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往事如煙
她話帶顫抖，葉承志看着她，緩緩地搖了搖頭。
正當她感到一絲愉悅的時候，葉承志突然開了口：“我不討厭你，我憎恨你。”
“啊？”葉雪瑩懵了，她以為自己剛才出現了幻覺，“二哥你說什麼？”
葉承志瞥了她一眼，平靜地把話重複了一次：“我說我恨你。”
突然葉雪瑩覺得身體好像被一道猛雷劈中，她愣愣地看着葉承志，眼裏只剩驚恐。
“為、為什麼？”葉雪瑩用盡全身僅有的力氣問道。
“你做了什麼事自己心知肚明，不用我多說吧？”葉承志頓了頓，眼底掠過一絲鄙夷，“只是我沒想到，原來你才是藏得最深的人，什麼清純善良，你的心就是黑色的！”
聽及此葉雪瑩好像想到什麼，她上前連忙解釋道：“是不是夏海桐對你說了什麼？二哥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其實她才是壞人，她……”
“我不許你詆毀小桐！”葉承志厲眸瞪着葉雪瑩，“我最討厭像你這樣兩面三刀的人，你給我滾！”
葉承志的眼裏斂着怒火，葉雪瑩咬着嘴唇，眼裏落下委屈的淚水。
明明夏海桐才是壞人，為什麼二哥到現在還看不清她，斯琴姐不是說二哥這次回來就會清醒嗎，不是說只要自己按她吩咐去做二哥就會脫離那個魔女的掌控嗎，為什麼現在看來他反倒越陷越深？！
葉承志看着葉雪瑩，他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李斯琴對她說的話，他當然知道，他也知道她是被李斯琴教唆才會這麼做。
但他就是討厭她，說到底還是這個女人讓他心愛的曉彤離開了自己身邊，但就算沒有這點，他也會恨她，因為她是葉家的女兒，她姓葉！
“二哥，請你相信我，之前我不敢和你說明白就是怕你會抵觸，但是夏海桐真的不是好人，真的……”
“啪”的一聲打斷了葉雪瑩的話，鮮紅的指印落在她稚嫩的皮膚上，她用顫抖的手捂着她的臉，神色獃滯地看着葉承志。
“我說過，不要詆毀小桐。”
葉承志的話三分清冷七分怒意，而葉雪瑩根本沒有在聽他的話，因為她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
剛才那是什麼？二哥打了自己？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她看到葉承志的嘴在動，可是她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好一會，她看着他的臉色越來越不耐煩，看見他的手慢慢抬起，看見他那個溫暖的手掌再次向她襲來。
她本能地閉上眼睛，而就在這時，一把厲聲何止了他的行徑。
“承志你在做什麼！”王德芳快步來到葉雪瑩身旁，像是母雞保護小雞一樣地護着葉雪瑩，“你想對雪瑩做什麼？”
王德芳的眼裏隱含着盛怒，葉承志看着她把手放下，他側過頭，說：“沒什麼。”
葉雪瑩的身子在瑟縮着，王德芳看着她臉上鮮紅的掌印，心突然揪了一下。
一直以來，她都告誡自己不能對葉家的人動情，因為他們註定是仇人，只是……
她好像做不到。
就像剛才，她一直站在門邊上看着裏面發生的一切，第一次葉承志打葉雪瑩的時候她忍着了，可第二次，她忍不了了。
王德芳搖了搖頭，她忽然想起十幾年前她入嫁葉家的那刻，她還記得那時的承軒七歲，雪瑩才三歲。
她還記得第一次葉仲璋把她介紹給他們時，葉承軒的眼裏雖然儘是冷漠也不肯開口叫她媽媽，但卻沒有敵意，而葉雪瑩，三歲的她只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用稚嫩的口吻一遍一遍地喊她媽媽，媽媽。
她看着他們長大，看着自己的孩兒一點點地融入他們的世界裏，看着那個天使般的小女孩將彼此的堅冰化開，她看到那個冷漠的少年慢慢地對她敞開心扉，開始嘗試着接納他們。
可就在這時，她親手把這一切給毀了。
葉承軒之所以能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是她故意說給他聽的，因為她需要有一個人來憎恨她，這樣她的心才會好過一些，她才有理由說服自己不斷的傷害人，不然那天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她怎麼會突然醉了把這一切說出來？
只是她後悔自己之後的疏忽大意，沒想到承志居然會來看自己，當時她就不該喝酒改作說夢話，這樣或許她就能發現葉承軒的離開與自己兒子的進來。
王德芳心下嘆了一氣，現在已經事過境遷，說再多也沒有用了，只是當年的疏忽所造成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承志，給雪瑩道歉。”
葉承志問：“為什麼？”
王德芳顰眉：“你無故打了你的妹妹，難道不需要道歉嗎？”
話音剛落，葉承志便冷笑了起來，王德芳看着他，心驀地沉了。
她的兒子，從什麼時候開始擁有了這般冷漠不屑的笑聲？
“媽媽，您還要在她面前裝到什麼時候？都已經演了十九年的戲了，難道您不累嗎？”
王德芳玉手一揮，厲聲道：“放肆！是誰教你用這種態度對媽媽說話的！”
“那不是您嗎？”葉承志頓了頓，“是您告訴我成大事者要不拘小節，就算是親人也能犧牲，是您告訴我二十三年前……”
“夠了！不要再說了！”
王德芳的眼裏露出一絲慌張，葉雪瑩一臉疑惑迷茫地看着他們，從一開始好像他們就在說一些她不懂的話。
二哥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他會說媽媽在演戲？什麼叫做連親人也能犧牲，二十三年前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德芳緩了一口氣輕輕把葉雪瑩的頭抬起，她拉起她的手，柔聲道：“雪瑩，和媽媽出去吃飯吧。”
葉雪瑩看着王德芳，餘光落在葉承志身上，她本想說什麼，可還是開不了口，最後，她只能懦弱地跟着王德芳離開，離開這個房間。
葉承志看着兩人的身影，剛才的冷意驟然消逝，眼底處泛起一絲漣漪。
突然急促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按下了通話鍵，與電話那頭的人細細說著明天的事情。
次日中午。
葉承軒和夏海桐坐在計程車上，兩人的眼睛都被黑布蒙了起來，雙手都是反綁着。
一路上車內都顯得異常安靜，安靜得讓夏海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至下車那刻，送他們來的人都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懸崖邊。
“現在可以解開黑布了吧？”
葉承軒的聲音劃破了這份寂靜，身着大衣的男人替他們解開了黑布，可他們手上的繩索依舊束縛着他們。
葉承軒環顧四周，問道：“葉承志呢？”
那人沒有回話。
葉承軒也沒有再問，就在這時，葉承志的身影映入兩人的眼中。
葉承軒蹙眉，問：“雪瑩呢？”
“不用着急，她在後面。”葉承志頓了頓，轉頭看向來人，“你看，她是不是來了？”
葉雪瑩的身影漸次變大，在她身邊的還有王德芳。
葉雪瑩驚愕地看着葉承軒和夏海桐：“大哥，你、你怎麼還會在這裏，而且還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大哥，這樣你滿意了吧？”葉承志向前走了兩步，向夏海桐伸出手，“小桐，過來我身邊吧。”
“等等，我要和我妹妹說兩句話確定是不是她本人。”葉承軒上前走了兩步，溫柔地看着葉雪瑩，“雪瑩，你還好嗎？”
葉承軒的聲音把葉雪瑩拉回了現實，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大哥居然被人反綁了！
“大哥，你怎麼會被人綁了起來？！”葉雪瑩向葉承軒沖了過去，替他鬆開繩索，“怎麼會這樣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雪瑩，你還記得大哥在你十八歲生日時送給你的禮物嗎？”葉承軒俯下身，輕輕撫着她額前的髮絲，“我私下交給你的那份。”
葉雪瑩點了點頭：“一百隻千紙鶴。”
葉承軒眼裏露出溫柔，他將葉雪瑩摟入懷內，緩聲道：“雪瑩對不起，都是大哥的錯，都是的大哥害你受了那麼多委屈。”他把葉雪瑩鬆開，又問，“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
驀地葉雪瑩想起了昨晚那幕，但她還是搖了搖頭，說：“二哥和媽媽對雪瑩當然很好，只是大哥，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沒等葉承軒回話，葉承志就把話搶過：“敘完舊了嗎？”他上前了一步，“敘完了就把她們都還給我。”
葉承軒上前一步擋在她們的跟前：“如果我說不呢？”
下一秒一旁的男人便把葉雪瑩捉了起來，葉雪瑩驚恐地反抗着，而夏海桐則小心翼翼地扭動着手腕，手上的束縛快要被她掙脫開了。
“把她帶過來。”葉承志的話里沒有溫度。
葉雪瑩驚訝之：“二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大哥還有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
“雪瑩，不要再叫這兩個人做媽媽和二哥，他們不配！”葉承軒拉着葉雪瑩的手，指着兩人說，“這個所謂的媽媽殺害了我們的父親害死了我們的母親，你這個所謂的二哥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人了，現在他只會利用和傷害你！”
葉雪瑩搖着頭用懇求的目光看向王德芳和葉承志：“媽媽，二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哥會突然說出那麼奇怪的話？”她頓了頓，把目光聚焦在王德芳身上，“媽媽，難道這也是夏海桐所為？”
王德芳剛想開口，卻被葉承志搶過：“我說了你不要再詆毀小桐，難道昨晚的教訓還不夠？”他頓了頓，“你大哥說的沒錯，我媽媽的確把你們的爸爸殺了也害死了你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