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藤上花(八)

第二百三十三章藤上花(八)

1、2、3……

梁司藤在心中計數,還需要多久呢?

終於,公園裏傳出言薇痛哭得呼救聲:“——梁司藤!”

她終於在危難關頭,喊他的名字。

梁司藤推開車門,大步往“事發地點”跑去,握拳一挑三,把醉酒的青年男子揍趴在地。青年嚇得屁滾『尿』流,口中大放厥詞,要他好看。

嘴炮完,落荒而逃。

“沒事了。”梁司藤把大衣脫下裹住瑟瑟發抖的言薇。

她受驚過度,脖子裏紅紅一塊,鼻息急促得好像無法呼吸一般。哭腔限制了說話聲,張嘴好半天沒吐出一個字,言薇如見救命稻草、汪洋港灣,一把抱緊他。

梁司藤又說了句沒事,抱起弱小的人兒,穩步朝公園外走。

前幾日下過雨,公園的泥濘沾了言薇一頭一臉。

梁司藤擰乾熱『毛』巾,小心翼翼給她擦凈臉頰上的泥水,她像只小兔子,紅着眼睛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掉。他『揉』『揉』她臉頰,軟聲細語得開口:“以後不要發小脾氣『亂』跑了好不好?”

“……好。”

她余驚未過,惶然得點頭。

“乖。”

梁司藤張開笑容,誇讚了句后,說:“去洗個澡,你正在發燒,我去煮點東西。”

他端着水盆要走,言薇拉住他,“你怎麼會在公園?”

“我放心不下你,所以追出找。”

言薇心裏苦苦的,又說不明道不清得暖融融。

等言薇洗完澡出來,小碗粥已經端在桌。

梁司藤監督完她喝光,又給她餵了『葯』,徹夜照看她的情況。她渾渾噩噩,覺得周身疲倦沒多久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身上遺留着昨夜出汗留下的粘膩感,陸言薇於是去浴室沖了個澡。

一碗粥的熱量早已消耗光,陸言薇覺得腹中空『盪』,跑下樓想弄些吃食卻發現廚房裏已經有人在忙碌。梁司藤難得這個點還在家,這是陸言薇第一次看他拿鍋鏟的樣子,像模像樣的。

“起來了?”他腦袋后長眼睛似得,突然開口。

陸言薇點點頭,想到他看不到,說道:“嗯。”

“先坐,早餐馬上好。”

她順從地坐在餐桌邊。

梁司藤把早餐端上桌,順勢走到她面前,一隻手摁在她額頭上試探溫度。沒再觸到昨夜的熱度,他臉上如常,心中暗鬆口氣。

陸言薇拿勺挖粥,一口又一口塞進嘴巴,拿餘光瞄他。

他察覺卻當沒發現,專心對付盤中膳食。

陸言薇搞不明白自己對他什麼心態。

他是壞蛋。

可是,他對自己又很好,屢次救自己。但三觀不容許自己如此偏離,心中好矛盾。梁司藤看她捏着勺子,反覆往瓷碗中央戳沒再下嘴的樣子,說:“我有件禮物要送你。”

“什麼?”

到底小女孩,說到禮物,眼中閃閃發光。

他說:“吃完告訴你。”

“現在不能說?”

“不能。”

她有些賭氣,兩道漂亮的彎眉皺在一起。他暗自發笑,又說:“保證是你喜歡的。”

雖然對這句話很懷疑,但女孩子的好奇心永遠高昂。她乖乖喝完粥,心中又焦急,底下的粥燙得唇瓣發紅,好像抹足胭脂。

“我吃完了。”

他滿意得點頭,帶她去往一間閑置很久得空房間。

房間中央立着一把大提琴。

是她那天路過樂器店,目不轉睛看到的那把。

她真的很喜歡!

陸言薇歡天喜地跑進去撫『摸』琴聲,分明對它沒學習的記憶,但一觸碰本能得會拉奏。低低一尾降調,嗡聲沉厚。

“試試看。”梁司藤鼓勵道。

她猶豫會,坐下拉動,悠揚好聽的樂聲便在房間裏來回飄『盪』。她拉大提琴時有種說不出的寧靜、溫柔,梁司藤看她差點看痴。

一曲完畢。

陸言薇笑道:“謝謝你,梁司藤。”

“你明晚,願意為我伴奏嗎?”

原來,第二天晚上有個小宴,承辦人是梁司藤。陸言薇作為大提琴手出席演奏,着了小禮服,拉奏着唯美樂曲,讓人駐足傾聽,如痴如醉。

旁人略有耳聞她是什麼來頭,看在梁司藤面上,對她照拂有加。

誇讚言詞,半真半假。

她拉奏完大提琴沒找到梁司藤,自個往點心區挨,吃東西打發時間。

“你剛才彈奏的是巴赫的menuet嗎?”清澈、咬字圓潤的嗓音從右側傳來,於此同時,一杯顏『色』翠藍的酒遞到陸言薇的眼前。

她抿掉唇上的少許蛋糕漬,循聲望去,發現是個很清秀年輕的年輕男人。

男人笑起來兩頰有酒窩。

“嗯……”她不習慣梁司藤以外的男人和她說話,一時很拘謹。

男人說:“彈得真好聽。”

“謝、謝謝。”雖然靦腆,不過聽到有人讚賞並且聽出她彈奏的曲子,不禁臉頰泛粉很高興。男人見她遲遲沒接酒,往前送了送。

陸言薇忙說:“我不會喝酒。”

“這是果酒,度數很低。”

話說到這裏再推辭,倒顯得有些惺惺作態了,陸言薇於是接走酒杯,小抿了口。微末酒精味,不過味蕾很喜歡果汁得香甜,不澀反而美味。

她唇線因為喜悅,上翹弧度,像只嘗到好吃的貓咪。

男人看得輕笑。

他笑了,陸言薇察覺到自己失態,忙垂下腦袋放下酒杯。

“這裏有人會彈prelude哦。”

陸言薇睜大眼睛,會場裏有同好?

在哪裏!

看她卯頭到處張望得樣子,男人低聲出來:“不在宴廳里,在外面,而且它還會一邊演奏一邊表演雜技。”

“……是誰?”

“跟我來。”

好奇心讓陸言薇忘記羞澀,跟着男青年往宴會廳外走。男青年拉着她一直走到酒店底樓,再走出酒店,陸言薇這時覺得不對勁得站住不肯再走,警覺問:“你想帶我去哪裏?該不會是……”

她對挖心的事驚魂未定。

“抱歉,我沒惡意。”男青年看到一臉驚恐,忙舉手做投降狀,力證清白。

陸言薇疑心問:“那你說人呢?”

“就在這裏?”

這裏?她環顧四周,這裏除了路燈及門口的保安外就只有他們,難道是他?

“當然不是我。”像猜到她的想法,男青年笑嘻嘻得說:“在等三分鐘。”

三分鐘后,他神秘兮兮地開始從十倒數。

10、9、8……3、2、1!

身旁原本寂靜無波瀾的泉水池突然水柱高聳,在巴赫的prelude樂曲中,水柱隨着樂點噴『射』出高聳、大小不一的形狀,彩燈紅藍綠『色』交替變化。

原來是音樂噴泉。

陸言薇昂頭看着燈花水柱,展顏笑開。青年在旁邊看着她,眸中柔光深深,“我叫安捷,你叫什麼名字?”

“白薔薇。”

“真襯你。”他笑着誇讚,情竇初開的小男生般想去牽她的手,指尖還沒觸碰到她,身後驀地傳來一聲冷音:“安捷!”

安捷怔了下,回頭。

“哥……”

哥哥?!

陸言薇看着不知何時出現的梁司藤又看了眼安捷,長的不像,姓也不一樣。

“你感冒剛好,怎麼能這麼跑出來。”梁司藤顯然不是來找他的,脫了外套裹住鼻尖凍得發紅的陸言薇,安捷有些詫異得看着他倆。

梁司藤對安捷說:“外面冷,快點進屋,馬上要切蛋糕了。”

原來今天是安捷的生日。

“生日快樂,安捷。”她笑着祝賀,讓安捷如獲至寶。

梁司藤眉心一皺,攬緊她的肩膀,不等安捷再說什麼,已經帶着陸言薇回到酒店。電梯上行到14樓停住,陸言薇被拉出電梯時疑『惑』道:“不回宴廳了?”

“不回。”

“可是,安捷的生日蛋糕還沒切。”

他臉『色』不太好,冷冰冰得說:“你需要休息,不必參加後半部分宴會,等結束了我來接你。”

梁司藤刷卡開門,帶陸言薇進去,臨走時又叮嚀:“多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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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情深:惡魔總裁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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