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112]和平的生活來之不易

製作斯特林熱機的嘗試失敗了。

雖然當初那個設計圖是我畫的，也清楚的記在腦袋裏，但我高估了自己的金屬加工技術，在製作上出了很多問題。

備用方案倒是湊合能用。

雖然半開放的蒸汽機加上粗糙的製作手法，導致轉化效率很差而且非常浪費水，但目前也弄不出更好的結果。

試作品只有我的小臂那麼長，所以也不能指望它生產出多少魔力。不過作為技術演示和參照模型來說應該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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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我估算着早飯之後經過的時間，[賠償交接還順利嗎?]會講龍語的一個都沒出現。

未經許可的話用精神連結可能不太禮貌。但只要對守衛指指自己的嘴巴就可以得到食物和啤酒，所以至少沒有餓着肚子。

牆壁上的火把從架子下面的凹槽里補充着黑色的油狀物體，連續不斷的穩定燃燒着，讓屋內保持着光明和溫暖。

在良好的工作環境下，我決定放棄記憶中的結構圖，重新進行設計。即使降低了不少要求，這個計算過程還是非常麻煩。

不過也沒更好的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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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那對臟爪子來說算很不錯了，“哈蘭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還有很大提升空間。“聽上去幾乎像是在誇獎。

“你懂個屁!“法瑞特的嚴厲反駁出現在另外一側，“...記得神明的末日警告嗎?“遷就的語氣裏帶着點不耐煩。

“是說魔力枯竭的預言?“翻譯壓着嗓子小心回答，“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依舊用的龍語。

“因為這個機器正在製造魔力，“祭司走進了我的視野，“它就是預言中的那個，“目光在我的臉和緩慢運轉的魔力發生器之間來回移動，“'無盡魔力之源'。“聽起來異常的嚴肅。

“那是啥?“我立刻裝傻，“沒聽說過。“一邊努力把注意力拉回計算上。

它們看起來完全不買賬，雖然沒再說什麼，但這個氣氛下也很難繼續工作。

“白龍那邊怎麼樣了?“我擦乾羽毛筆，“黑暗精靈打過來沒?“擰緊墨水瓶，“能去地面上轉轉嗎?“開始疊起沒完成的草稿。

兩個矮人猶豫了一會，最終接受了話題的轉換，開始輪流回答我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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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蘭作為經驗豐富的領隊，帶着數十名矮人承擔起了一條地底礦道的防守任務。

儘管表面看上去十分平靜，但如果仔細留意的話，總能在各個角落裏發現不自然的陰影。

很像是黑暗精靈常用的偽裝斗篷。雖然在可見光和紅外光下都幾乎無法察覺，但在兩種視野之間來回切換的話，就可以找到微妙的違和感。

不過礦道大門沒有打開，對方也沒有做出任何行動。

地表傳來和巨龍完成交易的消息之後沒多久，觀察員就發現違和感開始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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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把偽裝者都丟出去了，“翻譯和祭司碰了碰酒杯，“希望它們的神能展示仁慈。“兩個矮人對視着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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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北地之風“的交涉也可以算得上順利。

雖然巨龍當場打翻了裝金幣的箱子，努力的想要在“賠償金“里挑出毛病，但堡壘的鑄造技術是無懈可擊的。

經過漫長的爭辯和清點，白龍終於沒能繼續堅持下去，而是要求矮人把散落的硬幣重新裝箱。

始終沒法確定到底是在趁機找茬取樂還是在拖延時間。不過它離開之前也有做出不再追究的承諾。

所以這個事件可以算是安全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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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個問題，“祭司把喝空的酒杯砸在桌上，“那個白色的蜥蜴腦袋在臨走前提到了神諭，“雙手在胸前交叉起來，“說龍后很在意一個看起來像是紅色幼龍的東西。“目光彷彿要戳穿我的臉。

“它有說尺寸嗎?“我努力的擺出撲克臉，“或者材質?“這個描述也可能是指某個雕像對吧。

它們不接話，只是使勁盯着我看，我也毫不服輸的瞪過去。

“總之，這次多虧了你的幫助，“法瑞特錯開視線，“想要什麼回報?“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敲打起來。

“也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啦，“我撓撓脖子，“只要把原本的交易做完就好了。“這事兒說到底其實可以算是我引起的，不被追究責任就夠滿足了。

“交易里說的機械，“哈蘭接過話題，“就是那種東西嗎?“它指了指正在地板上製造噪音的魔力發生器。

“要更大一些，“我站起身舒展翅膀，“像是這麼高，“比劃出粗略的尺寸，“方便裝進馬車裏那樣。“還得運到沼澤附近去。

“人手還沒有準備好，“祭司向後靠在椅子上，“你得多等幾天。“開始輕輕捋起鬍子。

“不着急，“我活動着有些僵硬的四肢，“現在方便出去轉轉嗎?“在沉悶的屋子裏待的也有點久了。

“'北地之風'可能並沒有走遠，“法瑞特小心的回答，“黑暗精靈也許還在附近。“表情依舊相當嚴肅。

“我可以帶你去下面走一圈，“哈蘭在一旁提出建議，“看看鍛造場什麼的。“不過語氣似乎不太確定。

兩個矮人交換着眼神，祭司輕輕的點頭，然後在椅子上躺下去更多。翻譯則鬆了一口氣，揮手示意我跟它走。

於是我們離開實驗室，沿着整齊的石制通道移動。

衛兵數量似乎又增加了，不過也可能是我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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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大老遠就聞到了焦煙，油泥，和汗臭。敲打的振動甚至能在腳下感受到。巨大的通風口賣力的轟鳴着，但屋內依舊十分悶熱。

鍛造場非常寬闊，十字拱形的天花板高到足夠我飛一圈的程度，但既沒有魔法加固，也沒有使用支柱，讓我有些好奇它的內部結構。

場地中央立着一個夢境裏那種直穿進屋頂的巨大熔爐，厚重的煙灰下偶爾會閃爍出銀色的金屬光澤，旁邊則堆着漆黑的煤炭，非常非常多的煤炭。

靠近熔爐的場地用架子和矮桌分割開來。穿着背心和短褲的矮人工匠們幾乎渾身濕透，依舊十分賣力的拉動風箱，搬運模具，揮舞鐵鎚。即使在看到我的時候也只會稍微愣一下，然後就立刻回到工作當中。

但工作區看起來並不平等。有些設備簡陋，空間狹窄，還擠着很多矮人。有些則是完全相反。

面前的這個就相當華麗。不光寬敞到可以讓我在裏面跳舞，架子上的材料也明顯更加昂貴，甚至鐵砧上都雕刻着細小的花紋。

“整個秘銀要塞最好的位置，“翻譯拎起橫放在桌上的精緻鍛造錘，“不想試試嗎?“隨手朝我扔了過來。

在空中旋轉着的鎚子看起來挺值錢，我趕忙架起翅膀用雙手去接。重量比想像中的還大，幸好順利的握住了錘柄，沒有讓它落在地上。

“對鍛造一竅不通，“我小心的邁着翅膀靠近過去，“不如你來表演一下好了。“用雙手把鎚子遞還給它。

“樂意至極，“哈蘭用一隻手接住，“你有什麼想要的嗎?“熟練的把鎚子轉了個圈。

“要說想要的話...“我仔細思考着自己的選擇，“...這邊有什麼特產嗎?“也許是個獲取裝備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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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盔甲大概會很帥氣，但保養和穿戴起來恐怕非常麻煩，所以首先排除。

如果可能的話，我想盡量避免接近戰，加上已經有了相應的魔法，所以刀劍之類的短距離武器也可以排除。

秘銀里可以附上強力的魔法，相比在空氣中構建，持久性和穩定性都要強上很多。就像矮人們的弩車那樣，用遠程武器發射魔法攻擊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一旦彈藥用完就會變成巨大的累贅，而且平時攜帶起來也不方便。所以暫且也排除掉。

剩下的選擇就非常有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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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是這種形狀嗎?“矮人用鉗子夾起散發著紅光的樣品，“你打算怎麼使用...別碰!“在困惑中試圖把胳膊抽開。

“沒關係的，“我伸手握住溫熱的秘銀，“這裏要稍微做點改動。“開始用指尖調整起金屬的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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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目標是做出迫擊炮彈。

當然只是形狀而已，“彈頭“是完全的實心結構，其實更像是個短柄鎚子。

秘銀的密度不高，所以單純當鈍器使用的話傷害會比較有限。不過灌魔法進去就可以實現各種效果，製造爆炸應該也不太困難。

十字型的尾翼可以讓它在飛行中保持穩定，不至於偏離目標太遠。結構相當簡單所以損壞的可能性也不高，只要撿回來就可以重複使用。

至於投遞手段，除了從高空丟下去之外，也許可以藉助投石索來發射。不過那些需要練習，目前暫時用徒手來扔。

名字就叫做“投擲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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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想着有的沒的，一邊用吐息讓冷卻變硬的毛胚重新軟化下來。沒花多少時間就捏出了有模有樣的成品。

“...如果能就這麼用手...“哈蘭的表情有些複雜，“...或者那個塑形的魔法...“它抹了抹臉，搞的鬍子上全是黑色，“...多少年的歷史啊...“看向周圍的目光帶着感慨。

周圍的旁觀者們也嘈雜起來，可惜我一個字也聽不懂。不過很快翻譯就轉達了它們的想法，或者說要求。

似乎“龍息鍛造“的傳說在矮人鐵匠之間相當流行。

雖然我要做的只是對金屬錠噴火而已，這邊的魔力也管夠，但幾十號工位轉下來嗓子還是痛到了要用超再生治療的程度。

不過可以說非常划算，因為“升級“現象再次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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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變的更加靈活，思想變的越發敏銳。這種忽然變強的快感實在是讓人上癮。

這些變化發生的同時，我也可以看見淡薄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彩色線條出現在矮人們的頭頂不遠處，向上匯聚成巨大的團塊，像是被風吹動一樣扭曲着流進岩壁。其中一小束倒轉向下，消失在我的身體附近。

只有在魔力透鏡下才可以觀察，結構也像是某種魔法，但與平時看到的魔力流動完全不同。魔力感知毫無反應，我嘗試伸出的魔力線就像劃過空氣一樣穿了過去，沒有產生任何特別的交互。

但並沒有特別複雜，不同的線條之間也十分相似，所以沒花多大功夫就把結構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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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鍛造師們得到滿足之後，“升級“的體驗和獨特的視覺效果一起逐漸淡薄下去，最終消失的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接着就到了晚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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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先住在這裏，“祭司向屋內揮揮手，“新'巢穴'很快就會建好。“語氣帶着些微的自豪。

空蕩蕩的房間裏到處都堆積着厚實的灰塵，燃燒着火把的支架和牆壁一樣陳舊。似乎是有相當長的時間都沒有使用過了。

雙扇的石門寬到連凱爾那種體型都可以進出，對我來說未免有些太大。相比之下擺在正中央的普通人尺寸的座椅和毛皮地毯就顯得十分渺小。

“不用花功夫啦，“我檢查起擺在長桌上的試作型魔力發生器，“也不會在這裏待很久。“有點被拆開過的痕迹，但並沒有任何損壞。

紀念品的雙刀和帽子與戰利品的變形面具一起也擺在桌上。桌邊的一排架子裏堆滿了各種魔法材料，以及書本和紙筆，甚至還有一些裝飾性的雕像。

基本就是魔法實驗室的配置，而且是比較高檔的那種。

“即使只能稍微延長一點停留時間也是值得的，“法瑞特搓着雙手，“還想要什麼請儘管說。“似乎對我的反應並不意外。

“也許可以給我弄一張附近的地圖?“我趁機提出要求，“免得以後想要再來的話找不到路。“能個有觀光手冊之類的就再好不過。

“今晚是來不及了，“祭司看起來有些為難，“明天一定給你準備好。“聲音里也藏着微妙的壓力。

雖然有些懷疑的想法，但追究下去可能不太合適，所以我就隨便點點頭。於是法瑞特帶着哈蘭和其它護衛一起離開了。

大門關上之後，我開始整理桌面，睡覺之前還有些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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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投擲錘“。

我用操縱秘銀的法球做出大量可以嵌在鞍帶上的扣環。然後仿照先前的偽鱗在每個扣環上單獨做出隱秘容器的法陣。這樣就有了類似子彈帶的結構。

因為精度不足，容器有些不穩定，連帶着裏面的東西也會跟着緩慢移動。看起來像是什麼活物一樣，稍微有些詭異。

不過攜帶沒什麼問題，想要的時候也可以迅速取出來。這樣暫時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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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升級“現象。

上次遇到的麻煩太多沒來得及仔細研究，實在有些可惜。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下回再遇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所以我攤開紙張，備好筆墨，拉出魔法材料，做好通宵試驗和計算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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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這種可以全力投入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