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能砸
此刻,王貢感覺一顆心都提到嗓子尖了,這篝火旺盛,照在身上卻沒有影子,這個青衫書生很邪門。
可是王兵和王漢立幾個,一聽到秀才功名就沒了顧慮,實在是愚蠢透頂,這麼明顯的破綻,自己一個半大孩童都是看的分明,幾個老江湖卻是忽略了這些細節。
“唔!”
王貢嗚咽着想要提醒一下這些護鏢人,畢竟從血緣關係上講,這些人都算得上是自己的後輩。
“聒噪!”
王漢立又是一拳搗在了王貢的腹部,王貢直接蜷縮成了一團,內心有萬馬奔騰,想要將這王漢立祖宗都罵一遍,卻又生生忍住。
等我恢復自由,非要讓你糞池蝶泳不可!
王貢只是雙手被捆綁在身後,所以也是能夠蠕動着坐了起來,此刻,他是面對着眾人,因為他有了新的發現。
“八字捆綁法!”
這是娘行走江湖的一招絕學,被捆綁之人很難掙脫,不過王家有一種解綁之法,小時候與大哥嬉戲時玩過,沒想到此刻卻是排上了用場。
這個青衫書生有點邪門,如果有所企圖的話,早晚都會暴露,他沒有直接動手,說明其實力並不是很強,自己先行解綁再伺機而動。
王貢雖然只有十四歲,不過其心性卻如成人一般,這與他的成長環境有關,從小就體質孬弱,所以使得他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求人不如求己,真到了節骨眼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幫得到你。
童年的經歷,使得他更加的獨立,先前只是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報上姓名再憑藉自己的記憶,可以輕鬆的使得這些人相信,不過現在看來,還是他的江湖閱歷太淺。
這世界上哪來的那麼多的神鬼之說,都是以訛傳訛罷了,至少他活了十四年,除了自己在石棺內塵封百年之外,就沒有遇到過其他的靈異事件。
所以,這些人不相信也是正常的,要是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就認了祖宗,那才是怪事。
“小生有一事相問,這裏可是建安鎮外?”
青衫書生的神情頗有一些疑惑,迷路之人,問這些問題也是正常,所以王兵等人也沒有太大的懷疑。
來了!
王貢一開始就覺得這個青衫書生有問題,所以他的一舉一動在王貢看來,都是蹊蹺,第一印象很難更改。
“此地的確是建安鎮外,十公里的大黑山內,明日天氣放晴便可抵達建安鎮!”
王兵得知此人身負秀才功名時,言語之間也是諸多客氣,保不準人家就能成為舉人老爺,到時候加封到淮安地界也不是不可能,全當是結個善緣。
“這座城隍廟竟然是位於建安鎮?這建安鎮外的大黑山內,可有第二座?”
青衫書生目光閃爍,似是極為震驚,卻又欲語還休,像是有什麼隱情難以啟齒一般。
一番姿態拿捏的十足,就算是說書先生,都不見的有這份絕活兒。
“這建安鎮外的大黑山上,的確是只有這一間,這條路我們走了百八十躺,的確是只有這一座廟。”
王兵看着青衫書生的神態,似乎是知道什麼隱情,難道這座廟有問題?不然為何這大雨連綿夜,接二連三的有人獨自前來?
“原來如此。”
青衫書生目露恍然,神情之中,有興奮在流轉,雖然其似乎是極力隱藏,不過仍舊是表現的要眾人剛剛好可以看出端倪的樣子。
可真能演啊!我到要看看你要做什麼?這大雨連綿夜,還能把這些人忽悠出去逐個消滅不成?這王兵又不是傻子,要是會上當才是怪事!
王貢看這青衫書生的姿態,也是頗為不屑,自己先前天衣無縫的說辭都沒能將王兵說通,你要是三言兩語就說通了,人家還走個什麼江湖。
在王貢看來,這青衫書生八成有問題,不過他的實力還達不到將王兵等人一鍋端的程度,所以很有可能會施展手段分化眾人,逐個擊破。
“這城隍廟莫非有什麼問題?”
王兵終是忍不住出聲詢問,因為在他看來,這大雨連綿夜接二連三的有人前來,肯定是有問題。
“難道你們不是為了那個傳聞來的?”
青衫書生訝異的出聲,不過下一刻,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將嘴捂住,神情略顯惶恐。
“哪個傳聞?還請告知!”
王兵和眾多護鏢人也是來了興緻,很明顯,這個青衫書生絕不是途徑此地那麼簡單,他應該是知道什麼辛密。
“沒有,沒有,市井傳聞,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青衫書生連忙打個哈哈,似乎是想要矇混過關,不過眾人哪裏肯要他糊弄過去。
“什麼市井傳聞,你倒是說啊!”
王漢立是個暴脾氣,一看這青衫書生在吊胃口,頓時就忍不住出聲詢問。
“也沒什麼,是我胡說的,是我胡說的。”
青衫出聲神情閃爍,似乎極力的在偽裝,其強裝鎮定的樣子,更是要王兵等人疑心大起。
本來眾人就有所懷疑,畢竟這大雨連綿夜,接二連三的來人,就已經引起了眾人的警覺,這青衫書生扭捏躲閃的姿態,就更加重了眾人的懷疑。
此刻,眾人心中最後一點顧慮也被打消,內心已經八九成認定,這個城隍廟可能隱藏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唉,實不相瞞,我的確是知道一些秘密。”
青衫書生嘆了口氣,神情頗有些無奈。
“還請告知!”
王兵抑制不住的有些喜形於色,彷彿有什麼天大的機緣將要降臨一般。
“我也只是道聽途說,這建安鎮外大黑山內的城隍廟裏,有一尊城隍泥塑金身,他的兩顆眼睛內,埋了一對陰陽明珠,價值連城!當然,這破壞城隍金身是違背律法的。”
青衫書生似乎是有些無奈,不過眼珠子卻有意無意的看着眾人,一抹陰翳在眼底瞬間流轉,這一幕被捆綁在角落的王貢看了個分明。
此刻,王貢脊背生寒,一股子涼氣從腳趾甲蓋竄到了天靈蓋上,他突然想起說書先生曾言,城隍法眼可退避鬼魅!
是了!這青衫書生很有可能是顧忌城隍法相,若王兵等人當真將城隍法眼給摘了,恐怕就着了道了。
王貢被束縛在身後的雙手,已經被他破解,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將塞在嘴裏的破布拿開,提醒王兵等人。
可是經歷過剛才自報家門被捆綁的事情,王貢也是知道,他現在人微言輕,就算解綁也是於事無補,而且一個秀才的話,份量自然是比他大的多。
財帛動人心,沒有人可以經得住這個誘惑,到底該怎麼辦?
“我看倒不如砸開看看!這荒蕪之地,城隍廟早已破敗,損它一個泥像也是無傷大雅。”
王漢立突然開口,其實眾人也有這個意向,不過沒王漢立這個開口的膽量。
“不能砸!”
就在眾人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道聲音自角落裏響起,有些沙啞虛弱,卻將城隍泥塑前的眾人給驚了一跳。
眾人尋聲望去,卻是發現被束縛的王貢不知道什麼時候鬆了捆綁。
“咔嚓!”
一道驚雷在城隍廟外炸響,言出法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