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伊始
利用過年這段時間，林嘉銘在家裏幫着外婆完成了今年的耕種。站在院壩，看着不遠處那兩三畝地，不知道為什麼，林嘉銘忽然覺得有種不好的感覺，好像這片土地今年將無人採收一樣。不過看着外婆臉上的笑容，林嘉銘又輕鬆了。
外婆身體看起來還不錯！
“你啥時候走啊？”外婆拿着兩罐核桃乳，遞給了林嘉銘一罐，問。
林嘉銘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
“明天早上！”林嘉銘打開核桃乳，遞給外婆，又接過外婆手裏的核桃乳打開，自顧自喝了一口。
“噢……”外婆也喝了一口，沒再說話。
雖然已經晴了兩天了，但對面山頭上的積雪依舊堅挺。好在，天氣回暖，外婆所處的半山腰溫度有所回升，外婆手上的皸裂也會慢慢長好。
“外婆，我去給外公燒點紙！”林嘉銘忽然想起來，要走了，應該去跟外公“道個別”。
“你去嘛，天快黑了噢，燒完就趕緊回來！”外婆倒不是怕天黑林嘉銘看不見路，而是在農村，似乎天黑就預示着各種“不幹凈”的東西會出來。
“噢！”林嘉銘從神龕里拿出了一疊火紙，朝着對面的山腰走去，這時候來了一個電話。
“喂……”
“喂，嘉銘啊，你什麼時候回G市？我可是已經到了啊！佑佳說也要過來一趟，咱們一塊兒聚一下，為公司開張做做準備啊！”電話里，張皮皮興奮地說到。
“明早回！中午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林嘉銘笑着說。
“什麼好地方啊？哎哎哎……美女……”電話里，張皮皮不知道在和誰打招呼。“嘉銘，先不說了啊，你明天回來了打電話！拜拜……”
還沒等林嘉銘開口，張皮皮已經掛了電話。林嘉銘把電話揣進褲兜，在這條走過無數次的小路上，他的心也平靜了許多。
同那座冰冷的墳墓“道別”后，林嘉銘趕在天黑前回了家。伙房裏，外婆早已燒好一壺水，新添的柴火發出“呼呼”聲音。
“去了注意身體，多吃點好的，看你瘦的！和婉婉好好過，這個孫媳婦兒我喜歡……”林嘉銘一坐下，外婆就開始“嘮叨”。
“打住，外婆，都沒結婚，咋就成孫媳婦兒了？”林嘉銘從火上提下水壺，倒進盛着涼水的盆里，邊倒邊試水溫。水溫差不多的時候，端到外婆面前，轉身去拿擦腳的毛巾。
“早晚的事兒！”外婆把腳放進水裏，笑着說道，臉上愈發慈祥。
“倒也是噢！”林嘉銘把擦腳毛巾遞給外婆。婆孫兩相視哈哈大笑。
屋外，不知名的鳥兒也開始“咕咕咕咕”地叫起來。
婆孫兩有說有笑，直到深夜。當山間重歸於寂靜的時候，林嘉銘帶着滿滿的眷戀進入夢鄉。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此時外婆已經用那個小鐵罐蒸好了白米飯。
林嘉銘端着洗臉盆走進伙房，外婆正在切酸菜。
“外婆，起來這麼早幹啥，不多睡會兒！”
“習慣了，睡不着。”
林嘉銘沒再說話，快速洗完，接過外婆手裏的菜刀，快速切完酸菜。肉外婆已經切好了，正宗的農家臘肉。林嘉銘已經記不起，這樣的場景，這樣的飯菜吃過多少次，只能確定只要每次自己出門一段時間，外婆總會備好這樣的飯菜。酸菜臘肉拌白米飯，很容易讓人胃口大開，吃飽了好趕路啊！
“刺啦”的聲響中，鍋鏟和鐵鍋開始發出金屬摩擦時獨有的聲音，鍋下是熊熊燃燒的火焰，肉香混合著米飯的香氣，縈繞在老舊昏暗的伙房……
吃過早飯，林嘉銘叮囑了外婆許久，尤其是葯要按時按量吃。外婆也認真地點過頭，把手裏的行李遞給林嘉銘。
“那……我走了噢！！”林嘉銘接過行李，走出門。
“嗯……走吧，開車慢點！”外婆看着林嘉銘，欲言又止。
林嘉銘轉身，沿着下山的路大踏步的走着，眼眶早已被眼淚浸潤。這樣的場景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似乎每次離開這個地方，心裏都很難過。這次，外婆依舊倚在欄杆上，默默地看着林嘉銘走遠。
“不知道還見不見得到噢……”外婆小聲喃喃道。
下山的路並不遠，林嘉銘很快就到了停車的地方。把行李放進後備箱，林嘉銘又向山腰上那座突一角的房屋看了一眼，才進入車內發動了汽車。
趕到G市，已經是中午時分。盧皓婉家裏有親戚走訪，所以沒有讓林嘉銘去接。
安頓完畢，林嘉銘給先是給三哥打了電話。確認可以過去后，再聯繫了楊哥、張皮皮和孫佑佳。四人在三哥的餐館裏見了面。
“嘉銘，你小子可以啊，我結婚你都不來！”林嘉銘一到，三哥就走過來，在林嘉銘的背上拍了一巴掌。
“三哥，真對不住，我走不開啊！”林嘉銘苦笑着看向三哥討饒。
“不多說，喜酒得給你補上!老楊，你們那天喝了多少?”三哥看向楊哥。
“不多不多，大概一瓶！”楊哥壞笑着附和。
“這……”林嘉銘聽到“一瓶”的時候，腦袋都大了。這要是喝完，自己明天也不用吃飯了。
“就這麼定了！媳婦兒，把你昨天炸好的花生米和小黃魚拿出來，還有咱們給嘉銘留的那瓶酒，一併拿出來！”
“好嘞！”
聽到屋內傳來確定的聲音，三哥拍了拍林嘉銘和楊哥的肩膀后出去準備熱菜。
不多時，三哥的新婚媳婦兒就端着花生米和小黃魚出來。笑盈盈地衝著所有人打了招呼。
“你們先吃着，我去拿酒啊！”
“謝謝嫂子！”林嘉銘一眾邊說邊拿筷子，楊哥則是嬉笑着開起了三嫂的玩笑，惹得三嫂一陣嗔罵。很快，三嫂拿來了酒。
“呵，這酒可比你上次給我喝的好多了啊！是不是看我這個兄弟年輕帥氣，你動了心思啊！哈哈哈……”楊哥接過酒，打趣三嫂。
“你這個楊鬍子，胡說八道什麼，帶壞小孩子！”三嫂使勁拍了楊哥的肩膀罵道，又是一陣歡笑。
“咱們言歸正傳啊，說說這個旅行團的事情。”林嘉銘夾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裏，咽下去后說道。
“目前，咱們的方案已經完成，客戶對於這個方案還是比較認可的，可能接下來最終要的就是服務問題。”張皮皮看了看林嘉銘和楊哥，隨後把目光轉向正低頭扒拉小黃魚的孫佑佳。
“我這邊沒什麼問題，酒店民宿我都已經聯繫好，已經和幾家簽好了協議，只等咱們的人過去。導遊也已經找好了，都是很靠譜的人。”說完，孫佑佳終於把那條小黃魚夾進了碗裏。
“楊哥？”林嘉銘看了看楊哥。
“我沒什麼要說的，你小子做就行，我只負責收錢，哈哈哈！”說完，楊哥端起酒杯，招呼幾人喝了一杯。
“老三，整快點，就等你兩口子了啊！”喝完，楊哥覺得不過癮，招呼着三哥三嫂抓緊。
“馬上好，你們先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