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7]犯規就要有受罰的覺悟

一團清澈的液體在空中不規則的扭曲着，把陽光折射出連串的斑點，灑在講台上，有些好看。在旁邊也漂浮着一團水，就是很普通的水。

“幻術'製造'的物體都是假象，“禿頂的中年教授掃視着學生們，“所能表現出的屬性受到施法者的能力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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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的說，魔法水是不能喝的。

它可以像真的水一樣浸泡，溶解，洗滌，可以產生浮力，可以傳導熱量。

但是它不能蒸發，不能凍結。雖然能把它灌進肚子裏，也無法解渴。

施法者不需要關心魔法水的形狀，不過也不能對外形進行控制。相對的，要在整個範圍內維持法陣的完整性，一旦脫離施法效果，魔法水就會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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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幻象'本質上是'概念'的集合，“塞洛文-“焚敵“揮了揮手，“與實物本身有着巨大的區別，“幻象的“水“消失在空氣中，“這一點需要特別注意。“而真正的水則搖晃着鑽進講桌上的瓶子裏。

[概念的合集...]我在筆記本上抄下來，[話說這些拉特法也教過你?]最近字寫的越來越好了。

[教過的，不過...]雷多隨口回答，[...怎麼沒有...]一邊來回翻着面前的課本。

“你有什麼問題嗎?““焚敵“教授注意到了小女孩的動作，“雷多小姐?“威嚴中也不失禮貌。

“...對不起!“雷多猛的跳下凳子，“我是想問!“努力挺直身子，“製造'水'的幻象魔法是怎麼發明出來的!“一口氣流利的說了出來，似乎在心裏練習過。

“優秀的問題，“禿頂講師的目光掃過教室，“但是答案不在你們的能力範圍內，“它的語氣軟化了一些，“至少目前不在，不過總是可以嘗試一下，“轉身在黑板上寫出名字，“佛雷的不定型魔法創作“，“你們能在圖書館裏找到這本書，“它的視線重新回到小女孩身上，“還有其它問題嗎?“目光中帶着讚許。

雷多搖了搖頭，重新爬回凳子上，不過還沒坐穩，教授就宣佈下課。接着就到了午飯時間。

現在有了對比，學院的伙食質量就顯得有些低了。草坪倒是依舊很適合飯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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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肯定在哪裏見到過那本書，“雷多依然耿耿於懷，“但不是在圖書館。“雙手也捏的有些緊。

被揪住了毛的黑豹抬起頭，不滿的輕叫一聲，換個姿勢重新躺下。

“那種書可不常見，“褐色頭髮的法師輕輕安撫阿昆的腦袋，“會是首席大人的收藏嗎?“聽起來帶着點羨慕。

[這樣的書我還有好多本呢，]我在心裏悄悄回答，[至少曾經有。]現在的話還沒確認過，所以還是不提為好。

“哪種書?“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如果是魔法相關的話，我也許能幫忙。“是一名穿着樸素灰袍的青年，乍看之下就像是路過的學員。

雷多顯然沒認出來是誰，表情和旁邊的帕西昂一樣困惑。

“你跟這幹啥呢?“我決定跳過介紹和寒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吧?“畢竟是前任魔王，處理公務什麼的...

“你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克萊恩壓低聲音反駁，“沒有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事了吧?“臉上也掛起了責備的表情。

“有努力去查，“我趕緊辯解，“但是巨龍之山那邊也沒找到什麼線索...“至少不是想要的答案。

“啊啊，想起來了，“雷多一巴掌拍在黑豹屁股上，“你是...“

“'統御者'克萊恩!“新的聲音打斷了阿昆的抱怨，“終於找到你了!“用的是歐雷根語。

這次的人我就沒什麼印象。面孔略顯蒼老，短髮但是鬍子很長，加上複雜華麗的法袍，應該是魔王國風格。它一隻手拿着根精緻的木製長杖，另一隻手牽着一個長長的韁繩。

“提格里?“前魔王看起來相當驚訝，“真虧你能進的了城門!“依然用的是拉古尼亞語。

“為了國家，“韁繩另一頭的四腳怪獸上前一步，“我的自尊不算什麼。“嗓子沙啞，帝國官話的發音相當粗糙。

它幾乎有兩個我那麼大，身體蓋滿了鱗片，尾巴又粗又長，腦袋稜角分明，健壯的前肢兩側摺疊有厚實的翼膜。加上黑黃相間的條紋，看起來莫名眼熟。

“我挑戰你，克萊恩!“怪獸低吼着，用一隻前爪扯斷了脖子上的韁繩，“我勝利，你就回去!“臉上綁着的籠頭也被強健的下巴崩的七零八落。

“那麼我選擇魔法對戰，“前魔王不緊不慢的回答，“但是讓它做決鬥代理。“一隻手搭到了我的翅膀上。

“拒絕，“我立即反駁，“推給我幹嘛?“話說決鬥還能找代打呢。

“如果你接受的話，“克萊恩從袍子裏拿出一個銀白色的平板，“就給你這個。“可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吧。

我正要譴責它的行為，卻注意到了雷多躍躍欲試的目光。帕西昂的眼神也開始期待，連阿昆都跟着起鬨。圍觀的學生逐漸變多了，有種要一起高唱“打起來“的感覺。

“好吧，“我嘆了口氣，“不過弄壞了東西要你來賠。“一邊站起身活動肢體。

怪獸沒有再說話，而是擺出了威脅的姿勢，把壓力和怨氣全部向我傾倒過來。

不過既然是公平決鬥，宣佈開始之前都不用擔心受到攻擊。我也就能安心的打開魔力透鏡，仔細觀察起對方的準備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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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外觀是個物理型老粗，它的魔法卻意外的很細膩。

除了略有區別的肉體強化，身周還逐漸排出如同教科書一般標準的反應強化屏障。

這種護盾由很多層組成。在受到攻擊之前，全部處於最低功率來節約魔力開銷。但是一旦外圍被打破，內層就可以根據破壞程度來調整為對應的出力來確保攔截。不僅在強度上，在位置上也是如此，還能針對物理和魔法進行屬性切換。雖然對魔法技術的要求高的離譜，但是能耗比和靈活性方面可以說是相當完美。

至於攻擊手段，只能從它口鼻中泄露出的一點魔力流判斷出是腹語法術。其它完全沒有任何線索。

簡單來說，它是個魔法高手，常規打法勝算恐怕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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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魔法技術的欣賞和同情讓我心裏打起了退堂鼓。但是現場的氣氛顯然不允許臨陣脫逃，於是我只能向前兩步，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大多數觀眾也都在讚歎怪獸那邊的戰鬥力，不過兩個開着魔力透鏡的人正密切關注着我的反應。雷多倒是無所謂，但是我不想讓克萊恩佔了便宜，所以改為在體內搭建魔法。

隨着魔王國老法師的“開始“手勢，對方立即打開了下巴，大量的魔法能量開始在紅色的喉嚨中湧現。

[時機正好，]我趕忙也張開嘴，[對不住了啊!]簡短的大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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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新項圈是拜託內特來做的。它的加工技術比我強的太多，所以這次的質量遠超先前的版本。

除了隨時開關的魔力收集之外，還內置了若干個可以更換內容的標準迴響法陣。當然最重要的魔力控制精度也得到了提高。

而精度正是我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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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細小振動在我的肺部混合起來，衝過氣管，乘着叫喊聲噴射出去。強度控制的很完美，相位差也是，所以我自己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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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干擾咆哮與其它龍吼一樣以音波為介質。這樣不穩定的傳遞手段沒法攜帶複雜的魔法效果，但是單純的干擾嚴格說壓根就不是魔法效果，不穩定反而成了加分項。

同時，用音速發射出去對手就幾乎無法閃避。即使是掛滿強化的敏捷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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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獸的四肢迅速一晃，做出了側身的動作，但是顯然沒來得及。反應護盾一瞬間就全部碎裂消散。

一起碎掉的還有它喉嚨里那個未知魔法，畢竟我就是對準了嘴打的。

同時也碎掉的是肉體強化。從它摔倒的姿勢來看，大概依賴魔法的基本生理功能也受到了影響。不過我有仔細控制好出力，所以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雷多和克萊恩的魔力透鏡也都被幹掉了。托控制精度的福，我自己的魔法都完整無缺，不過看到優秀的法術結構被作弊一樣的暴力直接摧毀，心裏難免會產生負罪感。

“輸了...“怪獸無精打採的趴在地上，“我，提格里-奧格雷多，從此是你的財產。“好像說出了個不得了的事情。

“這什麼魔法!“小女孩大叫着跳起來，“我也要學!“一腳踩到了阿昆的尾巴。

但教師和保安們終於圍了上來，與圍觀的學生吵的不可開交，滿臉委屈的黑豹完全沒有抗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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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時間早就過了，四個當事人依然在校長室里沒出來。我們三個只能無聊的在走廊里等着。隔音魔法阻止了我偷聽談話內容，不過窗外照進的陽光暖洋洋的。

[果然還是不行，]我關掉無法操作的平板電腦，[得去做個電容筆什麼的。]不過這也不是隨便就能實現的東西。

“希望它們能讓魔王趕快回去，“條紋的怪獸在一旁搭話，“長老會都亂套了。“語氣意外的溫柔。

“你說這個它不懂的，“我給一臉困惑的黑豹解圍，“帝國沒有接手管理嗎?“還有個很大陣仗的交接儀式來着。

“帝國根本什麼都...“提格里脫口而出，然後猶豫了，“...也有自己的難處吧，“它低頭補充，“...主上。“

[你這不是挺能說的嘛，]我努力糾正心裏的偏見，[還以為是個大老粗，]簡直就是外觀欺詐，“話說主上是...“決鬥還有這規則呢?

“新朋友?“帕拉的腦袋擋住了窗口的陽光，“喔，那個，“它立刻注意到了我手中的平板，“是我想的那個嗎!“八卦的語氣帶上了興奮。

“差不多吧，“我也模糊的回答，“不是說好的別跟來嗎!“搞的跟保護過度的老媽子一樣。

“是我找它來的，“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信使有說明情況吧?“一個威嚴的老法師，“那麼你的答覆...“大概是校長?

“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紅龍輕描淡寫的回答，“誰也別想妨礙它。“目光突然銳利起來。

巨大的壓力滾過走廊，黑豹和條紋怪獸都明顯的退縮了。不知是否有意，我也遭到了波及，不過這個套路我也算見過幾次，所以輕鬆的接了下來。

“不會有傷害，“老校長毫不動搖的回瞪過去，“實際上對它會有好處。“嚴厲的眼神掃過我的臉。

[明明沒有用魔法!]我努力壓住心頭的畏懼，[這就是叫家長的威力嗎!]真正意義上的精神攻擊啊。

“人類的地盤，人類的規矩，“帕拉的語氣軟化下來，“但別太過火。“它對我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張開翅膀。

巨大的紅龍飛走時的風聲出乎意料的小。

壓抑的氣氛一瞬間輕鬆下來，校長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回到辦公室里去了。門口留下了剛剛被訓話的四人。

阿昆滿臉委屈的撲進帕西昂懷裏，幾乎把青年撞倒在地。我也不甘示弱，立即用翅膀摟住雷多。提格里有點猶豫，目光在剩餘兩人之間來回移動。

“想都別想!“克萊恩嚴厲的叮囑，然後轉向魔王國的老法師，“我還有點事要辦，明天出發。“不容置疑的語氣意外的威嚴。

但對方還是置疑了，而且很長。

我趁着它們說話的功夫悄悄給其它人打手勢。雖然上課是肯定來不及了，但是最好別繼續在這裏待着。

偷偷溜走大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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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晚些時候果然還是被前魔王給找上門來。

用平板哄走雷多之後，我詳細解釋了在巨龍之山的調查結果。

“總之沒有你想要的東西，“我簡略的總結，“但龍母用的技術依舊不清楚，“適當的給點希望，“現在有魔力發生器，應該沒那麼緊迫了吧，“然後勸說，“是不是應該先處理好自己的國家?“責任什麼的義務什麼的。

“明明交接的時候都安排妥當了，“克萊恩有些懊惱，“不過現在也只能回去，“抬起頭，看向我的眼睛，“調查的事依然能拜託你嗎?“它向我伸出雙手，卻似乎在猶豫要抓哪裏，“看在老鄉的份上。“是無法拒絕的懇求啊。

“保證儘力而為，“我一口答應下來，“最近也算認識了些大人物。“稍微炫耀一下不要緊吧。

前魔王眼神複雜的盯着我看了一會，掏出一副太陽能充電板放在桌上，然後起身道別。窗外的太陽早就落山了，不過城裏四處燈火通明，所以我只把它送到法師塔大門為止。

接着就到了睡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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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把什麼事情給忘了。

注:

[魔法水]

水(H2O分子)可以維持細胞結構，溶解和運輸廢料和營養，協助新陳代謝，調節體溫，保持關節潤滑，等等。人體內的很多重要化學反應也必須有水參與。只要其中一部分出了問題，人就會死。

魔法水必須不能參與到這個過程中，或者說魔法水必須不能喝。否則毒殺就會變的非常非常容易。同理的還有魔法氣體。

[代理決鬥]

比武審判(或稱決鬥審判)直到十九世紀才被法律廢除。在法院無法明確判決時，允許以決鬥方式解決爭議。

比武審判中，無法戰鬥的參與者(尤其是貴族)可以指定一個自願者代替自己進行決鬥。

戰鬥通常以一方認輸或者死亡結束。在刑事案件中，敗者即使沒有死於決鬥，也可能會在之後被處死。

[電容筆]

被動式電容筆實是把導電材質的筆頭用金屬桿和手指連接起來，本質依然依賴於人體(手)的電容特性，所以接觸面積必須和人的指尖類似。

主動式電容筆需要內部電池來驅動電路，從而在接觸面積上產生足夠的電流。因此接觸面積可以非常的小，精度也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