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顧先生:這局我來坐莊,如何
梁西聞言,搭在牌面上的手指,不由得按緊。
雖然她沒換牌出老千,卻在理牌的時候,記住不少紙牌的順序,所以,她知道顧懷琛和黎董下一張牌會是多少點。
現在黎董這樣說,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把戲。
不知何時,周延也來了小宴會廳。
天青色的茶杯被放在桌邊。
黎董開口之際,顧懷琛已經端起茶杯,襯衫袖挽到肘彎下方一分五寸處,關節分明的手握着茶杯沿口,面對黎董的打趣,也是含着笑接下:“都說賭錢桌上無父子,更遑論,我這個半路才出家的叔叔。”
似為響應這番說辭,顧懷琛拿正眼望向對面的梁西。
神態溫潤,教人窺不見一絲曖昧。
梁西把注意力轉回到紙牌上,如她所料,黎董很快爆牌,桌面上,只剩下她的A、8,還有顧懷琛的4、3、J。
這種情況下,顧懷琛選了要牌。
當手底那張牌發出去,勝負也有了結果。
顧懷琛拿到23點,莊家贏。
一局下來,梁西又得到五百多萬。
凌澤析攬過桌上籌碼,不忘跟梁西咬耳朵:“保持這個勢頭,今晚肯定能大爆。”
“要不下一局,三少發牌?”黎董似笑非笑。
凌澤析坐着理籌碼:“我可不行。”
“你們一個個,都精得跟老狐狸似地,會算牌也會算概率,除了梁西這種手氣好的,一般人可玩不過你們。”
梁西也詢問:“還玩么?”
“玩,怎麼不玩。”黎董笑着扔出兩塊籌碼:“來澳門不就玩這個,況且今晚還有顧董作陪。”
梁西點頭,準備繼續發牌。
黎董與凌澤析聊起天:“聽說三少瞧上江城城東的地皮,現在怎麼樣了?”
有些話,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講。
凌澤析只道:“有我叔在,問題不大。”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也看中那塊地了呢?”
黎董臉上掛笑,說的話,卻不像是在逗弄小輩,“我在江城的生意不多,那塊地,正好幫我打開江城房產市場。”
凌澤析是知道黎董背景的。
榕城的納稅大戶,類似顧懷琛在江城商界的地位。
早年經常承包公路、大橋等基建,後來成立黎氏集團,與宏世在生意上多有往來,不久前,他還聽凌文麒提及,他叔有意拿下境外的橋樑工程,黎氏是他叔選中的合作對象。
凌澤析下意識去看自家表叔。
黎董察覺他的目光,臉上笑意更深,“在江城,那塊地皮的歸屬,也就你叔叔能跟我爭上一爭,不過你叔看不上,怕是得落我手裏。”
“我叔看不上,您怎麼還看上了?”
那塊地凌澤析是打算吃下來,再與幾個朋友合夥出資搞個小區,一旦黎董出手,哪還有他什麼事。
凌文麒笑:“黎董看上就看上了,難不成還向你彙報?”
“那也還沒招標不是,誰知道最後的結果。”凌澤析不甘心放棄,忍不住向顧懷琛求助:“叔,你說是不是?”
顧懷琛也笑,話似打趣:“回頭跟着黎董去投標,可以好好學一學黎董的生意經。”
梁西沒有插話,也插不上話。
索性安安靜靜待着。
黎董忽然道:“要不這樣,下一把,咱們加點添頭。”
說著,他看向凌澤析:“如果下局你女朋友贏,那塊地我就不要了,再送五千萬給你做項目啟動金,怎麼樣?”
就在這時,黎董的秘書回來了。
黎董話音落下,秘書把手裏的保險箱放上了桌。
一打開,裏面是整整齊齊的美金。
周遭,此起彼伏的唏噓。
黎董沒去管,笑瞅着凌澤析:“這裏是七百萬美金,摺合成RMB,剛好五千萬。”
凌澤析不信天下掉餡餅的好事,聽出黎董沒把話說完:“那要是小西輸了呢?我們可沒這麼多錢給你。”
“錢我就不要了。”黎董靠着椅子,夾雪茄的手一指梁西:“只要你女朋友在澳門陪我玩三天。”
“……”
周延額角一跳。
長桌上,氛圍發生變化。
不說梁西是凌澤析相中的對象,即便只是阮家繼女,黎董提這種要求,也是把人看低了。
更何況,這桌上,可不止凌三少對梁西有心思。
黎董不知道周延心中所想,只瞅着凌澤析笑:“你這個女朋友不僅擲骰子厲害,牌也玩得溜,我在澳門這幾天,正想找個這樣的陪我去場子耍耍。”
原本凌澤析拒絕的言論已到嘴邊,黎董這番解釋卻讓他一頓。
“你要是怕我不還人,我把我帶來澳門的女伴抵給你,三天後,咱們把人換回來。”
一個着紅色晚禮服的美人,出現在黎董身後。
凌文麒調侃:“黎董想請小西幫你去大殺四方,也是煞費苦心。”
梁西聽到這話,想起了那條墨綠弔帶裙。
恐怕凌文麒從開始就打着把她借給黎董三天的主意,此刻黎董以添頭的名義提出來,不過是把事情徹底合理化。
凌澤析問:“真只是幫你去玩牌?”
黎董讓秘書合上保險箱:“三少要真捨不得,那就作罷。”
凌澤析不在乎五千萬,卻想要那塊地,他壓低了聲問梁西:“你有沒有把握贏?”
哪怕凌澤析沒明說,梁西也知道了他的決定。
凌文麒又道:“黎董把話說到這份上,小西你不陪黎董再玩一把,就有點說不過去,這局贏,你和澤析拿走這些錢,輸了也不虧,陪黎董玩三天牌,黎董不會少你的好處。”
話已至此,容不得梁西推拒。
梁西沒再看凌澤析,轉頭對黎董道:“那就一把定輸贏。”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爽快人。”黎董笑起來。
說著,他找了個荷官過來,意思很清楚,不讓梁西再做莊家,就連桌上那副撲克也要換掉。
賭桌上,從來就沒有常勝將軍。
梁西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不等她離開庄位,桌子對面,顧懷琛已經站起來,指間是一根未點上的煙,在荷官經過之際,他拿了那副新撲克,繞過長桌,站定在梁西身側,眼神溫和地望向黎董:“添頭那麼大,這局就由我來坐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