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個交易
“睡覺？”蘇綰再次認定自己的反應果然慢了很多，她第一時間居然在思考為什麼霍閆霆說她擅長的是睡覺，而不是直接明白過來霍閆霆現在只是讓她好好休息。
霍閆霆就這麼盯着她看，眼睛裏似乎寫着“看我沒說錯吧”。
蘇綰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意識到了她現在大腦已經到極限了，就算是再撐着，也理不清什麼頭緒。還不如真的像霍閆霆所說的那樣，先去好好休息，然後剩下的事情留到休息過之後再說。
“你……幫我照顧好小煜，我先去休息一下。”
霍閆霆把蘇綰帶到了病人家屬專用的休息房間，讓蘇綰在這裏休息。蘇綰躺在床上，他就坐在床邊，就這麼看着蘇綰。
蘇綰被他這麼盯着，哪裏能睡得着？她本來沒什麼心情跟霍閆霆多說幾句話，可現在這樣一直不說話趕他走也不是個事兒。
難道霍閆霆一直不走，她就一直在這裏閉着眼睛卻睡不着嗎？這樣的休息哪裏有什麼質量可言？還不如不睡呢。忍無可忍之下，蘇綰開口了。
“你能不在這盯着我看么？這樣讓我怎麼休息？”蘇綰冷着臉，極其不爽地問道。
霍閆霆理所當然道：“別人要對付的人不就是你嗎？你都要在這裏休息了，這麼危險的情況下我怎麼能不好好的看着你，萬一他們就藉著這個機會趁虛而入的話，你不就很危險了嗎？”
霍閆霆一口一個危險，說得蘇綰簡直想翻白眼。
她坐起身，直視着霍閆霆，“我現在在這裏一點兒都不危險，這裏是醫院，小煜住的病房也是有專人保護着的，所以我在這裏安全得很。反倒是你一直坐在這裏盯着我睡覺的話，才是打擾到我。”
蘇綰現在的耐心其實已經相當不足了，可想到霍閆霆是確實在關心她和小煜，蘇綰也就只能先把自己的脾氣忍下來。
不生氣不生氣。
“你可以當我不存在。”霍閆霆認真道。
蘇綰決定放縱自己的脾氣。
“滾。”
她的語氣特別平淡，平淡得就像是她完全沒生氣而是在開玩笑一樣。可根據這段時間的相處，霍閆霆能不清楚蘇綰的脾氣嗎？如果連現在蘇綰是什麼態度都看不出來的話，那活該他一直都被蘇綰冷臉相待了。
霍閆霆的本意絕對不是惹蘇綰生氣，他可以保證這一點。不過現在好像保證也沒什麼用，蘇綰不會聽他的。
霍閆霆的目的只是想看看蘇綰睡覺時候的樣子罷了。
平時蘇綰在他面前的時候，別說是對他笑臉相迎了，光是讓蘇綰面對他的時候沒有臭臉色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所以霍閆霆想看看蘇綰睡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會不會看起來溫柔一些。
可目前看來，他似乎沒這個機會了。
“那我去外面守着，你好好休息。”霍閆霆像是對蘇綰的態度視而不見一樣，依舊笑眯眯的。只不過他沒有再跟蘇綰作對，而是很聽話地走了出去。
這個房間的門並不是全不透光的，上半部分有一塊玻璃，所以在霍閆霆離開之後，蘇綰躺下之前，往門口看了一眼。發現霍閆霆還真的就是在門口守着，就這樣站在那裏，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守着她？
有什麼必要呢，她從來都不需要人保護。她自己可以保護好自己，再保護好小煜就夠了。可這次她沒能保護好他……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心裏是這麼想的，覺得霍閆霆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至於被保護什麼的，她根本就不需要。
可哪怕她這麼想了，卻在她一翻身還是能看到守在外面的霍閆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覺得很窩心。
等蘇綰醒過來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真的睡著了，還睡得特別安心。明明之前在霍閆霆來之前，她嘗試着休息過了，卻一直都沒有睡着。不管心裏怎麼告訴自己，只有她好好休息了，才能保護好蘇煜。
哪怕是這樣想了，她的心裏還總是覺得像是有一塊兒石頭吊著，怎麼都放不下心。
這樣的情況下，她卻在得到了霍閆霆的安慰之後安心睡著了。
既然已經醒了，蘇綰就不會再糾結那麼多，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緊去找蘇煜，確定他暫時沒危險就得着手調查這件事了。
蘇綰剛起身下床，卻發現霍閆霆居然還在門口站着，甚至連姿勢都跟之前的沒有任何區別。
蘇綰心下訝異，難道霍閆霆真的就一直守在這裏沒有離開？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時間，原來距離她開始睡覺的時候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她怎麼睡了這麼久？難怪醒的時候感覺渾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
推開門的時候，霍閆霆聽到動靜就回過頭，看着蘇綰，“睡醒了？”
蘇綰點點頭，“你一直都在這裏？”
霍閆霆挑眉，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你問這句話的意思是……難道你希望我一直都留在這裏嗎？”
蘇綰懶得理他。若是在平時，霍閆霆這麼開玩笑她可能還會有些反應，可現在她連說都懶得多說一句。
“讓開，我去看看小煜。”
“先吃點兒的東西吧，你肯定在睡覺之前就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吧？別到時候小煜好了，你自己反倒累壞了。”
霍閆霆說完之後，就從旁邊的椅子上提起來了一個食盒，應該是在她睡覺的時候去做好了再拿過來的。不管是他真的在這裏守了一個多小時，還是中途回去給她弄吃的再過來守着，都讓蘇綰覺得他過於用心了。
用心得就好像他們真的有什麼關係一樣。
“我不餓。”不知道為什麼，蘇綰就是很抗拒這樣的用心。就好像一旦她接受了這樣的好意，就是邁出了讓他徹底闖入自己的生活的第一步一樣。
明明從一開始，她就不需要任何強行進入她的生活的人。所有人接近她都不過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罷了，根本就沒有人對她好僅僅是因為她是蘇綰。
不對，這樣的人是有，但早都已經死了。
“不要逞強了，快吃吧。”霍閆霆的語氣有點兒無奈。
蘇綰覺得他說這句話就像是在哄小孩兒一樣，什麼叫逞強？她分明是不想吃。
“霍閆霆，請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在用什麼樣的態度跟我說話？在我這裏做事的人都必須聽我的話，如果你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我勸你趁早走人。”蘇綰的語氣完全不是在開玩笑。
霍閆霆的眼神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下來，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就好像他的心情沒有任何變化一樣。
但是看到了整個過程的蘇綰並不這麼想。
她甚至開始為剛才霍閆霆的變化感到內疚，開始反思是不是她自己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才讓霍閆霆有了那麼片刻的失落。
不過她還沒內疚完呢，霍閆霆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我知道，我對我的身份認識得足夠深刻了。既然身為你的下屬我沒有辦法勸你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那我們來做個交易吧。”霍閆霆一臉神秘。
“交易？”蘇綰冷冷道：“跟我做過交易的人可多了去了，我怎麼知道你的條件值得不值得。”
“跟小煜有關的條件，換你好好吃一頓飯，你覺得值得嗎？”
一提到蘇煜，蘇綰的表情立馬就變了，“跟小煜有關係？你知道了什麼？！”
“先吃飯，吃完了我就告訴你。”霍閆霆把手上的食盒提起來在蘇綰的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