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隨時待命
秦瓦凡急匆匆地趕到那家可以包通宵的ktv門口時,就看見白梅正焦急地站在門口左顧右盼,一看見他來,就着急地大喊:
“秦瓦,秦瓦,快點啊!蒹葭喝醉了!”
“蒹葭她在哪?”
秦瓦凡本來吊在嗓子眼上的心,被白梅這急色一渲染,就更加恨不得要從舌根里蹦出來了。
“就在裏面!你稍等啊,我去扶她出來!”
白梅一甩辮子,就跑了進去。秦瓦凡焦急地望着門內。
“蒹葭,你怎麼樣?”
秦瓦凡見白梅和另一個女生一左一右地扶着白蒹葭搖搖晃晃地出了到門口,急急問道。
“鞥,我沒事,我都說了沒事了,就是要結束了,要結束了,所以喝多了點酒。”
白蒹葭抿嘴笑着,兩頰緋紅,配着過膝棉絨白裙,如同白茫茫的蘆葦盪上落着兩片紅霞。喝醉酒了,也能這樣攝人心魄,秦瓦凡見她一雙丹鳳眼似睜非睜,朦朧如霧,含着一片瀲灧的晶瑩水光,朝他望過來,他一顆心便不是自己的了。
“蒹葭,你喝醉了,走,我帶你回去休息吧!”
他說不出別的話,伸出雙手,想帶她一起走。
“我才沒醉呢,不是說好要通宵的么?怎麼能我自己先走呢?”
她嬌憨地一跺腳,轉頭左右,分別伸了脖子望向白梅和另一側的女生。
“蒹葭,你是醉了,不能再喝了,也別熬夜,熬夜對身體不好。”
秦瓦凡收到了白梅遞過來的着急的眼神,勸解道。他實在不知該怎麼去安慰醉酒了的她。他自己醉過酒,知道講什麼道理都無濟於事,他只是擔心她熬夜繼續喝下去,喝壞了身體怎麼辦?
“我不聽我不聽,我都說了今晚要通宵的,我也沒醉,我要回ktv房間去。”
白蒹葭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起了脾氣,也不知怎麼就掙開了兩位拉着她手的女生,自顧自地搖晃着身子往包間走。
“看來,只好這樣了……你來也沒辦法……讓你白跑一趟了。”
白梅見另一個女生跟了白蒹葭進去,無奈地朝秦瓦凡一聳肩,有些歉意。
“沒事,蒹葭不肯走,也沒辦法,你看着她,讓她別再喝了吧。”
秦瓦凡蹙眉說道。白梅歉意的不應該是讓他白跑一趟,而是跑了這一趟回去他也跟着一宿無眠了。當然,他毫無抱怨。
“對了,今天是什麼情況,她這個樣子?”
秦瓦凡這會才想起問原因。蒹葭是個持重的女生,從沒聽她說過她會喝酒,更沒想到她會喝醉。
“開始也沒什麼情況啊,就是大家提議趁着剛考完試,一起出來聚一聚,結果這傢伙只喝了兩杯紅酒就開始不對路了,我們趕緊說回去休息了,但人家不願意了,非要通宵不可,餐廳不讓通宵,她就鬧着來ktv通宵,大家哄她說沒錢了,先回去,人家自己從兜里掏出兩張百元大鈔,說這錢她掏了,非通宵不可,這不,大家都陪着呢,還擔心有什麼事,想起你,趕緊叫你過來了,誰知還是勸不住。”
白梅也很是苦悶,她覺得白蒹葭是在借酒澆愁,但她也不知這傢伙的愁究竟在哪。
“那你和大家看好她吧,我在了也不好,反而擾了大家的興緻。別讓她喝酒就是了,困了就讓她在包間裏休息,需要什麼就給我的小靈通打電話,我送過來。”
秦瓦凡情緒里有些低落。他也知道蒹葭心裏有事才這樣,但她又不讓他陪她,他就只能這樣隨時待命做後勤兵了。
“嗯。”
白梅應道。
“哦對了,你們有大衣嗎?我把我的外套留下吧,她休息時冷了可以蓋,或者夜深了讓她穿上。”
秦瓦凡一邊說一邊麻利地脫下了身上的藍色防風運動外套,遞給白梅。
“哎呀,不行,這天也冷,你回去還得一陣呢,別到時候蒹葭好了,你倒生病了。”
白梅急忙擺手。秦瓦凡要真凍病了,她心疼。
“拿着給她吧,進去就給她穿上,喝了酒身體裏覺得熱,但其實最容易進風感冒了。我不要緊,走着不會冷。”
秦瓦凡很堅決,白梅拒絕不了,只好接了過來,兩手摟着,還能感覺到這外套里的體溫。她眼眶一熱,語氣幽深:
“秦瓦,蒹葭有你真幸福!”
“是嗎?嘿嘿。”
秦瓦凡一笑,回了一句:
“你快進去吧,這裏風大,別忘了一進去就給她穿上!有事隨時call我,我一定馬上到。”
而後,見白梅點頭應承,便轉身走了。
白梅站在門口,看着他穿着一件單薄的深灰套頭毛衣,走在路燈下的樹影里,眼裏就掉出了淚。她抬手一揩淚,抱着他給的外套就進了包間。
秦瓦凡在寒風中走了二十多分鐘,最後是一路小跑回到了寢室。元旦前後,冬雨剛過,即使這祖國的最南端,夾在風裏的,也有些許寒意。
更何況,對白蒹葭的擔心和因她難過而同樣的難過,也是令他更覺心裏悲傷得難以抑制。她也一定是有什麼事悲傷得難以抑制,才如此吧,他不知道原因,但能體會到她此刻的心境。向來,不都這樣么,她開心他開心,她難過他更難過。
他一進門,便看見白榆蹲着接電話,哼,高個子,捧着電話,線就會被拽斷了,只能自己屈膝。要是在平時,他一定要這麼嘲笑白榆,但這次他沒心情,他也需要一杯溫情水來滾燙一番。
“老大,老大,老大呢?”
他大聲喊道。
“老大出去了,沒回來呢!”
坐在電腦旁,正聯網打着遊戲的室友頭也不回地回答。
“唉!好吧!”
秦瓦凡環顧一下寢室里,白榆仍在一臉認真地接着不知道誰的電話,顧不上他。
其他三個室友,他們自成遊戲夥伴,正打到緊要關頭,乒乒乓乓地一陣密集的打鬥聲,這時他們若不全神貫注,只怕就要在遊戲中成為夥伴的拖累對象了,更是發現不了他的異常心情。
唯一能給他寬慰解煩憂的尚初,竟然還不回來。他記得老大午休后就背包出去了,也沒和誰說去哪,直到這會也沒回來,也還真是少見,不過,以老大的性格品性,肯定是為了他的考研大計,去什麼地方學習了。
他不由得雙手環住肩膀,下意識地自己給自己取暖——最需要的時候,就是最孤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