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意料之外

孔融沒有被押往大牢，而是被送回了自己的家裏。這讓他感覺有點驚訝，他對押送官說道：“為何不把我送往大牢？”

押送官客氣的回道：“孔北海，這是地公將軍的命令。”

孔融心知這是張寶的策略，但是他沒有推卻。走進郡守府內，下人見到他后均驚慌失措，六神無主，任誰處在如此境地都難以心平氣和。老管家還算鎮定，說道：“老爺，你回來就好。”

“夫人還好嗎？”

“還好，雖然府外被黃巾賊圍住，但是沒有一個賊寇進入府中打擾家人。”

孔融又安撫了眾人一番，去了大堂。只見大堂里燭光搖曳，夫人正坐在八仙桌旁聚精會神閱讀書卷。她神情專註、平和，讓整間屋子瀰漫著一股安詳的氣息。這股氣息甚至將屋外甚至整個城內的緊張、恐懼和血腥隔絕了出去。

不過，孔融不安和焦躁的情緒還是擾動了燭光，驚動了夫人。夫人見到他，喜上眉梢，合上書，上前迎來。

“老爺你終於回來了。”夫人說道。

“嗯。”孔融冷漠的回應着。

“孩子們一晚上驚恐不安，此時已經睡下了。”夫人沒有注意到孔融的表情。

“那就好，辛苦夫人了。”孔融笑了笑，轉身向書房走去，只留下夫人獃獃的站在原地。夫人第一次見到孔融如此失態，她預感到當前的形勢肯定非常嚴重。

在書房的書桌前坐下，孔融無心看書。他氣的把書扔在一旁，望着窗外的黑色的天空出神。降還是不降，這是個問題。降的話，他就成了朝廷的敵人，永世不得入朝為官；不降的話，張寶會放過他嗎？

他起身，焦躁的在書房裏走來走去，約摸走了半個時辰后，他突然想到了一招。這是非常絕妙的一招，既能保住仕途，又能保住性命，那就是逃跑。他叫醒了老管家，然後打開了家裏的暗道——一條通往城外的地下通道。這條通道是孔融剛到北海上任時，他命人修的。

老管家舉起了火把，對孔融說道：“老爺不帶少爺們走嗎？”

孔融搖了搖頭，苦笑着說：“來不及了。這次出逃，僅你和我而已。人多容易敗露。”

老管家沒有再說什麼，他也知道多說無益。他看着老爺長大，知道老爺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兩人走進暗道，穿過長長的通道后，出來后，已是北海城的北門外。望着滿天星斗，老管家問道：“老爺，咱們去哪裏？”

孔融指了指前面說：“咱們去都昌找皇甫將軍。”

行不多遠，一陣人馬趕到，為首的正是皇甫嵩。皇甫嵩忙下馬迎接孔融。孔融將城中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皇甫嵩聽后臉上陰晴不定，嘆道：“我輕敵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皇甫兄不必太過自責。”孔融面無表情。

“孔北海，你在此等候，我馬上攻打北門，重新奪回北海郡，救回你的夫人孩子。”

“不用去了！”孔融攔住了他。

不用去了？皇甫嵩驚訝的看着他，他的夫人和孩子現在還在北海郡啊。一旦查出他逃出了北海，他的夫人和孩子將會陷入非常危險的境地。

“去了也解決不了問題。現在城內已被黃巾軍完全控制。以將軍現在的兵力，攻不下北海，還有可能讓都昌的黃巾軍逃脫。”

皇甫嵩意味深長的掃視了孔融一眼，確認無誤后，大手一揮，喊道：“回都昌”。

張小山一直在北城門的城牆上守候。北海的冬日夜晚莫名的寒冷，和天氣相同的還有張小山的心情。城外毫無動靜，張小山在城牆上來回踱步，老者和張淼坐在火堆旁。

“地公將軍，不如你去歇息吧。今晚皇甫嵩不會來了。”老者對張小山說道。

張小山停下腳步，回頭問道：“軍師，現在出兵去救都昌如何？”

“地公將軍，你已知道答案，何必問我呢。”老者說道。

張小山嘆了口氣，重新坐回火堆旁，神色凝重。皇甫嵩終究還是放棄解救北海了。他揮了揮手，對眾人說道：“除了哨兵，其他人立即歇息，養精蓄銳，明早還有一場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