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蕙寧一直不太敢相信在康熙大大的手上能夠把扶桑國也就是未來的小日本給收了，攻下一個鹿兒島對後世來說也許已經算的上是不小的貢獻。但是在瞧着皇帝親送以福全、常寧兩兄弟為帥的大軍出紫禁城的時候,站在城樓上的蕙寧禁不住挺直了腰背,這果然是鼓舞人心的一件事，雖然與歷史有所出入,但她還是很期待大軍能夠凱旋歸來。
不知康熙是出何考慮,胤礽並沒有出征在列,反而是三四五阿哥披上一身甲胄意氣風發地去了。
自從上回鬧過之後，蕙寧與胤礽的關係有了些許微妙的改變,具體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有點不一樣了。
連翹跑着上了城樓,“娘娘,殿下馬上就回宮了。”說著將挽在手裏的一件披風罩在蕙寧身後。
“那就回吧。”蕙寧說著攏了攏披風。秋意已濃，京城不比江南,出門一會子便就讓人手腳發涼，饒是她這樣的身體素質也架不住這一天比一天冷的氣候，早晚稍有不堪便就受了風寒。
回宮的路上遇見了八阿哥，他也正要往太子宮去，旁邊跟着一個十歲還不到的少年，從他的衣着上來看，應該也是個阿哥。
“胤祥見過太子妃。”少年面上帶着淺淺的微笑，目光澄凈的不染一絲雜色。
“原來是十三阿哥。”這是蕙寧對這為數甚多的數字大軍中印象頗好的一個阿哥，詩文翰墨，皆工敏清新；精於騎射，發必命中，馳驟如飛指的就是他。雖然現在還看不出頭角來，但是在母親地位甚微的清宮裏能被皇帝看重必然也是有他的過人之處。唯一讓蕙寧犯糊塗的是，十三阿哥怎麼和八阿哥湊到一處了，二四八兄友弟恭就已經很是讓她跌破眼鏡，現如今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八阿哥解釋道：“十三今日不用去上書房，才剛去送了四哥他們，太子哥讓我們先回宮等他。”
蕙寧瞭然，這便與他二人一同往回走，又聽八阿哥與十三了哥說道：“二嫂為人隨和，十三弟在她面前大可不要太拘謹了，叫二嫂方顯得親近些。”
“你八哥說的沒錯，都是一家人，合該輕鬆些相處才是。”蕙寧順着八阿哥的話說著，對於這個熱情大方的八阿哥，只是覺得有些違和。不，嚴格說起來，自從踏進這個紫禁城起她就找不出一處不違和的地方，歷史渣什麼的果然不適合歷史穿。
話剛說完，十三阿哥果然就放開了，“二嫂，我聽說你之前……”說到最後連八阿哥的下巴也要掉了，這孩子要不要這麼活泛，還是說在上書房沒機會與人這樣愉快的玩耍，於是這是要一次性說個夠本？
蕙寧現在是太子妃了，在人前還是要盡顯端莊，這便說道：“年少無知的事，不值一提。”說多了容易讓人詬病。
十三阿哥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突兀，這便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二嫂與我說說使火器的感覺吧！”
瞥見才剛踏進宮門的胤礽，蕙寧忙說：“這個問你太子哥更合適。”說著就往屋內去。
胤礽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又把十三阿哥往蕙寧跟前打發去了，“二嫂，太子哥與八哥有正經事商議，這兒是毓慶宮，沒人會聽去的。”
看着眼前這個小正太，倒是讓蕙寧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慶德，那個成日只會與自己對着乾的臭小子要是能像十三阿哥這樣乖巧，想必那時她也不會經常被氣得跳腳。想起弟弟，蕙寧倒是對眼前這個少年又多喜歡了一分，這便把他感興趣的事情盡皆說與他聽。
說到最後，十三阿哥唏噓不已，“也就是說，二嫂還曾經羸過太子哥！”
“算不上輸羸，平手。”正主就在隔壁，這要是被聽去了可不太好，蕙寧自認為很是謙虛地說著。
不想十三阿哥卻說：“找個時候二嫂好好教我一教吧！”
蕙寧嘴角一搐，“這個，卻哪裏輪的到我去教十三弟什麼，不說那麼多師傅可以教你，就是你那些哥哥也是一個賽一個厲害。”
“二嫂這是在嫌棄我？”十三阿哥略顯傷心道。
“哪能呢。”蕙寧忙矢口，但見十三阿哥那小臉一皺，好不委屈的樣子就很是於心不忍，這便琢磨着說：“待尋個合適的時機我們一起去馬場上溜溜，不過，前提是有太子同行。”之所以這樣說，也是不想惹來非議。
十三阿哥驟然欣喜，“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蕙寧突然有一種被陰到的感覺，難道這小子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都是迷惑自己的障眼法？其實他的本質跟慶德一樣樣的。
“你們都說什麼了，看把十三高興的。”待回過神的時候，十三阿哥早與八阿哥走出門去了，胤礽邊回頭邊說了句。
蕙寧看着那方雀躍的背影不禁莞爾，“孩子心性，”見胤礽進屋這麼久了也沒將披風解下，便問道：“還要出去？”
胤礽似乎也才從蕙寧的視線里注意到，“下午陪你譯書。”才說完，蕙寧就已靠上前來替他解着帶子，正欲往身後去的時候，胤礽就握住了她的手，“這裏有一封從福州寄來的信。”
信是慶德寫的，蕙寧反反覆復看了不知道幾遍，除了不可置信外就是傻傻地笑着說：“我爹他沒事了我爹他沒事了。”
“傻瓜，這是好事，你哭什麼。”胤礽說著伸指輕揩蕙寧的臉頰，更像是要寬她的心一樣，“待年終上京述職，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現在距離年終也不過兩個月，蕙寧相信胤礽這不是騙她，讓她想不通的是她爹的病明明很嚴重，怎麼說好就好了？她忽然又擔心了起來，難不成是迴光返照。
寄信去求證難免等太久，蕙寧這便讓小虎皮去了一趟福州，得到的卻是喜人的消息。
“爹爹看起來不太像是迴光返照，我還特意觀察了兩天，沒有異常，就像回到十年前一樣，飯量也多了，睡眠也好，而且在娘的監督下，很多事都交給慶德去做了。”
高興之餘，蕙寧還是不免納悶兒，“你說那個僧人會不會是修真之人，怎麼會那麼巧。”
“這隻能說明爹爹已深入民心。”小虎皮說著，“不過主人，你能不能別再消極怠工了，我這一口氣飛回來耗費了好多力氣，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啊~”
蕙寧這才注意到小虎皮有點發蔫地把脖子搭在筆架上，看起來虛的很。
◎◎◎
胤礽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沒進位面空間，內有s7879跟尹榮照看，外有尹德與尹豐打理的有條不紊，如果不是傍身的丹藥告罄，他恐怕也不會進去。
胤礽本身已不太需要丹藥，之所以來賣還是因為在自己的身邊有了一絲牽挂，不管他是否堅信自己有這個能力可以保護至親至愛，卻也是有備無患。
才剛把丹藥買好，商店裏就來了客人，是伽瞳。
“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伽瞳說著，看起來有一些激動，“我能冒昧的問一句，你距離下一次升級還遠嗎？”
因為本身的關係，胤礽幾乎都把這件事忘了，這便說道：“這個還不能確定，不過你放心，我之前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畢竟這個未知領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不然也不會在上次升級的時候把這個任務往後推延，想來也有完成它的必然意義在。
伽瞳雖然有些急迫，卻也沒有敦促什麼，只說：“你上次給的土壤草皮很好，在我的位面可以存活七天，我在想你可不可以再交易一些你們位面的純凈水給我，或許還可以持久些。”
這個不是問題，胤礽把這件事交代給了s7879，讓它定期通知尹豐送水到空間來。說到底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最好還是能交易活的植物給死亡位面，才能正真解決他們的燃眉之急。
胤礽不是聖人，自然不會為了別人去怎麼樣，但完成任務對自己也有好處，這便又讓s7879打開了前往寰宇的道通。這次胤礽沒有再通過意識進入，而是以真身進入，這兩者皆有利弊，意識可以避免未知領域的威脅，卻不能保證可以佔領探索到的未知領域，而真身便就恰恰相反。
寰宇其實就是在位面博物館的時候看到的聯盟以外的星系，那裏有許多散落的位面，因為缺乏管理，搶奪與殺戮時有發生，但又因為它浩瀚無垠，真想要遇上什麼危險也是要看運氣。也是在這些測評下，胤礽才決定親自前往探索。
每一個已知的位面都會發出一種獨特的光，這個光可以防止外界的攻擊。
胤礽想要探索的就是未知的位面領域，所以在s7879精確的演算下，胤礽在飛速行進中停下來的時候周遭已是一片黑暗。
待漸漸適應了周遭的環境后，胤礽才算是看清，這是個荒蕪的所在，遠遠的只有一個位面，看起來像是無主之地，實際如何還需要上前去探索一二。
才剛靠上前，胤礽就下意識地閃身，恰時一道光束掠過，緊接着又是幾道光束接踵而過，顯然並沒有發現胤礽的存在。胤礽心知這裏已沒有必要再去探索，這便又繼續往別處尋去。
不知尋了多久，久到胤礽想要暫且打住的時候，突然讓他聽到了黑暗深處傳來的幾不可聞的水聲。再定睛環顧，才看到一個極小的、幾乎就被錯過的位面。
這次他沒有貿然上前，而是在觀望了一會兒后才靠上前去。饒是如此小心，還是被黑暗中的一股不知名的力道給撞上。
順着突襲而來的方向看去什麼也沒有，胤礽心知遇上麻煩了，這便提高警惕，想着先離開再說，卻在這時又感覺到一陣邪風襲來，本以為可以避開，卻還是不及對方的速度快，又再挨了重重一擊。
胤礽下意識掏出了亡靈戒，周身瞬間就被結界籠罩，與此同時也擋下了又一道攻擊。但見結界外火光閃現，一個罩着黑色斗篷的人赫然顯現出身行來，只是看不見容貌。
在亡靈戒的幫助下，胤礽回到了自己的位面空間，只是在雙腳落地的時候人也跟着頹倒，意識模糊前隱約聽到一陣悠揚的樂聲傳來。
◎◎◎
蕙寧覺察到胤礽不對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他的行止雖與素日無異，但感覺就是不對，尤其是眼神，空洞的如一潭死水，便是她有意無意地試探着與之親近也毫無反應，若是換在以往早就被摁住好一陣耳鬢廝磨，這將近一個月來不說不與她親近了，就是夜裏也不再宿在歸雲軒。
而且自上次行將一半之事因乾清宮走水被打斷距今已有兩個月，蕙寧有時也會捂着臉羞赧地去遐想，她覺得自己好像應該大概是做好準備了，偏偏胤礽在這個時候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圖惹得他們二人恍似那剃頭挑子一頭熱，你方唱罷我登場。
蕙寧隱晦地把這個事情通過另一種方式閑說給了連翹聽，不想連翹卻說，“會不會是虛了。”
“虛？”蕙寧不覺得胤礽像虛的樣子，雖然他的外在看起來不是那麼的魁梧，但那強健而有力的體魄她還是見識過的。
連翹又說：“就是那方面虛了，”說著還煞有介事地往門外瞅了瞅，回過頭來的時候才再小聲說道：“娘娘您有所不知，這后宮裏許多主子娘娘們私下裏可沒少給皇上進補，若非如此，皇上一人如何能夠去雨露均沾又遊刃有餘，奴婢還聽說皇上如今可是寶刀未老，雄風不減當年。”
蕙寧聽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像這種話以後可別再說了，教別個聽去我可救不了你。”
連翹唯唯稱是，就又聽蕙寧打聽着說：“你剛剛說的那個具體都是些什麼，真的有效？”
連翹看似了悟地回道：“自當是有效的，那都是主子們私下買通太醫，讓太醫給配的補腎壯陽的方子，再加以食療，很難看的出來。”
蕙寧這便清了清嗓子，正想說什麼，連翹又說：“娘娘，可需要奴婢去拿一副來您瞧瞧。”
蕙寧一窘，她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這便佯怒道：“混賬，你這是在侮辱太子嗎？”見連翹嚇得撲跪在地，這才再說了句，“既然你把那東西說的這麼神，不妨拿一副來本宮瞧瞧。不過……”
“奴婢決計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連翹很是麻溜地應和了聲。
鞭什麼的，蕙寧以前還從來沒見識過，當連翹把一盅親自燉好的神湯端在她面前時候，還是被那根東西給震懾住了，拿起筷子一挑，“這個東西真的有那麼大的功效。”
連翹說：“娘娘，這個東西對男子而言可是壯陽補腎的聖品。”
見連翹說的跟吃過一樣，蕙寧這便打算這一盅神湯賜給她，嚇得連翹直搖頭，“娘娘，這可不是女人能碰的東西，您還是放過奴婢吧！”
是這樣嗎？蕙寧想了想，“那就去把隨喜叫來，讓他喝了。”開什麼玩笑，她才不會隨便什麼都拿給胤礽吃，吃壞了可怎麼辦。
讓一個太監喝這種湯真是有夠難為的，蕙寧原本還以為連翹是在虛誇功效，可見了隨喜因無處發泄而鼻血橫流的時候還是被唬的不輕，忙忙就讓連翹去太醫院求些敗火藥來，順便暗戳戳地把另一副補藥給燉上了。
自擁有位面器以來，這還是胤礽受過最嚴重的創傷，以至於他在位面空間裏整整靜心修養了一個月，如果不是以前練過丘東笙授予的內功心法，想來也不會恢復的如此之快。
而這一個月代替胤礽在現實生活中出沒的便是尹豐，每天入夜後它都會把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告訴胤礽，現在胤礽已經完全康復，它便也就功成身退了。
“她好像覺察到了什麼，已經試探過我多次，這幾天看起來像是消停了，實際上又在暗地裏搗鼓着什麼，一會兒她就要來。”尹豐把最後的事情交代完就離開了。
想起尹豐之前所說，胤礽不禁會心一笑，舒展着筋骨邊將窗子推開，撲面而來的是一陣徹骨的寒風，冷不防的倒是讓他抖擻了精神。
已經進入十一月了，樹梢上連半片枯葉也尋不着，地上矇著一層水凝霧，像是剛剛下過雪的樣子。
想起尹豐剛剛說的話，胤礽決定先去歸雲軒，省得蕙寧在寒夜裏走這一遭。
還未轉身便就看到了小徑上一盞宮燈忽明忽暗，朝着永安殿的方向緩緩行來。
蕙寧進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胤礽，她記得自己已經提前跟胤礽打過招呼，道是今晚要過來，難不成他又故意避開自己。將食盒擱在案上，蕙寧不死心地喚了聲，“殿下……”內里安靜的都可以聽到自己的迴音。
就在蕙寧失望要離開之際，後頭忽然傳來了嘩嘩水聲。
“殿下在嗎？”蕙寧喚了聲，舉步就往後頭去。
待掀開層層帷幔，一方折屏赫然顯現在眼前，屏后是隱隱若現的浴池，蕙寧就那樣杵在了原地，不知該進還是退。
就在蕙寧掙扎不下的時候，屏後人突然開了口，卻是讓蕙寧把披掛在屏上的大袍拿給他。
連那神湯都敢端來了，卻還在這矯情什麼。蕙寧暗罵自己沒出息，深吸一口氣就繞到了後面去，看到的是半身沒在水下的胤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身上濕漉漉地，這才讓蕙寧意識到什麼，忙取下袍子往池邊走去，“快點起來吧，仔細着涼了。”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就那樣朝着胤礽的方向飛撲了過去。
把胤礽一起撲進浴池再行戲水之事的戲碼可惜沒有發生，反倒是霍然站起身的胤礽把蕙寧給接住了。不過好在袍子正好蓋在了胤礽的身上，蕙寧站好身後看也不敢看胤礽一眼，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花盆底什麼的果然害人不淺。
“就算是故意的我也不介意。”胤礽神色輕鬆地說著，將袍子系好后就從階上下來，很是自然地牽起蕙寧的手就往外頭走去，“白天的時候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找我，那是什麼？”一眼就看到了案上擱着的食盒。
“那個，那個是……”關鍵時候不在狀態，蕙寧突然想來一瓶脈洞，好讓自己能在關鍵一刻脈洞回來。
“給我準備的！”在蕙寧支支吾吾的時候胤礽就已經把食盒打開了，嗅着味道還不錯的一盅靚湯，只是在湯勺輕輕波動的時候似乎讓他看到了什麼作料，這便重新看向蕙寧，“這是你燉的？”
蕙寧不太自在地扯了個笑，琢磨了半天得出的決定卻是，“湯涼了不好喝，要不我明天重新給再燉一盅來。”說著就要奪下胤礽湯勺，把燉盅拿回去。
不想胤礽卻不甚在意的樣子，攥住蕙寧的手一拉，令她旋身跌進了自己的懷抱，“難得你有這份心，我要是不喝豈不是要辜負了你。”說完當著蕙寧的面把整盅湯一飲而盡。
蕙寧主要還是怕胤礽會像隨喜那樣虛不受補噴鼻血，這才阻止，見此情狀，嚇得捧住他的臉直看，“你沒事吧！”
“你認為會有什麼事？”胤礽說著就將蕙寧摁倒在自己的腿上。
坐在胤礽的腿上，蕙寧赫然感覺到了脈動般的異樣，腦袋一蒙，不禁要嘆這神湯要不要這麼猛烈。一抬眼，已見嘴角噙笑的胤礽俯身壓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這個算是船戲了~
下一章嘛……
蕙寧一直不太敢相信在康熙大大的手上能夠把扶桑國也就是未來的小日本給收了，攻下一個鹿兒島對後世來說也許已經算的上是不小的貢獻。但是在瞧着皇帝親送以福全、常寧兩兄弟為帥的大軍出紫禁城的時候,站在城樓上的蕙寧禁不住挺直了腰背,這果然是鼓舞人心的一件事，雖然與歷史有所出入,但她還是很期待大軍能夠凱旋歸來。
不知康熙是出何考慮,胤礽並沒有出征在列,反而是三四五阿哥披上一身甲胄意氣風發地去了。
自從上回鬧過之後，蕙寧與胤礽的關係有了些許微妙的改變,具體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有點不一樣了。
連翹跑着上了城樓,“娘娘,殿下馬上就回宮了。”說著將挽在手裏的一件披風罩在蕙寧身後。
“那就回吧。”蕙寧說著攏了攏披風。秋意已濃，京城不比江南,出門一會子便就讓人手腳發涼，饒是她這樣的身體素質也架不住這一天比一天冷的氣候，早晚稍有不堪便就受了風寒。
回宮的路上遇見了八阿哥，他也正要往太子宮去，旁邊跟着一個十歲還不到的少年，從他的衣着上來看，應該也是個阿哥。
“胤祥見過太子妃。”少年面上帶着淺淺的微笑，目光澄凈的不染一絲雜色。
“原來是十三阿哥。”這是蕙寧對這為數甚多的數字大軍中印象頗好的一個阿哥，詩文翰墨，皆工敏清新；精於騎射，發必命中，馳驟如飛指的就是他。雖然現在還看不出頭角來，但是在母親地位甚微的清宮裏能被皇帝看重必然也是有他的過人之處。唯一讓蕙寧犯糊塗的是，十三阿哥怎麼和八阿哥湊到一處了，二四八兄友弟恭就已經很是讓她跌破眼鏡，現如今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八阿哥解釋道：“十三今日不用去上書房，才剛去送了四哥他們，太子哥讓我們先回宮等他。”
蕙寧瞭然，這便與他二人一同往回走，又聽八阿哥與十三了哥說道：“二嫂為人隨和，十三弟在她面前大可不要太拘謹了，叫二嫂方顯得親近些。”
“你八哥說的沒錯，都是一家人，合該輕鬆些相處才是。”蕙寧順着八阿哥的話說著，對於這個熱情大方的八阿哥，只是覺得有些違和。不，嚴格說起來，自從踏進這個紫禁城起她就找不出一處不違和的地方，歷史渣什麼的果然不適合歷史穿。
話剛說完，十三阿哥果然就放開了，“二嫂，我聽說你之前……”說到最後連八阿哥的下巴也要掉了，這孩子要不要這麼活泛，還是說在上書房沒機會與人這樣愉快的玩耍，於是這是要一次性說個夠本？
蕙寧現在是太子妃了，在人前還是要盡顯端莊，這便說道：“年少無知的事，不值一提。”說多了容易讓人詬病。
十三阿哥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突兀，這便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二嫂與我說說使火器的感覺吧！”
瞥見才剛踏進宮門的胤礽，蕙寧忙說：“這個問你太子哥更合適。”說著就往屋內去。
胤礽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又把十三阿哥往蕙寧跟前打發去了，“二嫂，太子哥與八哥有正經事商議，這兒是毓慶宮，沒人會聽去的。”
看着眼前這個小正太，倒是讓蕙寧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慶德，那個成日只會與自己對着乾的臭小子要是能像十三阿哥這樣乖巧，想必那時她也不會經常被氣得跳腳。想起弟弟，蕙寧倒是對眼前這個少年又多喜歡了一分，這便把他感興趣的事情盡皆說與他聽。
說到最後，十三阿哥唏噓不已，“也就是說，二嫂還曾經羸過太子哥！”
“算不上輸羸，平手。”正主就在隔壁，這要是被聽去了可不太好，蕙寧自認為很是謙虛地說著。
不想十三阿哥卻說：“找個時候二嫂好好教我一教吧！”
蕙寧嘴角一搐，“這個，卻哪裏輪的到我去教十三弟什麼，不說那麼多師傅可以教你，就是你那些哥哥也是一個賽一個厲害。”
“二嫂這是在嫌棄我？”十三阿哥略顯傷心道。
“哪能呢。”蕙寧忙矢口，但見十三阿哥那小臉一皺，好不委屈的樣子就很是於心不忍，這便琢磨着說：“待尋個合適的時機我們一起去馬場上溜溜，不過，前提是有太子同行。”之所以這樣說，也是不想惹來非議。
十三阿哥驟然欣喜，“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蕙寧突然有一種被陰到的感覺，難道這小子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都是迷惑自己的障眼法？其實他的本質跟慶德一樣樣的。
“你們都說什麼了，看把十三高興的。”待回過神的時候，十三阿哥早與八阿哥走出門去了，胤礽邊回頭邊說了句。
蕙寧看着那方雀躍的背影不禁莞爾，“孩子心性，”見胤礽進屋這麼久了也沒將披風解下，便問道：“還要出去？”
胤礽似乎也才從蕙寧的視線里注意到，“下午陪你譯書。”才說完，蕙寧就已靠上前來替他解着帶子，正欲往身後去的時候，胤礽就握住了她的手，“這裏有一封從福州寄來的信。”
信是慶德寫的，蕙寧反反覆復看了不知道幾遍，除了不可置信外就是傻傻地笑着說：“我爹他沒事了我爹他沒事了。”
“傻瓜，這是好事，你哭什麼。”胤礽說著伸指輕揩蕙寧的臉頰，更像是要寬她的心一樣，“待年終上京述職，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現在距離年終也不過兩個月，蕙寧相信胤礽這不是騙她，讓她想不通的是她爹的病明明很嚴重，怎麼說好就好了？她忽然又擔心了起來，難不成是迴光返照。
寄信去求證難免等太久，蕙寧這便讓小虎皮去了一趟福州，得到的卻是喜人的消息。
“爹爹看起來不太像是迴光返照，我還特意觀察了兩天，沒有異常，就像回到十年前一樣，飯量也多了，睡眠也好，而且在娘的監督下，很多事都交給慶德去做了。”
高興之餘，蕙寧還是不免納悶兒，“你說那個僧人會不會是修真之人，怎麼會那麼巧。”
“這隻能說明爹爹已深入民心。”小虎皮說著，“不過主人，你能不能別再消極怠工了，我這一口氣飛回來耗費了好多力氣，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啊~”
蕙寧這才注意到小虎皮有點發蔫地把脖子搭在筆架上，看起來虛的很。
◎◎◎
胤礽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沒進位面空間，內有s7879跟尹榮照看，外有尹德與尹豐打理的有條不紊，如果不是傍身的丹藥告罄，他恐怕也不會進去。
胤礽本身已不太需要丹藥，之所以來賣還是因為在自己的身邊有了一絲牽挂，不管他是否堅信自己有這個能力可以保護至親至愛，卻也是有備無患。
才剛把丹藥買好，商店裏就來了客人，是伽瞳。
“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伽瞳說著，看起來有一些激動，“我能冒昧的問一句，你距離下一次升級還遠嗎？”
因為本身的關係，胤礽幾乎都把這件事忘了，這便說道：“這個還不能確定，不過你放心，我之前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畢竟這個未知領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不然也不會在上次升級的時候把這個任務往後推延，想來也有完成它的必然意義在。
伽瞳雖然有些急迫，卻也沒有敦促什麼，只說：“你上次給的土壤草皮很好，在我的位面可以存活七天，我在想你可不可以再交易一些你們位面的純凈水給我，或許還可以持久些。”
這個不是問題，胤礽把這件事交代給了s7879，讓它定期通知尹豐送水到空間來。說到底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最好還是能交易活的植物給死亡位面，才能正真解決他們的燃眉之急。
胤礽不是聖人，自然不會為了別人去怎麼樣，但完成任務對自己也有好處，這便又讓s7879打開了前往寰宇的道通。這次胤礽沒有再通過意識進入，而是以真身進入，這兩者皆有利弊，意識可以避免未知領域的威脅，卻不能保證可以佔領探索到的未知領域，而真身便就恰恰相反。
寰宇其實就是在位面博物館的時候看到的聯盟以外的星系，那裏有許多散落的位面，因為缺乏管理，搶奪與殺戮時有發生，但又因為它浩瀚無垠，真想要遇上什麼危險也是要看運氣。也是在這些測評下，胤礽才決定親自前往探索。
每一個已知的位面都會發出一種獨特的光，這個光可以防止外界的攻擊。
胤礽想要探索的就是未知的位面領域，所以在s7879精確的演算下，胤礽在飛速行進中停下來的時候周遭已是一片黑暗。
待漸漸適應了周遭的環境后，胤礽才算是看清，這是個荒蕪的所在，遠遠的只有一個位面，看起來像是無主之地，實際如何還需要上前去探索一二。
才剛靠上前，胤礽就下意識地閃身，恰時一道光束掠過，緊接着又是幾道光束接踵而過，顯然並沒有發現胤礽的存在。胤礽心知這裏已沒有必要再去探索，這便又繼續往別處尋去。
不知尋了多久，久到胤礽想要暫且打住的時候，突然讓他聽到了黑暗深處傳來的幾不可聞的水聲。再定睛環顧，才看到一個極小的、幾乎就被錯過的位面。
這次他沒有貿然上前，而是在觀望了一會兒后才靠上前去。饒是如此小心，還是被黑暗中的一股不知名的力道給撞上。
順着突襲而來的方向看去什麼也沒有，胤礽心知遇上麻煩了，這便提高警惕，想着先離開再說，卻在這時又感覺到一陣邪風襲來，本以為可以避開，卻還是不及對方的速度快，又再挨了重重一擊。
胤礽下意識掏出了亡靈戒，周身瞬間就被結界籠罩，與此同時也擋下了又一道攻擊。但見結界外火光閃現，一個罩着黑色斗篷的人赫然顯現出身行來，只是看不見容貌。
在亡靈戒的幫助下，胤礽回到了自己的位面空間，只是在雙腳落地的時候人也跟着頹倒，意識模糊前隱約聽到一陣悠揚的樂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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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寧覺察到胤礽不對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他的行止雖與素日無異，但感覺就是不對，尤其是眼神，空洞的如一潭死水，便是她有意無意地試探着與之親近也毫無反應，若是換在以往早就被摁住好一陣耳鬢廝磨，這將近一個月來不說不與她親近了，就是夜裏也不再宿在歸雲軒。
而且自上次行將一半之事因乾清宮走水被打斷距今已有兩個月，蕙寧有時也會捂着臉羞赧地去遐想，她覺得自己好像應該大概是做好準備了，偏偏胤礽在這個時候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圖惹得他們二人恍似那剃頭挑子一頭熱，你方唱罷我登場。
蕙寧隱晦地把這個事情通過另一種方式閑說給了連翹聽，不想連翹卻說，“會不會是虛了。”
“虛？”蕙寧不覺得胤礽像虛的樣子，雖然他的外在看起來不是那麼的魁梧，但那強健而有力的體魄她還是見識過的。
連翹又說：“就是那方面虛了，”說著還煞有介事地往門外瞅了瞅，回過頭來的時候才再小聲說道：“娘娘您有所不知，這后宮裏許多主子娘娘們私下裏可沒少給皇上進補，若非如此，皇上一人如何能夠去雨露均沾又遊刃有餘，奴婢還聽說皇上如今可是寶刀未老，雄風不減當年。”
蕙寧聽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像這種話以後可別再說了，教別個聽去我可救不了你。”
連翹唯唯稱是，就又聽蕙寧打聽着說：“你剛剛說的那個具體都是些什麼，真的有效？”
連翹看似了悟地回道：“自當是有效的，那都是主子們私下買通太醫，讓太醫給配的補腎壯陽的方子，再加以食療，很難看的出來。”
蕙寧這便清了清嗓子，正想說什麼，連翹又說：“娘娘，可需要奴婢去拿一副來您瞧瞧。”
蕙寧一窘，她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這便佯怒道：“混賬，你這是在侮辱太子嗎？”見連翹嚇得撲跪在地，這才再說了句，“既然你把那東西說的這麼神，不妨拿一副來本宮瞧瞧。不過……”
“奴婢決計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連翹很是麻溜地應和了聲。
鞭什麼的，蕙寧以前還從來沒見識過，當連翹把一盅親自燉好的神湯端在她面前時候，還是被那根東西給震懾住了，拿起筷子一挑，“這個東西真的有那麼大的功效。”
連翹說：“娘娘，這個東西對男子而言可是壯陽補腎的聖品。”
見連翹說的跟吃過一樣，蕙寧這便打算這一盅神湯賜給她，嚇得連翹直搖頭，“娘娘，這可不是女人能碰的東西，您還是放過奴婢吧！”
是這樣嗎？蕙寧想了想，“那就去把隨喜叫來，讓他喝了。”開什麼玩笑，她才不會隨便什麼都拿給胤礽吃，吃壞了可怎麼辦。
讓一個太監喝這種湯真是有夠難為的，蕙寧原本還以為連翹是在虛誇功效，可見了隨喜因無處發泄而鼻血橫流的時候還是被唬的不輕，忙忙就讓連翹去太醫院求些敗火藥來，順便暗戳戳地把另一副補藥給燉上了。
自擁有位面器以來，這還是胤礽受過最嚴重的創傷，以至於他在位面空間裏整整靜心修養了一個月，如果不是以前練過丘東笙授予的內功心法，想來也不會恢復的如此之快。
而這一個月代替胤礽在現實生活中出沒的便是尹豐，每天入夜後它都會把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告訴胤礽，現在胤礽已經完全康復，它便也就功成身退了。
“她好像覺察到了什麼，已經試探過我多次，這幾天看起來像是消停了，實際上又在暗地裏搗鼓着什麼，一會兒她就要來。”尹豐把最後的事情交代完就離開了。
想起尹豐之前所說，胤礽不禁會心一笑，舒展着筋骨邊將窗子推開，撲面而來的是一陣徹骨的寒風，冷不防的倒是讓他抖擻了精神。
已經進入十一月了，樹梢上連半片枯葉也尋不着，地上矇著一層水凝霧，像是剛剛下過雪的樣子。
想起尹豐剛剛說的話，胤礽決定先去歸雲軒，省得蕙寧在寒夜裏走這一遭。
還未轉身便就看到了小徑上一盞宮燈忽明忽暗，朝着永安殿的方向緩緩行來。
蕙寧進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胤礽，她記得自己已經提前跟胤礽打過招呼，道是今晚要過來，難不成他又故意避開自己。將食盒擱在案上，蕙寧不死心地喚了聲，“殿下……”內里安靜的都可以聽到自己的迴音。
就在蕙寧失望要離開之際，後頭忽然傳來了嘩嘩水聲。
“殿下在嗎？”蕙寧喚了聲，舉步就往後頭去。
待掀開層層帷幔，一方折屏赫然顯現在眼前，屏后是隱隱若現的浴池，蕙寧就那樣杵在了原地，不知該進還是退。
就在蕙寧掙扎不下的時候，屏後人突然開了口，卻是讓蕙寧把披掛在屏上的大袍拿給他。
連那神湯都敢端來了，卻還在這矯情什麼。蕙寧暗罵自己沒出息，深吸一口氣就繞到了後面去，看到的是半身沒在水下的胤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身上濕漉漉地，這才讓蕙寧意識到什麼，忙取下袍子往池邊走去，“快點起來吧，仔細着涼了。”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就那樣朝着胤礽的方向飛撲了過去。
把胤礽一起撲進浴池再行戲水之事的戲碼可惜沒有發生，反倒是霍然站起身的胤礽把蕙寧給接住了。不過好在袍子正好蓋在了胤礽的身上，蕙寧站好身後看也不敢看胤礽一眼，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花盆底什麼的果然害人不淺。
“就算是故意的我也不介意。”胤礽神色輕鬆地說著，將袍子系好后就從階上下來，很是自然地牽起蕙寧的手就往外頭走去，“白天的時候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找我，那是什麼？”一眼就看到了案上擱着的食盒。
“那個，那個是……”關鍵時候不在狀態，蕙寧突然想來一瓶脈洞，好讓自己能在關鍵一刻脈洞回來。
“給我準備的！”在蕙寧支支吾吾的時候胤礽就已經把食盒打開了，嗅着味道還不錯的一盅靚湯，只是在湯勺輕輕波動的時候似乎讓他看到了什麼作料，這便重新看向蕙寧，“這是你燉的？”
蕙寧不太自在地扯了個笑，琢磨了半天得出的決定卻是，“湯涼了不好喝，要不我明天重新給再燉一盅來。”說著就要奪下胤礽湯勺，把燉盅拿回去。
不想胤礽卻不甚在意的樣子，攥住蕙寧的手一拉，令她旋身跌進了自己的懷抱，“難得你有這份心，我要是不喝豈不是要辜負了你。”說完當著蕙寧的面把整盅湯一飲而盡。
蕙寧主要還是怕胤礽會像隨喜那樣虛不受補噴鼻血，這才阻止，見此情狀，嚇得捧住他的臉直看，“你沒事吧！”
“你認為會有什麼事？”胤礽說著就將蕙寧摁倒在自己的腿上。
坐在胤礽的腿上，蕙寧赫然感覺到了脈動般的異樣，腦袋一蒙，不禁要嘆這神湯要不要這麼猛烈。一抬眼，已見嘴角噙笑的胤礽俯身壓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這個算是船戲了~
下一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