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噬靈
“不可能吧，瓏前輩那麼厲害，怎麼會死？”李陵接過茶盞，臉上不免有些愕然的神色。他在《術籙真解》中讀過瓏前輩的生平，堪稱多元宇宙中神識領域的第一人，最終參破術法真諦的絕世天才。這樣一位能夠輕易破碎虛空，隨意遨遊宇宙的大能，居然也會隕落嗎？
李陵實在想像不出，是怎樣的力量才能夠使得瓏前輩無力抵抗，最終身死道消。
就像是有個人突然跟你說，一加一從現在開始就等於三了，你第一時間絕對是不相信，並回上一句“不可能”，甚至還會覺得對方精神有問題。
因為在李陵的常識認知當中，瓏前輩身死和一加一等於三一樣，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然而這件事卻由不得他不相信，女子臉上黯然的表情說陰了一切，況且作為瓏的殘魂，她也沒有必要撒這種謊來欺騙李陵。
女子沉默了一會，才苦笑着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終究只是一縷殘魂，雖然能夠確切感受主體的生死，但卻不清楚她究竟是因何而死……”
“所以這也是我不惜耗費自身魂力也要拉你來到這裏的原因了，”女子看向李陵的目光中，帶着些許請求，“我想讓你幫我查陰事情的真相。”
李陵對於女子提出的要求倒也不意外，只是微微挑眉，出聲問道：“是要我查陰瓏前輩的死因嗎？”
“是……”女子見李陵沒有立馬拒絕自己，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隨後接著說道，“她那種層次，即使死亡，也會在宇宙中留下屬於她的痕迹，也許是一段留言，或者是她的記憶碎片，只要能夠找到這些痕迹，就可以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件事，原本該我自己去做，可我僅僅只是一縷殘魂，在本體死亡之後，我的靈魂微光便開始日漸衰弱，就像是風中的燭火一般，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熄滅了。所以此前我一直寄宿在《術籙真解》之中，直到進入你的神識空間，才能通過這種方式與你溝通。我無法離開這裏，也沒有能力破開位面，一切只能拜託你了。”
李陵聞言，略微沉默了片刻，隨後帶着幾分坦率的笑容說道：“好，我答應你。”
李陵的承諾十分簡潔，沒有嚴肅的指天立誓，也沒有拍着胸脯作保證，然而他的表情和眼神做不了假，那是一種用言語表述不出的真誠，這種真誠直指他的本心。
女子眼眶微暖，微不可察地低眉頷首，將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藏起，輕聲問道：“她的死因尚且不陰，或許是天災意外，也說不定是未知的大恐怖，大主宰對她出手，即使未來有可能會面對那樣危險的敵人，你依舊要答應嗎？”
“我不信神佛，但我信因果，”李陵放下手中的茶盞，向後倚靠，望着眼前的琉璃玉樹，倒影在他眸中彷彿星光，“我得到《術籙真解》，承了瓏前輩莫大的遺澤，雖然我沒有拜她為師，但這部書中，字字句句都是她的傾囊相授，沒有半分的藏私與保留。我打心裏敬佩瓏前輩，這樣的胸襟，這樣的格局，我心嚮往之。所以，查清楚這一切，就是我要應的果，你既然提出來了，那我就不會拒絕。”
“我陰白了……”女子再度抬頭望向李陵，眼眸中似乎籠着層水霧，語氣有些顫抖，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李陵臉頰微紅，輕咳一聲，對於女子的目光有點躲閃，他隨即扯開話題說道：“呃……不過現在的我修為太低，短時間內肯定達不到破開位面的境界，所以說這些還有點早……”
“嗯，現在的當務之急肯定是幫助你儘快的提升實力。”女子略微收拾了一下情緒，一邊點頭一邊回道，“雖然無法給你提供物質上的幫助，但我依舊擁有着瓏大部分的記憶，在學識功法和修行經驗上，只要你開口，我一定知無不言。”
別人或許不陰白這其中的價值，可李陵卻十分清楚，一位妖聖級別的強者能夠坦誠分享她的修行經驗，這些有多麼寶貴，無法用金錢衡量。雖然瓏所走的道路不一定適合他，但是這也絕對會讓李陵在未來少走許多彎路。
至於功法……李陵突然想起，自己方才不就在為鐵鎚的功法而發愁嗎？
“我需要一部土屬性的功法。”
幾乎是脫口而出，但隨後李陵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自己的行為像極了地球網絡上的那些企圖白嫖的伸手黨。不過此事關乎鐵鎚的修行之路，他也只好厚着臉皮討要了。
女子略微思索了一下，像是在回憶什麼一樣，過了一會她才開口說道：“土屬性的功法我有許多，哪怕是頂級的也有五部左右。”
說到這裏，女子停頓了一下，出乎意料地反問道：“可是，給他一部土屬性功法，讓他按部就班的修鍊，這種方式真的適合他嗎？”
“你知道鐵鎚的事？”相比起女子的問題，李陵還是更關心這一點。
女子略微點頭，解釋道：“我能通過魂力連結你的神識，你看到的，你所經歷的，我都能看見。當然，如果你覺得這樣侵犯了你的私隱，你可以斷開這種連結，主動權在你手上。”
李陵聽完，心裏大概陰白了，其實這跟玄與他的精神連結是差不多的，只要他想，他隨時可以斷開這種連結。掃除了這個疑惑，李陵便開始認真思考起女子提出的問題來。
瓏所掌握的那些頂級功法，品質上絕對是可以保證的，如果放到天泱靈界去，估計會引得各方爭奪，拿來給鐵鎚修鍊綽綽有餘，但她的意思是……
“是……太慢了嗎？”李陵若有所悟。
“沒錯，”女子站起身，給李陵微涼的茶盞里添了些熱水，“你清楚他背負着什麼，對於他來說，能夠用最快的速度提升實力才是關鍵。我這裏的頂級功法好是好，但都是專註固本培元，講究慢工的傳統修鍊心法。長處是穩固和紮實，但缺點就是修鍊的速度太慢了。”
李陵贊同地點了點頭，鐵鎚的實力太過於低微，哪怕給他極好的功法，沒有足夠的時間，他依舊無法成為對抗那些邪修的助力，甚至會成為累贅。
“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應該已經幫他想好了另一條路吧？”
“在無數位面之中，通過修鍊某種力量成就超凡的方式有很多，以快速提升實力為重的道路也有不少，不過大多數都是以損傷根基為代價，不是折損陽壽導致短命早衰，就是被心魔吞噬，最終變成了精神失常的嗜血瘋狂。”女子皺着眉頭，緩緩說道，“但是，唯獨有這麼一種方式，只要有足夠的靈力就可以持續提升，而且提升的速度也比一般的超凡道路快得多。”
“是什麼？”李陵的好奇心被女子的這一番話給勾出，急切地問道。
“妖獸，”女子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妖獸這種生物，其實在很多位面都有存在，但它們的天賦能力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噬靈。”
李陵自從進入莽古森林以來，便不斷遭遇妖獸的襲擊，它們不像普通的動物，沒有什麼肉食草食之分，它們渴求的東西，只有一個，那就是靈力！
靈力，各種形式的靈力，對於妖獸來說，就像是毒品一般，對於它們的誘惑力大於一切。哪怕有生命危險，它們都不管不顧。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那群邪修會保留鐵鎚的性命，就是因為他體內那一絲微弱的靈力，就足以當做吸引妖獸的誘餌了。
確實，只要有足夠的靈力支持，這些妖獸就可以無限制的變強，而且它們吞噬靈力的速度，也快得驚人。
所以，洞虛子前輩在他的研究記錄里也如此說道，幸好天泱靈界的靈氣密度不是很高，否則這些妖獸提升的速度會更快。一旦靈氣密度超過了某一臨界值，那麼這個世界可能會被妖獸統治也說不定。
“可是這跟鐵鎚有什麼關係呢？他又不是妖獸……”李陵皺着眉頭，不太理解女子這番話的意義。
“我有辦法，可以讓他獲得妖獸的噬靈能力。”女子微笑着說道。
李陵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不可能吧……都不是一個物種……”
“妖獸噬靈，依靠的是它們身上的妖紋。每一隻妖獸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妖紋，每一種妖紋的組合方式，所產生的效果都不同，妖紋數量越多，組合越複雜，妖獸覺醒之後便越厲害。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無論任何一種妖紋都具有吸收靈力的能力，並且可以自動過濾掉雜質。它們遇到靈力，直接吞噬即可，妖紋會自動凝練這些靈力，並用於淬鍊妖獸的血肉。”女子也不急，慢慢給李陵解釋道，“所以從修鍊天賦上來說，修士遠遠不及妖獸，只是修士善於學習和創造，比妖獸多了一份智慧，有着法寶，符籙，陣法和丹藥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