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忘了吧
喬思沫的車型是適合女性開的，顧亦辰從來不開她的車。
司機也不清楚：“先生沒有說。”
喬思沫的目光掃向窗外，她朝司機道：“停車。”
喬思沫下了車，來到自己車前打開車門去查看行車記錄。
凌晨十分，這輛車按着之前的路線重新去了一趟她和鍾妤見面的餐廳，停了快一小時才返回。
顧亦辰也許已經和鍾妤見過面了，也知道了她昨晚為什麼會變得不正常。
顧亦辰在她面前沒有提一個字，是不想讓她知道。
喬思沫回到車上，對司機囑咐：“不用和顧亦辰說這件事了，走吧。”
她不會主動對顧亦辰提起。
“是。”司機朝後面看了一眼，把車開出別墅。
顧亦辰說的沒錯，他的車開到穆延的住處時沒有被攔下。
車直接開到了別墅門口，喬思沫剛下了車關上車門，就看到別墅的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安雅從裏面走出來，看到喬思沫時有點吃驚。
喬思沫迎上去：“怎麼出來了？”
安雅沒有解釋太多，她看上去臉上寫滿了傷心。
安雅拉住喬思沫的手：“送我回去吧。”
喬思沫轉頭朝別墅看眼，見門緊閉着，穆延沒有跟出來。
喬思沫拉開車門把安雅送上去：“先上車吧。”
安雅上了車，被別墅內的男人在窗前注視着離開了別墅。
喬思沫看向後視鏡，別墅拉開窗帘的落地窗前站着一道身影。
喬思沫看清是誰，轉頭瞥向安雅：“他把你趕了出來？”
安雅搖了搖頭，拳頭捏着一直沒有鬆開：“是我自己要走的。”
安雅用盡了全力才能做出這個決定，她不敢回頭，生怕多看一眼就能讓她改變心意。
穆延和鹿雪霜說的話她都聽見了，安雅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穆延身邊當一個拖累。
喬思沫聽安雅這樣消沉的語氣：“分開了？”
安雅的眼眶一紅：“就這樣了吧。”
安雅不敢去想，又忍不住想到和穆延在一起的情形，只是一瞬間的決定而已，一切都變了。
她以後不能和穆延再見面，想一下就會疼。
喬思沫把安雅摟在懷裏，讓安雅靠着自己的肩膀：“你不後悔嗎？”
安雅沒有回答。
喬思沫感到心疼：“你會很痛很痛的，安雅，我要怎麼做才能幫到你。”
喬思沫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倒是希望安雅能留在穆延身邊，平平靜靜度過以後的日子。
喬思沫也深刻地明白，就算她陪在安雅身邊，也沒辦法為安雅做些什麼。這條路只能讓安雅一個人走，也只有她用自己的力量才能走出去。
喬思沫難受極了，把安雅摟得很緊。
安雅在她身邊道：“你也這麼痛過，甚至那時候比我還要痛千萬倍，不是嗎？”
以前的事情喬思沫不願意再去回想了，雖然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
喬思沫沉了沉聲音，低聲安慰：“安雅，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喬思沫沒有正面回答，可安雅都知道，喬思沫經歷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安雅這才能體會，喬思沫的內心到底要有多強大才能走出來。
喬思沫不是個輕易能被打倒的女人，安雅想，也許她也能像喬思沫一樣，堅強起來。
喬思沫把安雅送回家，安雅的情緒平靜了許多。
安雅坐在沙發上喝了熱水，她放下水杯時對喬思沫道：“思沫，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
“哪都好，只要不是留在這兒。”
喬思沫轉身看向安雅：“你想好了？”
安雅點頭，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她不想讓穆延找到她，雖然在安雅心裏，她把話說到了那個地步，穆延也不會再見她了。
喬思沫在卧室里幫安雅收拾行李：“一個人在外面要小心些，注意安全。”
安雅合上行李箱：“等我看到最美的風景，給你寄明信片。”
安雅的語氣輕快，她好像從陰影里已經走了出來。
喬思沫看得出來，安雅是想用一種逃避的方法來掩飾內心的難過，她不能阻止，只能期盼安雅能讓自己重新好起來，勇敢面對。
喬思沫陪着安雅下了樓：“我送你。”
安雅拒絕了：“我打車走吧，你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了就去找你。”
喬思沫站在車旁，看着安雅攔了出租車坐上去。
那一剎那，喬思沫有種想要過去挽留安雅的衝動，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這麼做，可安雅的選擇也許才是最適合的。
喬思沫抿着唇瓣，往前走了一步的腳還是收了回去。
過了中午，喬思沫回到別墅。
她進了門就聽到顧亦辰在打電話。
顧亦辰站在落地窗前，希希正在旁邊的畫板前畫畫。
喬思沫回來時顧亦辰看到她。
顧亦辰聽到電話里穆延問了句什麼：“她回來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穆延不說剛才發生的事。
喬思沫回來就證明安雅安全到家了，穆延是看着喬思沫把人帶走的。
穆延當時沒有追出去，他已經被安雅徹底傷透了。
喬思沫意識到顧亦辰說的是她，她也隱約猜出了電話那頭會是誰。
喬思沫沒有立刻上前，顧亦辰轉開話題：“什麼時候走？。”
“今晚就走。”穆延也做出了他的決定。
顧亦辰問道：“你該整理的關係都整理好了？”
穆延頓了頓：“整理不整理就是那樣了。”
顧亦辰解釋句：“我是想勸你留下來。”
穆延當然聽得出，可他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你怎麼變這麼婆婆媽媽了？”
還不如就直接走個痛快，穆延在看到那晚的經過後，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顧亦辰。
顧亦辰是他的好兄弟，他可以為了兄弟拚命，他相信顧亦辰也是一樣的想法。
但現在，穆延總覺得好像一切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是從前的一樣。
顧亦辰不知道穆延心裏的想法，他在電話里提醒：“你明白一旦你跟着離開，以後會做什麼吧？”
穆延的臉色顯得有些沉重，從鹿雪霜來找他，穆延就明白。
穆延口吻輕鬆：“我是個醫生，不管到哪都是治病救人的，你放心，壞事我做不出來。”
他說的信誓旦旦，穆振華要把他帶走，如果說是因為父子親情，穆延自己都不信。穆振華是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打理之後的生意，穆家不能就這麼被打垮了。
穆延雖然嘴上這麼說，可他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未來不可預期，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
喬思沫不想打擾顧亦辰打電話，一直站在遠處，希希畫完畫后扭頭看到了她。
“媽咪，你來看我的作品。”希希揮動着小手。
喬思沫聞言便走過去。
顧亦辰不想讓喬思沫誤會：“等你到了再聯繫。”
結束通話，顧亦辰立刻轉身看向她：“回來這麼早。”
喬思沫點了點頭：“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希希搶答。
喬思沫淺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她顯然是有心事，轉眼就被希希拉着去看他剛才的傑作了。
喬思沫拿起畫紙：“希希畫得這麼好，你也教教媽咪吧。”
“好呀，你過來坐着，我教你畫。”希希洋洋得意，讓開了位置后拉着喬思沫坐下來。
顧亦辰看喬思沫專心陪着希希畫畫的樣子，沒有再問其他。
晚上，臨走前，穆延把車開到安雅家樓下。
他看安雅的公寓一直沒有亮燈，便把車不知不覺停了很久。
心裏還是忍不住想再見她最後一面，又不想讓她知道。
只要樓上的燈亮了，他就走。
穆延暗罵自己沒有出息。
和安雅在一起那麼久，他好像也沒有為安雅做過什麼，穆延習慣了用一種敷衍的情緒對待她，好掩蓋自己的內心。
穆延突然感到後悔，那種悔意落地生根似的，緊緊抓住他的心口。
他差點忘了他是怎麼對待安雅的。
安雅提出離開，不是沒有道理。
穆延按耐不住，下了車，衝上樓來到門口，他瘋了一樣拍打公寓的門。
安雅只要開門，他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聽了。
穆延只想再給自己的心一個真正的機會，不是為了傷害她，而是真正和她在一起。
公寓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喬思沫陪希希在小床上睡著了。
顧亦辰打開門，在黑暗裏把喬思沫從床上抱出去。
喬思沫被放在卧室的床上時醒了過來，她看清男人的眉目：“希希呢？”
“睡著了。”
顧亦辰直起身，和喬思沫隔開安全的距離。
到了晚上周圍安靜下來，氣氛不知不覺變得曖昧。
喬思沫坐起來，手機突然傳來消息。
安靜被打破后她拿起手機翻看，是安雅發來的照片，安雅的飛機順利落地了。
喬思沫的嘴角掛起笑容，把手機放回去。
抬頭髮現顧亦辰望着自己。
喬思沫從床上站起身：“我去洗漱了。”
從顧亦辰面前經過時，顧亦辰拉住她：“思沫。”
喬思沫停下腳步，理所當然看向男人：“你有話對我說，是嗎？”
顧亦辰的薄唇微動。
喬思沫似乎已經知道了他會說什麼，顧亦辰和鍾妤如果見過面，他們之間不會只有聊幾句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