“那你過來好好看看。”江九歌道。

“看哪啊?”護士懵圈。

“你還想看哪,當然是看臉了。”江九歌無語。

“哦——”護士果真湊過腦袋仔細看江九歌的臉,然而她看着看着忽然就滿臉通紅,最後居然不好意思的別過腦袋。

“怎麼樣?還覺得我是個男的嗎?”江九歌拋開一切身世大問題,專註的糾結一個男女性別問題。

“不,您不是男的,您比一般男的還帥……”護士含糊不清道,“啊呸呸呸,您是男的,就是太帥了。”

江九歌“……”

江九歌無奈,懷疑護士腦子有點問題,可能比她自己還需要治療,桌上沒有鏡子,她便打開手機自拍屏看了一下。

頭髮不長也不短,像漫畫裏的中二少年一樣長長短短的搭在肩上,眼睛出奇好看,兩道凌厲的劍眉,斜斜的飛入兩鬢,丹鳳眼,狹長且深邃,鼻樑高高的,薄唇,尖下巴……嗯,是個十足大帥哥。

但——那只是粗略的看,仔細看的話,江九歌的皮膚相當細膩,幾乎看不到毛孔,長長的睫毛又彎又翹,鼻樑雖高卻顯得嬌小,壓根是個女孩。

唯一不足的就是那張臉過分白凈了,毫無血色,仿若棺材裏走出來的吸血鬼。

臉部鑒定完畢,她又渾身摸了摸,摸到了些不對勁的地方,身上有許多刀傷,疤痕不太明顯,有的地方局部皮膚異於別處,好像是移植上去的。

在性別混淆面前,一切已知的和未知的都顯得不那麼重要,江九歌也懶得思考“失憶後遺症”留下的三個問題,她迷糊的腦子裏就一個問題:“我難道不該是個小姐姐嗎?”

江氏集團的五少爺江荻站在一片人工湖邊上,戴着一副還算低調的太陽鏡,就着手上的麵包漫不經心的喂着徘徊在他身邊的白鴿,一想到三年前的事,他心裏就拔涼拔涼的。

被圈養的白鴿拍打着翅膀,穿梭在人工湖上,白鴿被養家了,對大自然反而沒那麼嚮往,偶爾放出來晒晒太陽它們也不飛走。

一個黑西裝藍領帶的男士走來:“五爺,‘太子’醒了。”

江荻正在扔麵包屑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你在跟我開玩笑?”

“不是。”西裝男一本正經道,“我安插在療養院裏的護理傳回準確消息,‘太子’真的醒了。”

江荻“刷”的把半塊麵包扔了出去,聚攏在一起的白鴿紛紛散開,飛向被“拋棄”了的麵包。

“怎麼回事?老爺子搞什麼鬼?不……”江荻頓了頓,“你安插的都是些什麼護理?人都植物三年了還能醒來?”

“這事不怪他們。”西裝男道,“實在是太蹊蹺了,‘太子’醒得毫無徵兆,超出了醫學常規,咱們要不要……”

“蹊蹺?還能見鬼了不成?”江荻打斷他,一把拉下眼鏡,“通知‘皇子’,這事他比我還感興趣,咱們先不動。”

“是,五爺。”

黑衣男轉身離開,江荻雙手杵在人工湖的鐵柵欄上,心中涼意又盛了幾分。

老爺子到底在搞什麼鬼,江九歌是他欽定的“太子”,江九歌出事後他並沒有要掘地三尺挖出謀殺他的人的意思,不置一詞就回倫敦總部了,更沒有重定“太子”的意思,讓江荻這苦心孤詣之人老是懸着一顆心。

直到後來江荻手下的人查出了江九歌並沒有死,她被秘密轉移到一處療養院,但已經是個植物人了,江荻讓手下買通該療養院的工作人員,並安插了自己的人,時刻觀察江九歌的情況,直到確定她再沒有康復的可能。

可是沒想到,繃緊的神經才剛鬆懈下來,植物人便已經爬起來了,可見雷厲風行的老爺子當初留了一手,他把江九歌轉移到療養院,難道當時就料定她會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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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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