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追逐
“……鐵柱?”大春兒依舊不敢回頭,他正襟危坐着,有些瑟瑟發抖。
“我知道。”王鐵柱很是淡定的說。
“我……首先要感謝我的父母,老師,還有陪伴我的同學,養育我的家鄉……”王鐵柱動人的發表着感言。
身後的大春兒聽到王鐵柱這種聲音,不由得鬆了口氣。
“以及……我的摯友,黑色土地之子,冰雪中的至尊王者,東北大腦虎保護協會會長,傻狍子保護協會副會長,長白山山腳下的守護者,松花江沿岸的捍衛者,大豆高粱生產者——大春兒!”王鐵柱手按在大春兒肩膀上,再次扭過頭去。
剛剛的一擊斃命不但輕而易舉的幹掉了小白,也顯然很意外的幹掉了他自己為數不多的智商,竟然放着白花花的骨頭架子在身後不管就在這扯上犢子了。
“我……唉,從小就家境貧寒,幼年喪父少年喪母……”王鐵柱無視了大春兒,繼續說著,彷彿這裏已經變成了他一個人的頒獎典禮。
“唉。”大春兒嘆了口氣,好奇心還是戰勝了一切,驅使着他回過頭去。
沒錯,如果未來的他可以回來,那他一定會扼住自己的喉嚨把現在的自己毫不留情的活活掐死。
“鐵柱……”大春兒顫抖的叫到,只見那瘦弱的白花花骨架正向著另一側的牆壁走着,而牆壁下面正躺着一顆圓溜溜的骷髏腦袋,黑洞洞的眼窩沒有絲毫生氣,只有一絲讓他魂飛魄散的淡淡笑意……
“這位仁兄,請您務必稱呼在下的全名!”王鐵柱頭也不回的打斷了大春兒。
然而本就怕靈異事件的大春兒,現在看着小白晃晃悠悠的撿起自己的腦袋,顫顫巍巍的把空心的腦袋放在脊骨上,小心翼翼的拍了兩下,已經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在後面獨自抗壓瘋狂的搖晃着王鐵柱,但後者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亦樂乎無法自拔。
小白晃了晃腦袋,掰了掰關節,伸展了一下全身的骨頭,骨縫中間發出了一陣又一陣噼啪響聲,然後很友善是衝著大春兒張了張嘴,但可能是沒有癒合好的原因,小白的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
“哎呀……”小白摸了摸自己光華的臉,連忙撿起下巴再次安上,並活動了幾下,骨頭與骨頭接觸摩擦的聲響讓大春兒瑟瑟發抖。
然而以上的所有聲音彷彿是有指向的攻擊般,大春兒聽得一清二楚震聾發聵,王鐵柱卻兩耳不聞熟視無睹。
“哎呀!”小白剛抬起腿往前走兩步,一根肋骨突然又從中間折斷掉了下去,他慌忙撿起,吐了幾口唾沫,但是他哪來的唾沫該死?然後將肋骨重新粘上。
大春兒現在已經瀕臨死亡了,看着前面的骷髏,腦袋掉了自己安上下巴掉了自己撿起安上甚至連肋骨掉了也能粘上,他的三觀在此時此刻已經被完全顛覆掉了。
這是在他還不知道小白吃喝拉撒樣樣精通,甚至睡覺還會打呼嚕磨牙的情況下。
“我……”大春兒終於頂不住自己的如潮水般滔滔不絕綿綿不斷的恐懼,竟然就這樣一點技能沒放的直接倒在了王鐵柱的屁股上。
“嗯?”王鐵柱晃了晃屁股,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大春兒?”他轉過身低下頭托起渾身無力且抽搐不止的大春兒。
但在他抬起脖子的時候,時間彷彿突然靜止了起來。
“大春兒。”王鐵柱蹲下身,“咱倆……認識這麼多年,從圖靈國輾轉着到這裏好不容易能有機會平靜的生活一下……”他把大春兒放下,緊握着他的手,低下頭感受着大春兒指間殘存的餘溫。
“真是沒想到啊……”王鐵柱抬起頭,悲憤的目光中沒有絲毫對小白的恐懼,只有彷彿凝結成實質的悲傷與憤恨,讓剛走兩步的小白察覺到事情的發展好像不太對。
“大春兒……”王鐵柱默默合上了大春兒發白的眼,將他的手雙手併攏放在胸前,“交給我吧……”他閉上眼吐出一口氣。
“你好?”小白抬起手,露出了一個自以為燦爛的笑容。
“我好……”王鐵柱站起身,“好你馬呀!”他向小白衝去。
“【男賓!兩位兒!】”在憤怒的衝鋒過程中,王鐵柱也不忘大吼出他的技能。
“啊?”小白呆了一下,身上的骨頭彷彿骨質疏鬆了一般軟綿綿的,這種情況他也從來都沒遇到過呀。
再看馬上就要跑到他面前的王鐵柱,小白扭頭就跑,他不知道自己在骨質疏鬆的情況下被打碎還能不能恢復,但是他知道恢復之後骨質肯定會更加疏鬆。
剛剛他才被王鐵柱幹掉兩次,就已經讓他肋骨和下巴不太穩了,但是也情有可原,畢竟他的下巴在他沒成精時曾被泰坦餘杭整掉過。
“啊!”正說著小白的下巴又掉了下來。
“你他丫的跑的過我嗎?”悲憤交加的王鐵柱爆發了自己驚人的潛力,他猛地加速,但誰能想到好巧不巧他正好踩到了小白剛掉下去的下巴上,重心不穩身體失衡一下子滑倒在地。
“哎呀!”小白看到被踩爛掉的下巴嘆了口氣,沒有多餘的留念,跑得飛快。
但剛剛接上的肋骨又在他猶豫的時候很頑皮的掉了下去。
“往哪跑!”王鐵柱沒有理會自己身上的傷痛,爬起來沒有絲毫緩衝再次向小白衝過去。
沒錯,他又不小心踩到了小白掉下去的肋骨。
“靠!”看着自己的肋骨也被踩碎,小白終於忍無可忍,冒着風險去撿一塊滑到他身邊的肋骨碎片。
然而天公不作美,在【男賓兩位兒】的影響下,骨質異常疏鬆的小白,伸過去的手咔崩一聲直接斷開,掉在地上。
“你給老子站住!”連續兩次摔倒的王鐵柱頂着腦袋上剛剛撞出來的傷和血低吼一聲來了個不減速變相。
“算了。”小白也分的清孰重孰輕,他捨棄了地上的手繼續向著屏障方向跑去。
“我……”王鐵柱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小白身上,沒想到它竟然還在地上留了那麼一手。
在行進途中,王鐵柱彷彿受到了詛咒般,踩在小白的手上在光滑潮濕的地面上像是踩到了香蕉皮一樣,向後倒去。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總是跟我過不去呢?”小白見王鐵柱屢次故意把他掉的所有部件都踩碎,氣憤的跺了兩腳。
這一跺腳,又一不小心把一隻腳留在了地上。
“還給你牛逼壞了不成?”王鐵柱無視了自己輕微的腦震蕩和在撞擊下血流如注的腦袋,帶着心中越積越多的怨氣咬着牙堅毅的站了起來。
但磕到後腦勺的眩暈還是影響到了他,這次即使他有意防範也還是沒看到地上小白留的一腳。
“不!”
在小白心痛的叫喊聲中,王鐵柱伸出手就差那麼一點點指間便可以感受到小白圓潤粗糙的皮膚時,他踩到了小白留的那麼一腳。
“艹!”小白見自己的腳也難逃被踩碎的悲慘命運,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
用臉緩衝的王鐵柱只覺得鼻尖酸痛難忍,讓他瘋狂流着眼淚,臉上也掛了彩,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白,他忍住疼痛,帶着對大春兒的思念之情如鯉魚出水般向前撲去。
他成這個為絕活兒。
而缺了只胳膊少了條腿兒的小白終於沒有了躲閃的力氣,直接被大春兒撲倒在地上,本來就不太結實的身體在【男賓兩位兒】的骨質疏鬆下更是直接變成了碎片。
但它的腦袋卻很幸運的逃過了一劫,而且在王鐵柱的撲倒下如加了推進器般向著屏障方向滾了過去。
“我要全屍!”王鐵柱並不滿意自己的戰績,而且眼睜睜的看着小白的頭顱越過屏障也不是他的性格,所以他發動了單槍匹馬追殘血的技能。
但遺憾的是他還是慢了那麼一步,小白的腦袋終於算是磕磕絆絆的越過了屏障,消失在了王鐵柱的視野中。
“鐵汁,等我啊!”王鐵柱趴起身,沖身後的大春兒喊到,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他被骨頭茬子扎出來的血跡。
而另一側,餘杭撿起小白的骨頭,用衣服擦了兩下,“真這麼危險嗎?”他看向球球。
“切,如果不是萬分兇險,我又怎麼能空手而歸?”球球在地上一邊跳一邊說,“唉,也是,這種程度的危險,也只有無敵的我才能全身而退吧……”他看向小白的頭骨,有些憐憫。
“等小白恢復再問問吧。”泰坦沒有了之前的熱血,看到幫助他們獲取勝利的MVP小白以如此凄慘的模樣出現在他們面前,他也有些恐懼後面的人。
“球球,要不你再進去看看?”泰坦見小白已經還是重新長出腿腳,沖一旁惋惜的球球說。
“呵呵,泰坦,你的那點兒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嗎?”球球眯着大眼不屑的說,“如果我死在這裏,你就能繼承跑團了!”他大聲說,“你這是篡位!”
“而且……你可別忘了咱們的目的,我好不容易帶着你們兩個累贅混到無機山裏面,外面那麼多兄弟我怎麼就帶你們倆呢?不是因為對你們信任嗎?”球球用康熙怒斥群臣的語氣說道。
“還有你倆!”球球轉了個身盯着餘杭和剛長出兩根肋骨的小白,“冠冕堂皇的站在這裏你們就真的乾淨嗎?祖宗的跑團傳到朕的手裏……”
“行了我倆知道錯了!”泰坦打斷了球球的話,“現在跑團的兄弟們還在無機山外面圍着呢嗎?”
“對,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蜂蛹而入踏平這無機山,順便把艮的腦袋提過來掏空給我當籃筐!”球球霸氣的說。
一旁的小白嘆了口氣,虛弱的爬到旁邊的石頭上,準備調到餘杭頭上休息一會。
“小心!”就在球球侃侃而談,就在泰坦低頭沉思,就在餘杭點頭附和,就在小白剛剛起跳的時候,王鐵柱來了。
他滿臉是血,身上插着小白的骨頭,猙獰的看着半空中的小白,然後一腳踢過球球,扭過頭熊抱過一臉無辜的餘杭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