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張乾宇
骨子裏流淌的鮮血,在某一刻終會復蘇,擁有着無上榮耀的人們,還在時時刻刻守護凈土。
——張家祖訓
玄蒼看着西裝男慢慢收起了笑容,全身緊繃,他也清楚今天這場惡戰免不了。
“不知閣下是哪位?”,玄蒼客客氣氣的問着,他身為鬼尊自然有鬼尊的尊嚴。
西裝男停下了腳步,饒有興趣的看向玄蒼:“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當日薄西山夜幕降臨,百鬼夜行的時候,有一個家族充當著秩序的守護者,他們以往生為榮耀,身體裏流着的是萬邪不侵的血!”,西裝男越說越激動。
而玄蒼已經愣在了原地,他想起了陰陽界關於那個家族的一些不為人知的傳聞,這個時候他有些恐懼了。
西裝男深呼一口氣:“我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興風作浪的鬼東西,一個個自命不凡禍害人間,今天我就送你往生!”,西裝男騰空而起,手裏抄起一張黑色的符籙拍向玄蒼。
“天地玄宗,證吾神通,鬼妖喪膽,精怪亡形,敕!”,那張黑符隨着咒語的念完飛向了玄蒼。
“黑符!”
玄蒼眼看那張黑符飛向了自己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如果沒有這張黑符他還有和西裝男一戰的信心,可現在他不敢說大話了,符籙也是有等級劃分的,黑符最強再往上就是傳說中的銀符不過那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一張黑符足以殺死一隻剛剛得道的紅眼殭屍!
忽然間,玄蒼嘴裏噴出一顆血紅的珠子,暫時抵住了黑符的速度,而他大手一揮煞氣包裹全身,轉身向遠方逃去。
“血魂珠!”,須塵子看着那顆漂浮在空中的珠子驚訝的大喊着。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收!”,轉眼間血魂珠到了西裝男的手中,而不遠處的黑雲中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玄蒼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西裝男把玩着那顆血魂珠,一邊走着一邊說道:“人有人的路,鬼有鬼的道,你數百年便破妖成尊這份天賦固然不錯,但你走錯了道,你的實力還不如大成的鬼妖,你可知道白骨夫人?”
玄蒼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若不是那顆血魂珠抵擋了黑符一部分威力,他早就魂飛魄散了。
“白骨夫人建立白骨教,她雖然只是鬼妖但她廣施恩德,功德無量,很多人家中都供奉着她的牌位,她很快就要成立菩薩果位,修成正果。”,西裝男接著說道。
“她有她的道,我有我的道,她修來世,我修今生!”,玄蒼吐出一口鮮血冷笑道。
西裝男面色一變,手心裏雷光涌動,:“冥頑不靈,留你不得!”
“晚了!燃魂!”,玄蒼面色痛苦的噴出一大口腥臭的鮮血,轉眼間已經沖向了遠方。
“他日我若回來,定與你張家不死不休!”,遠處傳來玄蒼怨毒的聲音。
“果然是張家!”,聽到玄蒼這句話,我才真正確實西裝男的身份。
西裝男面色鐵青的看向遠方,拳頭緊握,骨節發白,下一刻他長出一口氣向須塵子等人走去。
“抱歉塵老,我來晚了!”,西裝男一臉歉意的說著。
“哈哈,乾宇不要自責,若不是你我們幾人可就葬身此地了。”,須塵子大笑着,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到現在我才知道西裝男的名字,張乾宇。
張乾宇苦澀的笑了笑:“只是讓他逃脫了。”
“無妨,他之所以逃脫也是燃燒了自己的靈魂,實力必定大大跌落,短時間內也不會出現了。”,須塵子道。
張乾宇點了點頭,把目光投向了趙拓。
“趙家的小子肯在那個時候透支生命用出六道輪迴槍,其心可鑒他日必成大器!”,張乾宇道。
須塵子附和着:“沒錯,這小子的天賦比他爺爺也差不了多少。”
“好了塵老,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就先走了。”,張乾宇起身告辭。
“好的,回去代我向你父親問聲好。”,須塵子笑道。
“嗯”,張乾宇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了我的存在。
“咦~”,他轉身向我走來。
他每走近一步,那種源於骨子裏的熟悉感就更為強烈。
他走上前打量着我:“你是?”
“張家張驍!”,我努力保持着內心的平靜說出了這幾個字。
“張驍?我沒聽過小輩里有這個名字啊。”,張乾宇低頭思索了一會。
“我不是京都張家的,是濟州張家的。”,我心平氣和的看向張乾宇。
“濟州?你是……被驅逐的一脈!”,張乾宇道。
“是!”
“沒想到被逐出家族的罪人後代也出了好苗子。”,張乾宇譏諷道。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太爺爺當年只是年少氣盛,現在卻落得個罪人的身份這讓我氣憤不已,而旁邊的須塵子同樣震驚不已,我估計他也沒有想到張乾宇會說出這種話。
我強忍着怒火盡量使自己站的直一些,因為現在我代表的是濟州張家的臉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說太爺爺也是你的長輩,你這樣說不怕丟了張家的臉嗎?”,我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着。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牙尖嘴利的小子,罪人後代就是不行,那麼好的天賦浪費在了你這個廢物的身上。”
“你說什麼!”
這一刻我終於忍受不了了,下意識的沖他揚起了拳頭,卻被須塵子死死抓住。
“十九!你冷靜些!”,須塵子沖我喊着。
我冷哼一聲,放下拳頭,眼睛死死的瞪着張乾宇。可他卻毫不避諱我那殺人的目光依然在那笑着。這一瞬間,我有一種錯覺,剛才那個殺的玄蒼逃命的張乾宇和面前的一個人不是同一個人。
“乾宇,你的話有些重了。”,須塵子的臉色也是不大好看。
張乾宇道:“塵老我今天看在您的面子不和他計較,若是你不在這,我定會剝離他的血脈,取他的天眼!”
“你去死!”
理智還是被怒火淹沒,我揮起拳頭狠狠向張乾宇的臉上打去。但是下一刻,劇烈的疼痛就傳遍了我的全身。張乾宇狠狠抓住了我的拳頭,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氣,我只知道我痛的說不出話來。
他一手抓着我的拳頭,一邊說道:“小子,按輩分我也算是你的族叔,可你不配!現在跪下和我道歉,我就饒了你!”
“你他媽怎麼不去死!”,我惡狠狠的瞪着他。
“呦呵,還是個硬骨頭!”,張乾宇使勁把我往前一拉,一腳踹在了我的腿彎。
頓時,一股大力傳來,讓我差點跪在了地上,此刻我的膝蓋離地面也就一個手掌的距離。
須塵子見狀還要上前勸阻,卻被張乾宇一手攔住了。
“塵老,這是我們張家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張乾宇看也不看他,話語間的威脅意味非常明顯。
須塵子怔了一下,搖頭嘆了口氣,向遠處走去。
張乾宇囂張的說著:“小子,再給你一次機會,跪下道歉,我就饒了你!”
“我死……也不會跪!”,我忍痛站起身來,一股血氣在我胸膛亂竄。
“死了就沒意思了,我先廢了你的天眼,讓你以後生不如死!”,張乾宇一腳踹在了我的胸口上,把我踹到了樓道門口的空地上,我只感覺氣血上涌,一口鮮血被我強咽了下去。
他掏出一張符籙,接着劃破了右手的食指,把鮮血塗了上去。口中念念有詞道:“以血為引!天弒術!”
“這就是張家的秘法,以血為引嗎?”,我捂着胸口無力的看着那張符籙向我飛來。
“啊啊啊……”,那張符籙在貼近我眼睛的一瞬間,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傳遍我的全身,我開始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滾動。
“你的天眼已廢,你的命今天我暫且不收!”,張乾宇面無表情的看着疼的在地上打滾的我。
“你聽好了!你……今天不收我的命,他日我必定取了你的命!”,我呲牙咧嘴的大吼着。
“我等着那一天。”
說完,張乾宇頭也不迴向遠處走去。
這時,我的意識開始模糊,我的雙眼我始終沒有睜開,疼痛已經開始擊敗我的意識。我在昏倒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張乾宇和須塵子的對話。
“你這樣做,太不應該了,你不怕……”,須塵子欲言又止。
張乾宇愣了一下,緩緩道:“我不能容忍罪人後代的天賦,超越正統。”
“唉!”,隨着須塵子這一聲嘆息,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我感覺天地一下子都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