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3]結交朋友需要謹慎
“龍都是這麼睡覺的嗎?“德卡的聲音說，“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雖然能聽出它在努力壓低音量，但是依舊十分清晰。
“我很確定它是個例外，“雷多的聲音回答，“'起床啦!太陽曬到屁股咯!'“漢語發音意外的標準。
[所以說到底是怎麼個睡姿?]我翻過身，大大的打了個哈欠，[還能玩出花樣不成?]也不是第一次被這麼評價了。
我一邊幫忙收拾營帳，一邊猶豫着要不要問問看，不過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很快車隊就做好了重新上路的準備。
“所以今天...“我放低肩膀，“要不要...“
小女孩沒有等我問完，一言不發的踩着翅膀跳上鞍墊，還用皮帶把自己捆了個結實。
“那不如...“我活動起肢體，“乾脆用飛...“
“不要，“雷多迅速打斷，“你看...“稍微猶豫了一會，“沒準會遇上山賊什麼的，對吧?“聽起來連它自己都不信。
“對啊，路上可不太安全，“狼戰士也在一旁附和，“正需要你們這樣的保護。“同時把手搭上我的後背，一副也要坐上來的意思。
“在空中保護也是一樣。“我立即用翅膀把它推開，“地面就有勞你了。“安全起見也後退幾步。
有那麼一會，它裝可憐的表情差點都要打動我了。不過車隊傳來了口號聲，接着開始移動。一臉惋惜的狼戰士只好跳回車廂里，與我們逐漸拉開距離。
“所以上去飛一圈吧?“我沿着路小跑起來，“是偵查啦，偵查。“對護衛有幫助的嘛。
雷多沒有拒絕，於是我打開翅膀，終於有機會練習一下新學到的飛行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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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可以用翅膀操縱氣壓，這個我已經自己想明白了。而且我還能夠直接看到魔力結構，連內部也可以用魔力線去分辨。儘管如此，具體的操縱方式依舊毫無頭緒。
搞不明白的原因倒是很清楚，翅膀上的法陣是在不斷變化的。就像之前雷多好奇過的流體系列法術一樣，並不能直接模仿。即使記住了其中固定的一部分，使用出來也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當然也不是說用理性學不到就結束了，翅膀畢竟是長在我身上的，作為種族特長使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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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鬆肩膀，不再去考慮過程，而是直接想像出結果。本能失去了枷鎖，開始歡快的活躍起來。
我可以感覺到呼吸節奏的變化，也可以感覺到翅膀減慢了拍打，尾巴時不時的會甩動一下，穩穩的保持着平衡。
[吃我這招啦，牛頓。]我欣賞着幾乎相對靜止的地面，[或者應該是帕斯卡?]不過說到底還是在物理學範圍內。
[看那個方向，]雷多的思緒輕輕推了過來，[森林邊緣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略微帶着些困惑。
於是我把本能趕回去，縮緊四肢，綳直尾巴，啟動了我自己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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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精確的調整空氣流向很困難，但是單純讓空氣流動起來就沒那麼麻煩。既然直接魔法的手段行不通，那就用間接的魔法從物理角度來操縱。
理論上來說，首先打開翅膀，同時把附着在翼尖的無形屏障向外展開。然後在收攏翅膀的時候也把屏障卷到身體周圍，形成一個壓縮的圓筒。接着加大翅膀上的魔法出力，讓圓筒里的空氣開始劇烈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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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沒法精確控制方向，]我仔細調整翅膀的角度，把滑翔軌跡穩定下來，[這使用場合就很有限了。]要進一步改進成矢量推進才行。
我反省着自己的設計，同時把以防萬一的保護魔法挨個撤下來。
[獸群!是獸群!]小女孩的注意力倒是完全不在我這裏，[往那邊降落!]用思想給我指出了目標地點。
然後它開始從鞍子旁邊的布袋裏解下法杖。我也把飛行重新交給本能，在緩慢下降的時候仔細觀察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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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一邊是平坦的草原，另一邊則是茂密的森林。車隊行進的大路修在草原上，與森林之間有一段不小的距離。這段距離大概是考慮到森林裏暗藏的危險而特意保留的，但是這個時候卻顯得不太夠。
從森林裏奔踏而出的獸群速度實在很快，一眼看去少說有上百隻個體。而車隊正好就位於它們的行進路線上。雷多選擇的降落地點則是在兩者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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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量有點多，“我扎穩手腳，開始從鞍袋旁捆着的魔法電池裏吸取力量，“要試試看溝通嗎?“對高速行進的目標釋放精神連結可是個不小的挑戰。
“就像上次那樣?“小女孩聽起來有些不滿，“...我來爭取時間。“它上前兩步，手中的法杖也開始捲起巨大的魔力。
獸群的構成十分單一，全部都是看起來像兩腳食草恐龍一樣的外形，但是相當高大。跑起來的動靜也十分驚人，讓我們腳下的地面都產生了劇烈振動。
不過這個振動很快變小了，因為雷多的法術開始生效。破壞地面的魔法在之前的冒險者考試中使用過，只是這次的規模要大的多。草坪下的泥土抖動着開始軟化，變成的樣子比起泥沼更接近流沙，在我們與獸群之間劃出了一條分界線。
排頭的食草恐龍立刻降低了速度，但不是出於自願，畢竟要在膝蓋都陷進地面的情況下保持奔跑是很困難的。然而接下來的獸群繞過了中招的同胞，向兩側分散開。隨着被困的數量越來越多，陷阱的輪廓逐漸清晰的暴露出來。
“沒辦法搞定全部，“小女孩的頭上開始冒出汗珠，“'溝通'的怎麼樣了?“魔法的範圍也不再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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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我當然沒有閑着，一直在努力與被困住的目標建立精神連結，不過也沒有多大進展。這些“野獸“的思想極為簡單，只有“害怕“，“危險“，和“逃跑“之類的模糊概念。雖然簡單的思想意味着容易說服，必要的話甚至可以升級成控制，但是卻問不出領袖的位置，甚至連是否存在領袖都弄不清楚，這樣要挨個“溝通“過去未免過於浪費時間。
而時間已經不夠了，接近一半的食草恐龍繞過了陷阱外圍，繼續衝著大道的方向奔去。雖然察覺到狀況的車隊早就加快了速度，不過顯然是來不及了。
狼戰士站在車廂頂上，手中的長劍看起來十分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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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用計劃，“我清空迴響法陣，“堵緊耳朵。“集中精力裝填新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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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注恐懼的咆哮我有學到，但是那個東西敵我不分，把車隊也覆蓋進去的話恐怕會出事。之前見到的驅逐光環原理類似，不過要相對溫柔一些，雖然要在短時間內張開到這麼遠有些困難。
折衷方案自然就是把兩者加起來，用咆哮作為投遞手段，而把驅趕當作內容。
為了保證射程，再額外加上原本學來呼救用的擴音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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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設置好自動化的魔法序列，確保兩層屏障把雷多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喝啊啊啊啊啊啊!“我大聲喊出去。
迴響法陣連續觸發，給肺部加上了物理和魔力的雙重壓力。巨大氣流奪走了聽力，模糊了視野，連腳下的大地都比獸群奔騰更加強烈的搖晃起來。
簡短的一瞬間彷彿有永遠那麼久。我努力保持平衡，使勁搖搖頭想發表感慨，但是整個臉都失去了知覺。
雷多的表情像是受到了驚嚇，不過穩穩的站着，大概沒受到太大影響。
我想把視野轉到車隊那邊，卻無法集中焦點，只在眼角看到一縷紅色。我想伸手去摸，卻差點摔倒在地。
幸虧事先準備的超再生還留着，我仔細確認了一下迴響的完整性，然後對自己釋放出來。
[出力嚴重計算錯誤，]我小心的揉着重新恢復知覺的下巴，[或者它們給的魔法就是這個效果。]所以才說只在性命攸關的時候使用來着。
耳朵里的轟鳴聲逐漸停了下來，鼻子裏也開始能聞到血腥味，視力也漸漸的好起來。
四周的草坪放射狀的倒出一個圓形。即使最遠處的獸群也全都躺在地上，雖然口吐白沫，不過似乎沒有生命危險。
拉車的馬匹也沒能倖免，所以車隊已經停止了移動。車頂上的人不見蹤影，也看不清車夫的狀態。
“還好吧?“我用翅膀輕輕搖了搖小女孩，“這次有點玩脫了。“幸好沒出大問題，至少我希望沒有。搜搜小說www.sosoxs.cc
雷多的身體晃了晃，依舊有些發愣。
[這也許是個機會，]我在心裏權衡了一下，“你去幫助一下那邊，“把它推往車隊的方向，“我要去森林裏檢查一下。“就算有人受傷應該也對付的來。
小女孩獃滯的點點頭，抱緊懷中的法杖慢慢的走着。我目送着它離開，一邊繼續治療自己，直到破損的翅膀也完全恢復，這才轉過身，又低又慢的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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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委託書上的地圖，這裏位於封鎖線之後，或者說，是公會認為安全的地區。而且穩定的魔力流動也在證明這一點。加上和車隊的行進路線完美重疊，這不太可能是個巧合。
所以我仔細確認了草原上的狀態，平坦的空地里沒有任何足夠大的魔力波動，看不出一絲埋伏的痕迹。附近唯一有可能藏着敵人的就是森林。
然而森林邊緣也毫無動靜。如果這是一次攻擊行為的話，能合理的推測對方已經達成了目標，或者臨時放棄了計劃。而且利用獸群的話可以認為想要避免直接對抗，戰鬥力方面就可以估算的稍微低一些。
或者這是個陷阱，進入森林依舊不太明智，最穩妥的行動應該是在開闊地等待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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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制住謹慎的想法，最大限度展開迴響，把電池裏的魔力盡量釋放，做好嚴密的戰鬥準備。
然後我開始索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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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帶有魔力，而魔力在沒有控制的時候是很不穩定的，會流動也會振動。就像海里的水流，或者空中的風一樣，只要集中注意力就可以感受的到。
倒不如說感受魔力振動是法師的入門級技術，老手甚至能推測出魔法的強度和種類。因為我能直接看到魔力流動，反而在這方面過於疏忽了。
要說魔力感知的優勢，除了不需要眼睛之外，也能一定程度上無視障礙物的遮擋。所以在這個場合就十分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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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的飛在森林上空，把魔力線伸出屏障之間的縫隙，仔細感受空氣中的魔力振動。但不論看上去或者感覺上，都沒發現什麼異常。
於是我啟動了計算好的應對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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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感知的劣勢，在強大控制下的魔力幾不會發生振動，自然就無法和普通環境區分開，這顯然也是魔法高手的必修課。所以我也被警告過不能太依賴這招。
但其實解決方案也有，只需要從被動改成主動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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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啟動序列之後，外圍的迴響法陣開始壓縮，然後在統一的指令下猛烈振動，把波浪狀的魔力波紋射向四周。振動的持續時間很短，強度也不算高，但已經足夠改變不在控制之下的魔力紋路。
剩下需要做的就是找出一片噪音中的空白點。
[那邊!]我迅速鎖定目標，[速戰速決!]同時捲起翅膀。
高出力下的噴氣推進效果拔群，我飛速向前衝出。沿途的枝葉被屏障打的粉碎，無法減速一絲一毫。沒等需要第二次卷翅，我就重重的砸進了對手身邊的地面。
我立即在原地留下一個無形屏障來攪合煙塵，自己則悄悄溜向一邊。所有法術準備就緒，身體狀況絕佳，接下來只要...
“這才幾天沒見，“長袍的祭司看起來並不驚訝，“你都從哪學的這些，“它平淡的揮揮手，“還有些時間，“一個巨大的魔力隔絕屏障把四周罩了進去，“聽我說說理由吧。“它摘下頭頂的兜帽，露出蜥蜴一般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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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出會面邀請之後，末日教會其實有些着急，也有些緊張。圍繞着我的各種勢力越來越多，也沒有停止增加的跡象。顯然再這麼下去，與我的聯繫就會變的很困難。
而教會全員也一致同意，不能放着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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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白的說，如果不能拉攏，就必須消滅，“蜥蜴祭司搖了搖頭，“而後者是誰都不願意看見的，“它盯着我的雙眼，“所以才不得不搞這麼一出，“然後彎腰鞠躬，“向你道歉。“聽起來倒是挺誠懇。
“那這樣就算扯平了吧?“我努力壓制着自己身邊的軍火庫，“畢竟賠禮什麼的...“還完全沒準備呢。
“不不，當然不能算了，“對方連連搖頭，“你是非常重要的盟友，“從衣兜里掏出一塊疊成四方的紙，“或者至少保持中立。“用雙手恭敬的遞了過來。
[等一下，理解反了嗎?]我仔細確認紙上沒有帶着魔法，[是它們要向我賠禮?]因為骸龍差點幹掉我的事?
因為看起來十分普通，在對方期待的注視下就沒有了不打開的理由。
厚實的紙張上是一幅地圖，筆跡有些潦草，但是細節意外的豐富。能大略認出是帝國首都附近，在一座山腳下畫著個紅色的叉。
“是寶庫的位置喔，“蜥蜴祭司把腦袋湊了過來，“不會有埋伏啦，“半開玩笑的語氣，“而且這個能算的上是物歸原主。“它指向地圖角落的一排小字。
“送給我和世界的瑰寶，“銳利的龍語字體說，“-母親。“筆跡尖銳有力。
[陷阱嗎!?]我一時有些混亂，[不，這種中二的詞彙大概沒問題。]還好沒把那一大堆奇怪的頭銜都寫上去，[假如是真貨的話...]就不禁要好奇會留了什麼東西給我。
“就是這樣，“對方沒有等我回應，“那麼下次再見。“它雙手按胸，深深的鞠了一躬。
蜥蜴臉的祭司又向我身後點了點頭，重新戴好兜帽，轉身走向樹林深處。魔力隔絕的屏障隨着它移動了一段距離，然後消散在空中。
“你朋友?“巨大的紅龍腦袋從我的頭頂探過來，“看起來不像是個好角色啊。“語氣意外的警惕。
“算是吧，“我放低地圖，“有興趣探險嗎?“把上面的內容給跟過來的雷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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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之前還得先把車隊送到。
大家都和想像中一樣沒受什麼傷。獸群也大都安然無恙，除了被吃掉一部分之外。
注:
[帕斯卡]
壓強的國際單位，等於每平方米一牛頓。(即“牛頓站在方框裏自稱帕斯卡“這個笑話的來源)。
[推力方向]
普通航空發動機提供的推力方向是固定的，而矢量發動機可以主動改變推力方向，能有效提高固定翼飛機的機動性能。
[奔踏]
奔踏(Stampede)指大質量的群體不受控制的奔跑，通常是嘗試逃離危險。
[兩腳草食恐龍]
禽龍屬(學名Iguanodon，希臘文里iguana意為“鬣蜥”，odontos意為“牙齒”)。
屬於蜥形綱鳥臀目鳥腳亞目的禽龍類，大型植食性動物，身長約10米，高3到4米，可用二足或四足步行。
[泥沼]
土壤液化(Soilliquefaction)，土和沙在特定快速壓力變化(比如振動)下會呈現出液體的特徵，是地震伴隨的主要災害之一。
流態化床(Fluidizedbeds)，將氣體或者液體不斷注入土(或沙)，使它們處於懸浮運動狀態，也可以表現出液體特徵，在工業上多有應用。
[主動探測]
比如主動聲吶和主動雷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