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肆意常多如意少3
心思細膩的蕭順安已然覺察到紅玉對自己的那種疏離。
“玉兒;你好像對我生分了。”蕭順安凝視着紅玉清澈的眸子緩緩道。
紅玉一邊躲開順安的目光一邊柔聲道;“你多心了,我和你怎會生分呢。”
順安道;“但願是我多心吧。玉兒;我想明年海棠盛開時我們就完婚可好?我已經把我們將來要一起居住的院落載滿了海棠,我一直期待和你在海棠下賞月,吟詩。”
對於倆人的未來蕭順安顯得十分嚮往,眉目間閃爍着幸福的光暈。
面對順安對今後的美好憧憬紅玉卻顯得很是淡然,“安;我不想那麼早就和你成親,我想多陪陪母后。我覺得她好孤單。我好不容易回宮了若幾個月後就離開她,我於心不忍。”
“玉兒;我們成親了你也照樣可以入宮陪伴皇後娘娘呀。”
“安;你為何那麼著急要跟我成親呢?”
蕭順安蹙了一下眉,然後一本正經的面對着紅玉的眼睛道;“玉兒;我不想在於你咫尺天涯,希望和你舉案齊眉,朝夕相見。”
紅玉的心不得不為蕭順安的這柔情痴纏所感動,可她還是沒法說服自己回報給對方同樣的情愫。
蕭順安情不自禁的握住了紅玉略略發涼的手,剎那間紅玉就覺得渾身酸軟,面頰發燒,她本能的去掙脫,可對方卻抓的更緊了。
“玉兒;我每次讀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時候眼前就是你,牽着你的手從黑髮到白頭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夙願。我父親希望我將來可以做出一番功業,青史留名,而我並無這般野心,我只想和玉兒過安逸平和的日子。”
蕭順安的一再訴衷情要紅玉越發的手足無措,她不知為何自己對於面前人卻生不出那種深刻的情愫來。
不知為何紅玉不自已的會想到那個只見了一次的獨孤南風,他的風華,他的談吐,他的瀟洒,他的豪爽都要人刻骨銘心。
蕭順安不是不好,只是他要紅玉感覺不到和獨孤南風相處時的那種自在。
他們一個出身江湖,一個出身官宦,性情上截然不同,雖然獨孤南風沒有蕭順安的儒雅深情,可他卻有着蕭順安這個貴族公子所不及的放蕩不羈,直率豪情。
紅玉見過的所有人都太過中規中矩了,獨孤南風是她見過的最的獨特的風景,因為獨特,所以銘記。
見紅玉一直沉默不語順安便陪着她一起沉默。
有時候沉默的確好過喋喋不休。
沉默了許久紅玉才終於開口;“你陪我在宮裏各處走走吧,皇宮這麼大,我還真想好好的逛一逛。”
順安忙欣然應允,旋即紅玉便睜開順安的手,要他頭前帶路,自己在後面緊緊的跟隨。
走出昭陽宮以後蕭順安便悄聲道;“玉兒;這後宮我也不熟,不如我們去御花園看看吧。”
紅玉鞥了一聲,於是繼續隨着蕭順安朝御花園去了。
遠遠地紅玉就看到走來一行人,大約有五六個宮女眾星捧月一般簇擁着一位衣着華貴的女子。
紅玉指了指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的人問蕭順安;“她們是誰?”
順安看了一眼被簇擁的女子道;“德妃蕭相宜,按輩分她是我的姑母。”
一聽德妃二字紅玉冷哼一聲;“聽說這個德妃娘娘最近春風得意,我還真得會會這個口蜜腹劍的女人。”
紅玉已然聽說她的父皇這幾年來很是寵愛德妃蕭相宜。
這個德妃是榮國公的妹妹,按照輩分她得稱呼宛若皇后姑母。
在宛若皇後面前德妃是一個乖巧懂事的侄女,可出了昭陽宮她便不擇手段的爭寵。
少頃,德妃一行人便來到了紅玉和蕭順安面前。
蕭順安忙上去給德妃見禮;“臣侄蕭順安見過德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德妃蕭相宜微挑柳葉眉,“平身吧。”
紅玉一直站在原地,冷眼旁觀,德妃已然發現了她。
德妃身邊的貼身宮女蓉兒見紅玉沒有過來見禮就狐假虎威道;“見到我家德妃娘娘還不磕頭,好大的膽子。”
蓉兒的話音還沒落地,紅玉便一個健步慘了過來抬手給她一個耳刮子;“我見了皇上不下跪磕頭也沒人敢奈我何,狗仗人勢的東西竟然在本公主面前不識好歹,你的主子沒教好你,那我來教。”
聽到本公主三個字加上紅玉的長相和氣度讓德妃馬上忖度出了這個紅衣少女的身份;“你是玉公主?”
蕭順安剛想接口卻被紅玉給堵了回去;“本公主便是慕容紅玉,你就是德妃蕭相宜呀,我還以為是一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佳人,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嘛。”
一見面紅玉就給了德妃一個下馬威,而德妃卻是從容應對,滿是脂粉的臉上堆積着很是得體的笑容。“玉公主回宮真是太好了,姑母身邊就有說話的人了,我也跟着歡喜呢。”
紅玉冷哼一聲;“德妃怪不得受寵,原來如此會說話。別說父皇喜歡了,就連我都覺得德妃你是一個可心之人呢。”
德妃聽出紅玉是正話反說,不過她還是故作不知,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來;“可以被玉公主親近是相宜的榮幸,按照輩分雖然我是皇上的妃子,也就是公主的庶母,可從皇後娘娘那邊倫的話我和公主算是表姐妹,若他日公主嫁入榮國府,從順安這邊倫的話我又成了公主的姑婆,這關係真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德妃娘娘如此能言善辯玉兒甘拜下風。”紅玉冷冷道,她居高臨下的仔細端詳了面前這個要自己生厭的女人一番。德妃今年二十五歲,中等身材,鴨蛋臉面,五官清秀但卻不精緻,眉目間透着一股子精明勁頭,舉止間透着一股與生俱來的華貴和端莊。就姿色而言德妃在這佳麗如雲的後宮算不得數一數二,然而她這兩年卻備受寵愛,成為了昭陽宮最大的威脅。
蕭順安恐紅玉在德妃這裏討不痛快,於是就悄悄拉了她的衣袖,“玉兒;你不是要去東宮嘛,我陪你過去吧。”
紅玉明白順安的意思,於是便朝德妃翻了個白眼,旋即轉身拂袖而去。
等紅玉和蕭順安走遠了剛剛挨了一巴掌的蓉兒才跟德妃嘰歪起來;“娘娘;剛剛安泰公主的那一巴掌雖然打的是奴婢,實則是娘娘您呀。”
德妃哼了一聲;“還用你說,本宮知道皇後娘娘做不得的事就藉助玉公主的手來做了。”
“娘娘可就要這麼算了?”蓉兒試探着問。
德妃挑挑眉,“不這麼算了我又當如何,玉公主剛回宮,正是炙手可熱時。”
對於紅玉的挑釁德妃雖然不甘心可也無計可施,畢竟人家是皇帝的嫡女,自己即便是寵妃,可也不及公主在皇帝心裏的分量足。懂得分寸,不恃寵而驕,這是一個寵妃在後宮的必要生存法則。
安下德妃先不說,返回頭在來說紅玉。
到了一個涼亭處紅玉停下腳步,“我知道你怕我和德妃會繼續爭執,恐我吃虧。”
蕭順安道;“是,玉兒我不希望你插手後宮的事。”
紅玉道;“我也不想插手,然我要保護我的母后,我不許她被德妃等人欺負。”
聽到欺負二字順安不露聲色的一笑,“玉兒;我了解你的護母之心,可你卻無法左右皇上的意志。自古帝王多情,後宮佳麗三千,當今皇上後宮的妃嬪算是少的,皇上雖然也寵別的妃子,可皇後娘娘在皇上心裏的地位是無人可取代的。你若一再的和德妃對着干反而給小人落下口實,從而成為離間帝后關係的把柄。”
紅玉玲瓏剔透很快就明白了順安的意思,不過她還是不甘心;“我會把握分寸的,你不必擔心。對了,不是說去東宮見太子嘛,我們走吧。”
於是蕭順安就引着紅玉去到東宮見太子云開。
他們來時可巧蕭麗華也從昭陽宮裏過來,就是前後腳。
太子云開見到紅玉和蕭順安一起來心裏很是歡喜,不禁笑道;“二姐和順安兄在一處真真是一對璧人,郎才女貌也不過如此。”
蕭順安笑道;“太子殿下過譽了,殿下和麗華在一處才真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蕭麗華俏皮的朝蕭順安眨眨眼,然後牽住太子的衣袖嬌嗔道;“太子殿下不但有才氣,更是玉樹臨風,太子殿下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這時候香菱來奉茶她正好看到蕭麗華牽着太子的衣袖撒嬌,忙不迭的把頭低下手裏的托盤差一點掉在地上。
太子云開試着掙脫開麗華的手,衣袖輕起,正好露出了手臂,紅玉不經意的瞥見了太子露出的手臂,“雲開;你手臂上怎會有一道紅線?”
太子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然後很是不以為然道;“這個我也不知,問過御醫了,也沒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紅玉搶步來到太子云開近前捧起他的手臂仔細來看,但見一條細細的月牙形紅線靜靜的印在太子的手臂處。
“何時才有的這條月壓線?”紅玉正色問。
太子云開略略沉思后道;“若我沒記錯的話得有七八個月了。”
蕭順安見紅玉對太子手臂上的月牙紅線如此緊張就知這裏頭有緣故,忙小心翼翼的問;“玉兒;莫非你覺得太子殿下手臂上這條紅印不尋常?”
紅玉慢慢鬆開太子的手,“這個我也不好確定,,我聽我一個江湖朋友說有一種蠱術叫做情蠱,若被下了這種蠱的人只要動情右臂處就會出現一條月壓線紅線,情越深,蠱毒越深,最後人就會吐血而亡。”
聽到吐血而亡四個字香菱嚇的面色慘白,手裏的東西旋即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這個丫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