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皇帝被罵專業戶
其實道理皇帝都懂,但他深知,這話若是從他口中說出,又免不了被這幾個老東西罵的體無完膚。懶洋洋瞥了身前的幾人一眼,心道這話可是從你們口中說出來的,同朕可是半絲干係沒有,遂當下便龍爪一揮,迫不及待道:“功過相抵,這事便這麼定了。”
秦良玉自此以它途入仕。
秦良玉不答話,施施然邁着步子,陸景淮伸手在她面前上下晃了晃:“你有心事?”
秦良玉面沉如水:“唔。”
陸景淮無奈追問:“什麼心事?”想起方才眾人所說,又冷哼一聲:“若是我未猜錯,這事是曹家屢屢被拒后,直接派人撒播謠言,逼你下嫁一事吧?”
“嗯。”秦良玉抬了抬眼,這才道:“他非真心求娶,也罷,莫要委屈了人家。先不說這事了,家中飯菜大約已出鍋,我們走快些。”
陸景淮一聽她說要走快些,當下俊臉一白,幼時被秦良玉強行拉着展示輕功時滿院飛的事情不期然躍上腦海,正要伸手制止秦良玉,便被她握住手腕,而後縱身一躍,兩人便順陡峭山勢直下。衣袍翻飛,耳邊風聲凌厲,陸景淮被刮的睜不開眼,心也跟着翻了幾翻,幾欲跳出胸腔。
落地后,秦良玉神態自若的瞧了衣衫不整,儒巾斜擋在眼前的陸景淮一眼,疑惑道:“你怎麼這副模樣?”
陸景淮慌忙推開她的手,跌跌撞撞跑到山腳,扶住一棵小樹俯身狂嘔起來,邊吐邊讚揚道:“你的輕功,越發了得了,嘔……”
暮色四合,小鎮上行人皆已歸家,街道上只剩白日裏過路人隨手留下的果皮竹籤同被秋風掃下的落葉。忠州天氣多變,白日裏還是晴朗的天,待到了晚上便是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因要下雨的緣故,晚風尤其大。
秦家在鎮子的東面,端端正正的房子,並非達官顯貴家的高基重檐、重重院落,只是尋常的朱牆瓦黛,不奢華卻十分溫馨。
秦良玉同陸景淮加快步伐,兩人前腳剛剛邁入門檻,後腳大雨便傾盆而下。
下人見兩人回來,急忙過去行禮,往日給秦良玉打掃屋子的丫鬟生的水靈,甚討秦良玉歡喜,藉著給秦良玉撐傘的工夫,丫鬟低聲道:“小姐,城東的張媒婆又來替曹家說親了。”
秦良玉一聽家中來了媒婆,腳步硬生生頓在原地,再一想到還要想些託辭將人打發了,更覺夜雨寒意襲來,身上立時起了一層雞皮粒子,但因從小面上的表情便不怎麼豐富,此時最大的反應也不過是眨了兩下眼,她淡淡瞧了一眼燈火通亮的前屋,轉頭對丫鬟道:“我回房了,母親問起,你便說我還未歸家。”
陸景淮甚是從容的拉住她:“方才這麼多人跑過來行禮,你以為媒人有眼疾?再者她好歹是長輩,你這麼做有失禮數,不好不好。”
秦良玉:“……”
秦良玉拖着步子跟在陸景淮身後進了正屋,見手腕墜上等羊脂玉玉鐲,頭插金簪,淺綠褙子下配了條大紅色綉綠花裙子的張媒婆正坐在下首同秦載陽夫婦說著話。張媒婆已是徐娘半老的年紀,往日說成的親事少說也有千十來樁,可謂是見慣了大小人物,方圓百里的百姓,無論老少,見面皆喚她一聲張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