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良玉面癱專業戶
王二狗斜了眾人一眼,將桌子拍的震天響,惹得其餘桌歇腳的客人頻頻側目:“你們這是說話么?那秦良玉個頭比我還高一些,我將她娶回家等着日日被修理么?”
眾人又笑,字裏行間滿是恥笑之意:“但其實就是你這樣的,若是能有人修理也是不錯的了,畢竟秦良玉領兵打仗在行,說不定你還能當官呢!”
王二狗將手中瓜子皮朝地上一扔,起身指着其中褲腿卷到膝蓋之人:“除去領兵打仗,她其餘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我娶個廢物回家做什麼!”
陸景淮聽到這話,喝茶的動作一頓,抬頭朝那桌人瞧去,正要上前理論。
那人又繼續道:“也就是那剛來的曹家不知內情,才會讓曹公子曹皋屢屢上門提親。”
王二狗咂了咂舌,似有惋惜之意,附和道:“但聽說這事也是曹公子自願的,真是可惜了那痴情種曹公子了,那小娘們瞧着便木訥的很,問她個什麼話,不是“唔”就是“嗯”,估計腦袋也不太靈光,可就是這樣,她都死活不答應這門親事,也不知是怎麼想的。”
陸景淮一口茶嗆到了鼻腔,只覺鼻頭陣陣發酸,將碗一放,將起身時忽見與那桌人一桌相隔之處,有一男子背對眾人,獨坐在角落的長凳上,身姿挺拔,正低着頭,不用想也知是在喝茶吃點心。他徑直朝那人走過去,拍了拍那人肩膀,問:“你來接我回家?”
“唔。”那人應了一聲,利落起身,緞子上乘的直綴垂至鞋面,大步向攤外走。
陸景淮追上那人的步伐:“來很久了吧?”
“嗯。”那人又點了點頭。
陸景淮終於有了一絲笑模樣:“怎麼不問問我此番赴考是否順利?”
那人這才回頭,入目乃是一張端正中又帶着些陰柔的臉,遠山眉黛下,一雙眸子燦若星辰,其中隱有犀利之色,鼻樑高挺,色澤偏淡的薄唇此時正微微抿着:“你心情尚可。”
陸景淮面上一貫的從容終是碎裂開來,扶額道:“良玉啊,你真是越發不會聊天了呢。”
恰逢兩人路過那王二狗一眾的桌邊,眾人一聽“良玉”二字,神色僵硬,凡是手中抓着瓜果的,一時不知該吃還是該吐。秦良玉目不斜視走着自己的路,彷彿方才壓根未曾聽見眾人的話,面上也是一貫的沒有表情。
秦良玉與陸景淮並肩徐行,陸景淮堂堂六尺男兒,秦良玉卻也只比他矮半截手指。
甩了甩背上的包袱,陸景淮問道:“怎麼我去參加鄉試的這幾日,你又被大家盯上了?”
秦良玉以為,陸景淮不愧為讀書人,這個“又”字用的甚是傳神。
這些年戰亂不斷,大明武官稀缺,去年聖上為補充武官特開了武舉恩科,秦良玉便在秦載陽的鼓勵下以女兒身光明正大赴了武鄉試,這是她頭一次被天下人盯上。
彼時,到達考場后,自然少不了遭人恥笑,主考官位於高位,直接呵斥她道:“胡鬧!你一個女兒家,來湊什麼熱鬧?回去回去!”
她自然不會如此輕易便被打發,站在主考官身前五步,一本正經反問:“女兒家就不能來應試?是大人您規定的?還是您怕我取得名次,丟了你們男人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