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戰告捷
三月份的最後一天，天才剛剛亮，張叔帶領的傭兵團就出發了。他們此行的目標，是黑山東麓山腳的一個叫迷魂凼的凼谷，張叔上次就是在那兒找到的魂草。
這次除了阿建、石頭和那個老梁外，團里還新招了三個隊員，兩人是中級鬥士，還有一個則是中級魔法師。另外還有兩名高級鬥士，八名中級鬥士，五名中級魔法師，整體實力跟以前差不多。
魔法師的等級是按照它的魔法級別確定的，比如掌握兩個以上一級魔法的叫1級魔法師，掌握兩個以上二級魔法的就叫2級魔法師。而1-3級都是低級，4-6級是中級，7-9級則是高級。如果達到10以上，則稱為魔導師和大魔導師，這在整個大陸上也是數量極少的。
鬥士的等級劃分也差不多，達到1級鬥氣的稱為1級鬥士，達到7級鬥氣的稱為7級鬥士，同樣也是每3級一個檔次，劃分為低級、中級和高級。高級以上則是准聖級和聖級，同樣也非常稀少。
像阿建這樣，掌握了兩個2級魔法的，勉強就達到了2級魔法師的水平。石頭的鬥氣剛突破2級，也是低級鬥士的水平。
不過，這魔法和鬥士的等級都必須經魔法工會和鬥士工會考核通過，才會得到正式承認。像阿建和石頭這樣還沒參加過考核的，正式地說只能算作學徒。
在一般情況下，傭兵團是不會收低級魔法師和鬥士的，畢竟幹這一行的，實在是太危險了。至於阿建和石頭兩人，這次張叔顯然是破例了。
當然，張叔之所以肯破例，並非僅僅是因為阿建有罕見的光明系治癒魔法的緣故意，另一個原因其實還與這次的任務有關。
這次的迷魂凼之行，只到達黑山東麓的山腳，並未深入到山脈深處。所以在張叔看來，難度並不算太大，唯一要擔心的是迷魂凼這個地方太特殊，非但毒瘴遍佈，而且常讓人產生各種幻覺，甚至精神失常，非意志堅定之人不能進入。
魂草本身也具有勾魂奪魄的異能，如果心志不堅毅，哪怕你已經走到它跟前，也會對它視而不見，因此找起來並不容易。
可上次石頭和阿建兩人居然能找到魂草，而且還帶回來那十二株魂草，這說明這兩人的心志十分堅毅，說不定對魂草還有某種特別的感知，那這次也或許會給全團帶來好運。
“大剛，你上次受的傷不礙事了吧？”
“早沒事了，多虧張團長送來的靈丹，要不這次肯定走不了！大恩不言謝，兄弟我是個粗人，也不會說話，這以後要用得着我孫大剛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自家兄弟，說這些話幹什麼？其實，上次那事另有……哎，這事兒以後再跟你講吧！”
……
且說這一行二十餘人帶了行囊，出城往北，邊走邊聊，不覺已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此時，荒原早被拋於身後，而黑山那巍峨聳立、煙霧氤氳的主峰已赫然眼前。
他們沒敢往主峰的方向爬，而是轉向了通往東邊山腳下的一條小路。這條小路上經過的人應當不多，兩邊的野草和灌木叢足有一人多高，帶刺的藤蔓瘋狂地到處橫生，幾乎將路都要掩沒了。
“大家小心了，這條小路並不安全，草叢中可能有魔獸出沒，鬥士走外圈，法師走中央，注意隨時警戒。”
張叔的聲音適時響起，他又要兩名中級鬥士走前面用鋼刀開路，孫大剛和那個叫老梁的傭兵便自告奮勇地上前。
張叔則和另一名高級鬥士緊跟在他們身邊，並緊切注視着周圍的動靜，其他人也都手持武器分居兩側，將幾個魔法師護在中央。
阿建重新系了下腰帶，將那塊貼身綁着的隕石往上挪了挪，拿出法杖，跟着隊伍的中間一起前進。
他那個法杖里封印了十個法術，除了兩個光療術，其餘的都是熾焰法球，這是他目前最強的攻擊法術。
眾人揮刀開路，披荊斬棘，又走了二十分鐘，別說沒見到什麼魔獸，說連山雉、地鼠之類的也沒有看到一隻。
幾個年輕的傭兵也就慢慢地放鬆下來，有人哼起了輕快的情歌，又有人開他的玩笑，還有人講了些鄰里坊間的花邊新聞，引來眾人的陣陣歡笑。
只有張叔和另一位頭領不拘言笑，仍然緊握武器，警惕地注視着路兩邊的一草一木。
“小傢伙，有情況！”
驀地，老妖的聲音在阿建的識海里冒出，靈體狀態的它感知力可比人類敏銳得多。
“停！有土系魔獸！弓手、魔法師準備，其他人結陣。”
可還沒等阿建說話，張叔已經大喊了一聲，他左手持盾，一個跨步上前將前面的兩個傭兵拉到身後。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個尖尖的石刺從地上突兀而起，剛好長在兩個傭兵原來所在的位置。
而幾乎同時，一頭長有兩顆血紅色長牙的赤牙魔豬，突然從草叢中竄出，充滿腥味的液體從它那血盆大嘴中不斷湧出。
“打！”
隨着他的一聲大喊，各種鋼箭和攻擊魔法傾瀉而下，全打在那隻魔獸的身上。
可那魔獸的皮膚似乎已經石化，大多數的攻擊幾乎完全無效，鋼箭與它撞擊竟濺出火花，風刃就好像給它抓癢，被火球擊中也只是皮膚變紅了些，唯獨眼睛被熏得睜不開來。
“噢吼……”
那魔獸受到攻擊后竟是狂性大發，一聲怒吼之後，便向眾人沖了過來。
“別慌，要沉住氣，激怒它，讓它跳起來！赤牙魔豬的弱點是下腹，那兒不能石化，只要想法讓它跳起來，就可以擊破它的下腹。”
張叔和另一位首領並不慌張，有條不紊地組織眾人防禦，還不忘指點年輕的傭兵如何攻殺它。
果然，那赤牙魔豬屢次衝擊都無法得逞，便愈發狂怒，一個騰躍便竄了起來，露出了柔軟的腹部。
早有準備的眾人立刻用標槍和魔法攻擊，張叔更是逼上前去，他一個弓步避開那兩根長牙的衝撞，正好處於那魔獸的身下。
只見他雙手往上一突，將鋼刀直接刺入魔獸的腹下，然後握緊雙手，任由那畜牲從頭頂躍過。
那赤牙魔豬的下腹果然沒有石化，一下子就被標槍和魔法打得皮破血流、頭暈腦脹，而最可怕的是，它的腹下有一柄鋼刀破膛而入，在巨大的慣性下，劃出一道恐怖的大洞。
隨即，那赤牙魔豬便重重地摔倒在地，肚腸混着鮮血灑落一地，眼見是不活了。
“那魔豬的長牙是個好貨色，注意不要弄斷了。還有那血用瓶子裝好，不用灑了，也是值錢貨。”
張叔拋下一句，便組織眾人開始逐一分解那赤牙魔豬上的各值錢東西。
赤牙魔豬屬於4階土系魔獸，最值錢的自然是它的魔核，市價大約值2000-3000金幣。它的兩根血色長牙可以附魔，做出來的魔法牙雕很受富人們的追捧，市價也能賣個上千金幣。獸皮和魔血都可以作為附魔的材料，也能賣個幾百金幣。其它剩下的，不那麼值錢，但獸肉至少可以作食物吃。
這麼快就有大收穫，眾人大為興奮，免不了都要稱讚一下首領和有功之士，當然順帶也要誇耀一下自己。
阿建和石頭在這一仗中幾乎沒起什麼作用，阿建的熾焰法球根本破不了那魔獸的防，石頭的鋼箭也差不多。至於後來的攻擊，主要都是張叔那一刀的功勞，要不那畜牲也沒那麼容易死。
不過，有幾人倒是被那畜牲傷了皮肉，阿建的光療術便剛好派上了用場。
“張叔，那赤牙魔獸不是會石刺嗎？為什麼它後來不釋放了呢？”
看到張叔歇下來，阿建也剛好忙完了手裏的活計，便湊上去問道。
“小傢伙，你以為魔法都是不要錢的，可以隨便亂放的？那赤牙魔豬之所以不好對付，是因為它的皮膚除了下腹幾乎都石化了，這個石化魔法消耗了它的大部分魔力，因此第一個石刺之後，它必須等十幾分鐘，才能再釋放第二個。”
“您逼上去，冒險用刀刺它下腹，就是不讓它釋放第二個石刺，對嗎？”
阿建回想了下當時的情境，便立刻猜到了原委。
“嗯，不錯！赤牙魔獸的石刺不好防，如果被刺中就要造成重傷，第一次要不是預估得准，說不定咱們早就有傷亡了。所以，時間差不多了就要跟它速戰速決！而我嘛，也談不上冒險，這種情況我已經遇到過很多次了，沒什麼危險的。”
話雖這麼說，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場上情況千變萬化，一個不慎便是刀毀人亡的結果，這又怎能說就不是冒險呢？
對於一個傭兵團的團長而言，經驗自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其實還是責任心。除了上次那場意外，張叔帶的傭兵團一直都是傷亡率最低的，阿建這才知道，那絕不只是什麼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