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西線之攔河要塞戰役2
()看到人類被趕下河，沼澤民們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隨後還沒有等水師開展報復性的打擊，沼澤民就退守各個寨子堡壘之中了。
狗咬刺蝟，無處下口啊！現在的朝海軍團就處於這樣的窘迫之中。明明前面就是一塊肥肉，卻是無法吃下。明明知道只要全力一擊就可以擊潰封土上不多的守軍，但是面對這樣瘋狂的部隊的反撲，卻是擔心傷亡而不敢行動。
一時之間，鄧傑三人都是頭疼不已。
雖然朝海水師在塔里湖中佔據絕對優勢，但是不能摧毀堤壩就不能打通通道，就算佔據優勢又能如何！時間一久，缺乏外來物資的咸陽只能陷入物資極度匱乏的尷尬境界。到時候，面對地精甚至沼澤聯盟的反攻，除了坐等覆滅還能幹什麼！
無計可施而又不得不上的鄧傑等人只好帶着部隊不斷的試探堤壩防守，希望可以找到一個薄弱點可以突破。但是這種努力在沼澤民瘋狂的反撲之下都是告以失敗，還一連折損了不少人手。
帶着食人魔援軍趕到的沈言看到的就是三人勞而無功的那副愁眉苦臉的熊樣。
聽完三人報告的沈言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們，看的他們都不好意思了。
郁建咳嗽一聲，問：“大人，可是我們有什麼不妥？”
沈言只是搖着頭也不說話。
海越嘆氣地說：“哎，大人，我們也是沒法子啊！您是沒看到那些沼澤民的瘋狂勁啊！一個個都不要命，我們實在是不能於大壩上立下足啊！”
鄧傑也是搖頭說道：“哎，和地精沒法比啊。那地精打久了也還就潰了。這沼澤民，我們曾經用火油彈轟了一個時辰，他們硬是頂住了！”
沈言嘆了一口氣怒說：“我說，你們三個是不是打仗打糊塗了！”
三人滿臉迷茫，不明白沈言問什麼發火。
沈言凝聲說：“我看你們不是打不下來，而是怕傷亡太大！”
郁建說：“是，大人！我軍傾力一擊也不是不可以佔據一段堤壩的，但是面對沼澤民的瘋狂反撲，那個傷亡，可不是小數目啊！如今，咸陽可以調動的只有我朝海軍團，我們要是傷亡大了，要是出了什麼突發事件，咸陽用什麼去應對啊！”
“不能說你們的想法不對。但是，仗不是這麼打的！行軍打仗，戰略長於戰術。如今，我咸陽首要的戰略是什麼，是獲得與外界的聯繫以輸入各種物資。而，要實現這個目標就必須打敗沼澤聯盟。如今的局面是，攔河大壩就是戰略是否實現的關鍵所在！這樣的關口，哪能在意士卒的傷亡！死再多的人也得完成既定目標！”
“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就是說平常不管我們怎麼愛惜士卒，但是在大戰之中，所有的軍隊都只是籌碼！在合適的地方放下籌碼換取對手的籌碼，這就是戰爭的真諦！死亡算什麼！傷亡慘重算什麼！戰爭中，一切都只是數字和棋子而已，只要可以換取對手更多的數字和棋子，那麼一切都是可以捨棄的！軍卒、軍官、軍團，都可以捨棄！只要獲得的足夠多！”
“命令，全軍，不要害怕敵人的瘋狂！大軍列陣，瘋狂根本沒用，紀律與組織才是軍隊的戰鬥力核心！也不要怕犧牲！所謂的犧牲只不過是輪迴中再走一遭罷了！必須佔領大壩！必須摧毀大壩！”
三人一陣沉默，最後海越苦澀的問道：“難道就這樣讓兒郎們去衝鋒？讓他們被沼澤民圍攻？”
沈言冷哼一聲說：“對！如果可以的話，哪怕朝海軍團全滅，也要摧毀大壩！為帥之道，在於冷酷冷靜！冷酷的將己方的部隊送入絞肉機，冷靜的觀察戰場形式！我和你們一樣痛惜士卒，但是要是有需要，我可以狠下心腸犧牲一切人！”
“???包括我們？包括我們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鄧傑漲紅着臉問。
沈言獰聲說：“不錯！包括你們！甚至包括我自己！只要獲得的利益足夠大，一切都可以犧牲都可以捨棄！”
郁建閉眼說：“我明白了。大人，朝海軍團不會讓你失望的！哪怕朝海軍團全滅失去建制，我們也會摧毀魚人堤壩的！”
“很好！要的就是這樣的氣勢！去。限令，你們三日內必須開始掘壩工程！違期，斬！”
之後，海越推着郁建的輪椅拉着還憤憤不平的鄧傑走出船艙。
沈言冷笑着看着三人離去。
這番動作雖然大義凜然，其中既有沈言不滿三人動作緩慢延誤戰機的心思，又何嘗沒有包含沈言個人私怨！
前番，三人違令帶領咸陽全軍東上救援，之後又是坐視沈言被圍攻。雖然大勝，但是沈言心中真的沒有疙瘩么？不見得。也許之前的沈言只是一個普通小青年，偶爾小憤青，還可以以大局為重來安慰自己。
但是當久了咸陽之主，過久了手掌萬民千軍的日子，他心中難道就沒有一點變化？野心什麼的，私心什麼的就沒有半點？人類的自私本心還能在沈言這就沒了？恐怕沒人會信！
對郁建鄧傑這兩個抗命之後又坐視自己陷入危急之中的屬下，沈言心中難道肯定有着某種憤憤不滿。
所謂上位者就是時時刻刻準備要求下位者來為所謂的大局做出犧牲，而絕對不準下位者有觸碰自己利益的想法的存在而已！
為了咸陽或者自己，犧牲鄧傑郁建等人恐怕沈言只是略有遲疑就會行動，只要獲得利益足夠大。
但是要是沈言犧牲自己為了咸陽，可能么？在他心中，他自己就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咸陽！
郁建和鄧傑必須用他們的血來樹立沈言的威信！沒有那個屬下可以用沈言來作為籌碼換取勝利！沒有！
郁建何等玲瓏的心思，聽了沈言的話哪還有不明白的。知道沈言前番檢討卻是真心，但是其心中還是存有大疙瘩。郁建也知道他和鄧傑必須做出某種犧牲。
當夜，瑜伽和鄧傑聊到深夜。
第二天，雙目通紅的兩人帶着朝海軍團陸軍挾着食人魔魚人全軍出動，一舉登陸大壩中央一段適合防守的位置。
沼澤民說是狂熱無比，但是精神是不能夠戰勝現實的！
無數的遠程彈藥傾瀉之後，大軍開入，擋者披靡！沒有武器、沒有訓練的沼澤民單憑一股血勇怎麼可能擋得住訓練有素的大軍！
朝海軍團迅速的殲滅了守衛的沼澤部隊，隨後順着堤壩向兩邊擴張一段距離之後就開始大修防禦設施。
身強力壯的食人魔和海軍水手都手持各種工具開始了挖掘。一筐筐泥土被從封土上挖出倒到堤壩下。
看到不斷倒下的泥土，堤壩下的沼澤民大恐！
由泥沼要塞趕來的內厄姆可汗狂怒之下一連斬殺了數名指揮官之後，嚴令堤壩留守必須儘快奪回封頂控制權！否扎，全族族滅！
瘋狂的指揮官帶着更加瘋狂的沼澤民推着各種簡陋的器械開始衝擊朝海軍團的防線！
鄧傑郁建一人守左翼，一人守右翼。兩人都是心存死志之下，帶着屬下拚死力戰，硬是頂住了沼澤民的反撲。
沈言也沒有調回水手操縱船上的戰爭機械協助防守的意思，只是嚴令水手和食人魔必須加快工程進度！
雙方不斷的拉鋸，都在爭取時間！
看着被人類挖的越來越大的口子，內厄姆可汗越來越急躁！為了奪回那段堤壩，內厄姆已經將前線的眾多堡壘放棄，調集大軍前來日夜圍攻朝海軍團。現在他已經顧不得步步緊逼的魚人了！
奈何，堤壩地形特殊，雙方接觸面積並不大。靠着修築的簡陋防線和各種原本就有的或者從船上拆下來的戰爭機械，朝海軍團浴血奮戰，寸土不讓！
瘋狂射擊的弩炮和巨弩擊碎了沼澤民粗糙的擋箭車和原木製成的大盾。隨後一陣陣箭矢就像暴雨一般清洗着暴露出來的沼澤民。偶爾，還可以見到許多從船上拆下來的拋石機覆蓋式火油彈射擊。火海之下，無一倖免！再無畏的戰士面對火海也只有暫避鋒芒！衝破了遠程封鎖的沼澤民面對的是嚴陣以待的軍卒們。配合有效的軍陣不斷絞殺混亂的沼澤民，也不斷的被對方所絞殺。
運輸各種物資的船隊日夜川流不息。咸陽最後的府庫變成各種箭矢、刀劍、盔甲、彈藥，支援到了這裏。
雙方廝殺到了後面，都殺的入魔了！
所有的人都精神極度亢奮，雙眼充血之下神經質的不斷緊握手中武器。戰場早已沒了喊殺之聲，因為所有人的喉嚨都嘶啞的不成樣子！
掉入湖中的屍體引來大量的魚群。吞食屍體的魚群飽食之後因為吃的太多無法遊動被缺少糧草的雙方輕易捕獲。血紅着雙眼直接生吃的有，也不處理直接胡亂的煮下就吃的也有。
現在，不管是朝海軍團還是沼澤民都是一臉鬍子拉碴，渾身精瘦。就算是沒有參加戰鬥的食人魔和水手也因為連續不斷的重型勞動而不斷地有人累的虛脫而死。那些與沼澤民有世仇的魚人更是很快的就在血色拉鋸之中消耗殆盡。
沈言甚至用大船調來戰象。
咸陽殘存的三十多頭戰象在堤壩封頂這個狹小的地方威力巨大。不斷橫向衝鋒掃蕩的戰象群很輕易的就將沼澤民的衝鋒隊伍衝散。混亂的沼澤民隨後就被朝海軍團士卒趁亂斬殺。
但是好景不長，急了的沼澤民根本不管戰象的踐踏和衝鋒，硬生生的用血肉減緩了象群的速度，之後一擁而上。
張着血盆大口的沼澤民像螞蟻一樣爬滿戰象全身。刺擊撕咬之下，戰象都被他們按倒在地！無一倖免全部戰死的戰象的屍體被沼澤民拖了回去就地分屍進食。
三萬的朝海軍團在二十多萬沼澤民的衝擊中，雖然防線越來越小，但是還是保證了挖掘隊順利的進行工作！
可以說，仗打到這個地步，現實已經向精神屈服！如果不是朝海軍團已經被不斷的廝殺與血性變得麻木起來，他們已經敗在了沼澤民的精神之下！
但是，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在累死一千多食人魔數百水手之後，堤壩上挖出的口子終於足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