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掌歲道神
既然這麼快被發現了，陸永戰自然不想這麼輕易被抓到，身影不斷穿梭、盤旋着，妥妥如一頭滑溜的泥鰍！
但那些人對陸永戰的挑釁，自然要狠狠教訓他一頓，頓時，許多身影呈特殊陣型就位，如果細心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會發現，那些人都位於遠離光源的虛空中，而不是將陸永戰緊緊包圍住。
但陸永戰看到這一幕，卻是心神一震，曾輾轉輪迴無數次的他，自然知曉自己所處的空間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看似有許多空間讓他移動，但實際上，他已經被嚴密包圍了！
一個人的站位，並非如三維空間中那般，眼中所看到的空隙，並非就是真的空隙，而是大部分屬於不同維度間的結界，一旦觸碰到，瞬間被反彈回去，直接撞到了後面的人群中。
別無選擇的他，只能正面去應戰，他倒要看看，這些表面看起來與人無異的智族成員，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選擇來到這裏，陸永戰自然知曉對方的身份。
隨及暗自運轉微觀規則，身體如同披了一道透明的光膜那般，隨及，身前不斷出現一個個肉眼難見的小泡泡，他同時大手一揮，無數小泡泡朝着四面八方快速涌去，頓時，無數光源隱隱閃爍着肉眼看不到的光芒，不斷沒入沒人佔據的虛空中。
而圍堵了陸永戰去路的諸多智族成員，身體瞬間產生變化，原本呈三維立體結構的他們，在陸永戰揮動小泡泡的那一刻，瞬間消失了，但陸永戰的感知里，他們並未消失，而是如同隱形人那般，依舊在原地。
小泡泡一到，眾智族成員如同一個個毫無深度的平面那般，一陣褶皺扭曲，將無數小泡泡給包圍了，隨後，小泡泡如同一滴水沒入大海，連漣漪都不曾蕩漾一下，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永戰內心有些震撼，那些“小泡泡”，是他壓縮了無數負四十八個能級尺度的類二維攻擊武器，一旦被小泡泡沾身，絕大多數物質瞬間被同化為類二維平面，動彈不得。
但智族成員非但沒有被小泡泡所同化，反而，以更微觀尺度的二維平面化身，將小泡泡給吞噬了！
陸永戰知曉，那些智族成員，非但會降維打擊術法，而且，與他的術法相比，還要更高級，更霸道！
對此，陸永戰只能迅速轉變戰鬥方式，以升仙山“一法撼萬界”之術法，渾身磅礴的精純靈氣瞬間透體而出，虛空中一陣陣暗波涌動，不斷席捲而去。
那些智族成員，吞噬掉陸永戰的降維攻擊后，同時化身為波態，隨着暗波不斷席捲、震蕩……瞬息之間，在荒界中足以引誘出超級高速虛空風暴的靈氣暗波，在這裏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刻，陸永戰才心服口服，一臉坦然地表現出束手就擒的姿態。
“怎樣，對我打造的三千智仙軍可心服口服？”虛空一陣扭曲，無數光源迅速消失，一瞬黑暗之後，虛空才光芒熾烈，比地球上六月份的赤道地區還要炙熱幾倍。
陸永戰聽到這道滄桑又音波扭曲的話語，神色淡然道：“看得出你訓練出的戰士，果然個個實力強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剛才，只是如同輕輕動了一根手指頭那般輕鬆自在吧？”
一道火紅色的身影憑空出現在陸永戰的身前，而此刻的陸永戰，站立在一處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荒原上，腳下的僵硬土地，似乎是一塊凹凸不平、漫無邊際的巨石！
陸永戰抬頭看向前方，一位身長五尺、身着紅袍，頭髮稀疏，幾乎看不到正常五官，和臉皮扭曲褶皺在一起，牙齒幾乎掉光的老頭佝僂着身體，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着他。
那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淼淼歲月，終於等到你的到來……”
陸永戰一直盯着他，那人的臉還是一樣褶皺着，未曾見到它動過，連嘴巴都不曾有過任何動作，僅存的兩三顆老黃牙依舊露在微張的褶皺嘴巴外，一樣未曾動過。
但那聲音，卻是如正常人說出的話，而非什麼意識傳音之類的。
陸永戰見狀，心中若有所思，隱隱有某種冥冥的感悟。
見陸永戰僅憑一面之緣，就能夠心有所思，掌歲道神內心微微一動，臉龐依舊如同朽木，滄桑又褶皺。
“剛才的三千戰士，每個都已經達到融仙世始之境，就算你的仙道達到終極境界的融仙道大成境，在他們任何一人的面前，依然如一隻沒有翅膀的蚊子，被一口氣吹飛出去。”
儘管陸永戰早有預料，卻被掌歲道神的話震得說不出話來，“世始”，正是《渾沌訣》中的第四卷！
融仙世始境，說明智族成員已經將《渾沌訣》和《天道仙蹤》修鍊到最接近終點的地步了！
就差將二法完全融合了。
頓時，他問道：“《渾沌訣》和《天道仙蹤》二法融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仙道嗎？”
掌歲道神並未回答他，而是轉過身來，抬頭望向掛了一顆看不全輪廓的巨大太陽，如近在咫尺的高空，說：“世界的出現，對蒼生而言，一直都是個意外，但對你來說，卻是理所當然的。你就沒有想過，真正的力量，究竟是何物嗎？”
陸永戰一臉疑惑，難道，仙道也並非真正的正道，渾沌訣也不是什麼頂級大道，自己所修鍊的，一直是個笑話？
一想到這，他又立刻否決了，自己所修鍊的，只有走下去才知道終點在哪，半途而廢，不是他的風格。
不知掌歲道神用了什麼術法，在陸永戰不知不覺間，四周的環境又再次突變，腳下依然是土地，只是這土地與之前不同的是，顯得柔軟無比，比沙漠還要柔軟，人一站上去，就會深深陷進去。
高空中的巨大太陽消失了，出現無數顆肉眼難見的星星，每顆星星散發出來的光芒，卻比之前的巨大太陽所散發的還要熾烈無數倍。
陸永戰依舊站立在柔軟的土地上，一動不動，抬頭看着如隔着一個世界的星辰大海，心中微微一震。
他有些明白了，掌歲道神所說的話。
有時候，看似盡在咫尺的事件，也可能遠在天邊。
反過來，看似遙不可及的天邊，邁步一踏，可能就觸手可及。
就如剛才兩種不同的環境，巨大的石頭和巨大的太陽，也可以如腳下挑不出個體的塵埃那般渺小，而掌歲道神的境界，能夠讓它們隨心所化，大小自如。
那麼，這個世界，早就在身邊這個看起來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的心中了！
他既能夠身處自己的世界，同時也能讓這個世界處於他自己的體內！
二者之間，並不衝突，就如零維時空那樣，互為表裏！
陸永戰心中再次堅定下來，對於修鍊的方向，並未更改，不過，擱置了許久的《渾沌訣》，是時候提上日程，和《天道仙蹤》同步進行修鍊了！
解決了修鍊上的迷惑，陸永戰這才問了一直想要問的話：“你為何選擇讓候德憲和蘇算二人與我一起修鍊相同的道法？他們的出現，我以為是偶然，原來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
掌歲道神衣袂飄飄，一直望着遠方，嘆息一聲，說：“一切，都是宿命……你以後就會知道何為宿命了……希望那時，你能夠一如既往地堅持下去……”
陸永戰疑惑不解，掌歲道神所說的宿命，似乎洞見了自己的未來，說道：“那我的宿命具體如何？”
掌歲道神轉過頭來，臉皮還是那樣形同枯槁，語氣滄桑道：“你的宿命，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冥冥中有感，那時，你也許會為了某些執念堅強地活下去，也許，因為執念，就此一蹶不振，甚至，就此解決了自己的一生，但，終究不會如蒼生那般，在無邊的痛苦中輪迴，那，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微風拂面而過，天色瞬間暗淡下來。
陸永戰有些吃驚地緊了緊衣裝，剛才某一個瞬間，他察覺到，掌歲道神的心境有那麼一瞬間的波動！變得無比冰冷！這才導致四周的溫度瞬間下降。
當然，並不是掌歲道神對陸永戰產生什麼殺氣，而是對陸永戰將來要面臨的局面所產生的肅殺之氣！
但陸永戰不知道的是，那時的掌歲道神，註定無法知曉了……
所以，掌歲道神才因冥冥中所感而心神波動，那種感覺看不清，摸不着，但卻直接讓他立刻隨之心海浮沉。
就好像人的夢境那般，做噩夢時渾身顫抖，猛然被驚醒，卻又如同患了失憶症，對所做的噩夢具體情況如何，毫無印象。
陸永戰沉默了，強大如掌歲道神那般，居然不知道自己將來所面臨的處境，那麼，自然與這個世界無關！
掌歲道神和祖人一樣，自渾沌伴生而出，二者間像是冤家對頭，彼此對立，又彼此奈何不了對方。
祖人的背後，是一個恐怖的存在，對方一直在暗中盯着世界意志，世界意志在他眼前，彷彿是一株幼小的花苗，等到它成長起來，綻放出嬌艷的光芒時，一手將它擷取吞服下去。
陸永戰不知曉對方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只知道將來肯定與對方有一戰，因為要離開這個世界，無論是融合時空本源也好，融合仙道與渾沌訣也罷，最終都要面對那個最為隱秘的存在。
這也是他為何會覺得失去任何激情的其中一個原因，因為這恐怖的存在，連世界都無法與之抗衡，何況乎他自己，雖然給他時間成長下去，總有一天將祖人這個傢伙一腳踩下去，但他依然無法自信到與無視世界規則的存在對抗。
而意志頹廢的根本原因他也具體說不清，就像憑空出現那樣，毫無理由。
他在想，也許是得知了凌櫟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根本原因，也許知道自己將面臨的是舉世皆敵的局面，也許是心中一直想要守護的一切成了笑話……
具體原因，他註定無法在這個世界得知了。當然，這是后話了。
既然如此，陸永戰也只能這麼說：“既然是註定的，該來的還是要來，何不讓它來得更猛烈些呢！”
掌歲道神沉默了一會，說：“你想要收回力量嗎？”
陸永戰想都沒想，直接回答到：“不，這不是我想要的，我相信我自己一定能成！潑出去的水，沒有收回來的道理，雖然你所說的並不是水。”
掌歲道神聽完之後沉默了，許久，點點頭，算是回應。
陸永戰知道他所說的到底是什麼，但他不想那樣做，也不會那樣做。
“既然如此，你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先在這裏修鍊吧！當然，只要你想出去，我隨時可以送你到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包括見到任何你想見的人。”掌歲道神平淡如水地說。
陸永戰知道，對方有這個能力，只是對方一直不想，他自己知道了一樣不想這麼做罷了。
否則，他也不會在得知驚天的令牌信息后曾一度頹廢。相信換成其他生靈，恐怕會極度驚喜，唯恐得不到那種做夢都想不到的力量。
因此，他苦笑一聲，搖搖頭，說：“不必了，既然命中注定，有緣自然會再次相見，無緣對面不相逢，何必執着呢……”
掌歲道神紅衣無風自動，身體一略，消失在原地，陸永戰也跟着邁出腳步……下一刻，他們出現在一個極為普通的大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