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祝余入局
“能有什麼,不過就是三族的三位道友見局勢不可逆轉要讓利益最大化罷了。”祝余對着虛空言道。
羅睺無言看了祝餘一眼:“你在糾結什麼,不過是早已料到的事情。”
祝余轉身走到尊上前方,提起衣擺端坐下來,身體前傾,讓自己看不到尊上那雙清澈的眼睛,“確是早已料到的,甚至也是我推波助瀾下的結局,只是真正見到一切發生時又不免覺得難過,好似覺得不過如此,可能是祝余還是小仙,不得尊上這般境界罷。”
“祝余,你在怨我。”羅睺挑起祝余的下巴,傾身上前。
“並無,尊上。祝余在怪罪自己,祝余因為有那不知是不是後世之人的記憶,此間發生的事一直以來都覺得波瀾不驚,現在卻覺得自己實在過分。”祝余無奈看向羅睺眼中那個雙眼凄涼的自己。
“尊上有所不知,祝余本來可以是主動參與到洪荒大劫中的,如今卻一直隨波逐流,若非尊上您欽點了我,或許此時我正在避世。”
“你能避到哪去,如此大劫洗劫洪荒一切,就是那些閉關的神祇們最後也得出世歷劫。”羅睺看着祝余忽覺好笑,“如此,你待如何?”
“祝余請罪,祝余想至龍族親身歷劫,”祝余雙眼溢出一絲淚光,叩首下去,“今日拜別尊上,萬望尊上,早證不朽,”祝余狠心不看尊上“祝余告退。”閉眼轉身,顧不得自己眼角的淚珠灑落在高台上,飛身而下,不用靈力跌落周山。
這是祝余自罰,不曾如約履諾,反而在尊上情緒、境界最為不穩的情況下棄他而去。
跌在洪荒城廣場的祝余全身骨裂,就連人形都要維持不住,那隱隱現出的祝余草原形也懨懨的,就在同時洪荒各處,數萬株沒什麼人注意到的祝余草灰飛煙滅,祝余再遭重創。
祝余拖着重傷的身體看一眼四周,驚覺自己竟然掉在了洪荒城中,“還真是天地惠顧啊,呵呵……”什麼時候自己為此沾沾自喜,是屢屢被首神注意隱隱高人一等的時候吧,如今呢,深恨自己如此得天地眷顧。
祝余撐着身旁的一根柱子站起來,忽然發現身旁有一顆丸藥,正是當年乾陽神君藉以突破大羅的那枚,“真是難逃因果,”祝余悶笑,拾起丹藥送入口中,“那便不逃了,既然我做了因,這果自然也要受着,何況,誰能料到他日之因今日能救我與危難中呢。”
果然不愧是乾陽神君巔峰之作,其內蘊含的大羅道則迅速彌補祝余身上的傷勢,或許本來材料就出自祝余,此丹與祝餘十分契合,道則都在祝余身體裏留存大半,可惜現在祝余心神紊亂,一心想去龍族不曾注意,不過一瞬那些道則都隱匿在祝余經脈之中,任誰都難找到。
祝余恍恍惚惚走出洪荒城,十數道靈光在他面前停下,祝余經此一下終於回歸正常,也不理會之後出現的麒麟族人,施展身法倏忽不見。
十數年後,東海之濱,祝余看着眼前闊別十幾萬年的大海,忽然就堅定了起來,既然已經順應本心做了決定自己還在矯情什麼,修士自該合乎本心以修道德。
祝餘思索了一下,還是發出一道傳音,之後就對着東海站立,等着祖龍出現。
“小太子,東海之濱出現了一位道人,守將說深不可測,不敢上前,特傳鏡像來請您定奪。”一龜族走進龍宮內室對着面壁的龍子說道,說來也巧,祖龍最近去了海外的大軍中,龍族嫡系都隨身在側,東海龍宮裏只留了龍子這一位主事人。
“我還在受罰,龜一你去請玄龜世伯前來處理此事。”
“也好,我去找老祖吧,你不要太自責,祖龍前輩不是氣你。”
“我知道,非我之罪,也是我之罪,等父親回來定奪吧。你快去,不要得罪了大能,如今龍族心思不齊,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是,我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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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客駕到,有失遠迎啊,祝余道友,多年不見,不在首神身邊聆聽道法,是哪陣東風將你吹到我這東海邊啊!”東海泛起波瀾,一隻目之所見只能見到前軀的玄龜破開水面現出身來,見到海邊的祝余朗聲大笑。
“玄龜道友,祝余靜極思動,感到劫氣臨身,特意入劫而來,你是歡不歡迎?”
玄龜消失一道人踏波而來,如履平地,“自是歡迎,有祝余道友相助,我東海在這次大劫中多一分勝算矣。”玄龜在水邊向著祝餘一拜。
祝余連忙回禮。
“若是祖龍道友知曉祝余道友前來不知如何開懷。”玄龜對着祝余感嘆道。
祝余笑而不語。
玄龜感嘆完,衝著祝餘一拱手,祝余這次安然受之。
玄龜大笑,衣袖一甩道:“祝余道友,請。”
東海龍宮之中,祝余作為座上賓,有玄龜相陪,龍子得到玄龜特赦,允他先來招待祝余。
看到面前已是成人的龍子祝余感慨:“上次我來還是龍子出世之時,一轉眼龍子已經長成大人了,不錯,器宇不凡,丰姿俊逸。”
“小孩子嘛,時間總在他們身上顯得極快,想來我等出世不知多少元會,卻也不曾覺得一個元會如此快速又如此漫長。”玄龜看着眼前的龍子,不得不感慨,實在是這一元會太過迤邐難辨,讓天生神祇接受不良,等反應過來,已經難以挽回。
龍子知道坐上兩位是與自己父親同輩論交的人物,這時都盯着自己,眼睛裏還有那種複雜難辨的光色,實在坐立難安。
只能硬着頭皮回到:“小龍不過出生一元會,在這局勢中掙扎不得解脫,實難回應兩位前輩之語,小龍已經要人去通知父親,想來不久父親就會回來,如今父親不在,小龍自當安排,不知祝余前輩是要在龍宮住下還是要在外居住。”
祝余看龍子在威壓下仍舊進退有度,也不忍他再在這裏為難,回到:“無需準備,我自有住處,你若不甚自在就先離開吧。”
龍子看看玄龜,得他點頭,施禮告退。
“洪荒代有才人出,我們終究要消失在時光洪流中呀!”見到龍子走遠,祝余忽生覺悟,“此次,也不過是我們神祇主導,主場卻是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