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96]關鍵選擇務必慎重思考

“所以這個也是武器?“魔神之種指向面前的投影，“這麼複雜的話不會很容易壞掉么?“半透明的圖像清晰的顯示出一個武器箱的切面。

“又不是拿來敲的，“我模仿着它的做法，“是大炮的小型版本啦。“成功在空中做出了一個藍色三角形。

“說的就是大炮很容易壞掉，“少年揮了揮手，“這個'設備'看起來比你的要粗糙。“畫面抖動着換成了背包的一部分。

“軍用版本的更注重耐久，“我成功做出了藍白相間的立方體，“性能應該沒差的。“接下來試試看茶壺吧。

“它們的'發電機'是不是相當厲害，“前魔神的聲音忽然沉重起來，“世界之間的通路可沒那麼容易打開。“目光彷彿要看穿我的腦袋。

“啊，非常非常厲害，“我輕輕抵抗着對方的試探，“即使用魔法的標準來說也是。“一邊給手中的白色茶壺添上反光效果。

思想的浪潮湧過我的腦海，捲走了我獻上的質能方程，終於沒有繼續深入。有一陣子誰也沒有說話，監視器的窗口逐漸暗淡下去消失了。

“其實我一直想問，“少年嘆了口氣，“你在之前的世界裏是什麼身份?“這次沒有附帶着精神連結，“還是說那邊的技術還要遠超你的水平?“氣氛像是朋友之間的交談。

“只是個很普通的平民，“我給完美鏡面的茶壺加上粗糙的表層，“但我們的世界獲取知識很容易，“隨便就能弄到論文，“所以平民也能學到非常高深的知識。“當然也僅限知識，實踐中的細節就沒那麼容易了。

“有點想去看看了啊...“魔神之種摸着下巴，“...為什麼是茶壺?“語氣也輕鬆下來。

“因為夠複雜也夠簡單，“我試着給僵硬的茶壺嘴加上彈性，“或者你更喜歡兔子?“但是出現了異常嚴重的穿模。

“不要用那麼大的力氣，“少年接過了幻象的控制權，“這裏要順其自然的感覺。“同時也把做法塞進我的思想里。

茶壺的外形迅速鬆軟下來，經過從剛體到柔體的變化，最終像布料一樣只靠一點懸在空中。但自始至終都維持着帶有紋理的鏡面效果，看上去異常的超現實。

不過這裏原本就是夢境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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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細回憶學到的幻術，發現依舊清晰的保留在腦海里，我不禁開心的笑了起來。

“做什麼好夢了?“拉特法放下手中的書，“快起來，我們的時間不多。“開始整理起桌子上的什麼東西。

我一邊敷衍着答應，一邊盡量緩慢的翻身下床，如果需要更換睡衣之類的也許可以多拖一會，不過果然還是逃不掉的。

那是一件亮紫色的長袍，上面秀滿了暗黃色的花紋，白色的金屬扣環和黑色的皮帶交錯着，顯得相當名貴。

精靈已經穿着類似配色的服裝，所以這個肯定不是給它自己準備的，何況那個尺寸和形狀也不像是人能穿。

那麼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是什麼重要場合嗎?“我大大的打了個哈欠，“能提前通知一下就好了。“能拒絕就更好了。

“是昨晚剛接到的要求，“拉特法粗暴的揮舞着精緻的披風，“這次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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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說的話，就是掌權者的社交。

複雜說起來，貴族和富商當然會想要利用龍族，打從一開對我的邀請就沒停過。

“就算是沒長大的幼龍也好，至少讓我們見一面。“它們要求，“如果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儘管提。“它們許諾。“至少看在老熟人的份上透露一下它的身份。“它們勸誘。

不過拉特法好歹也是國家級別的首席，所以地位低一些的直接強硬回絕，高一些的則用凱爾為理由做適當的威脅，把壓力轉移到巨龍那邊。

而與巨龍交涉就不是那麼好玩的事情了，即使它不在憤怒中消滅整個首都，哪怕只是離開一段時間，國際局勢都會發生無法接受的變化。

所以它們一直相當收斂，任由我到處亂跑，連個監視人員都沒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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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禮節很麻煩吧?“我調整着胸前的皮帶，“為什麼突然找過來了?“長袍溫柔的貼在翅膀根部，意外的合身。

“相當相當麻煩，“拉特法後退幾步，仔細打量着我的全身，“因為這是'那兩個'的要求。“然後重新上前調整衣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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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的來訪者獲得了相當多的關注，古代巨龍和神明都直接間接的表達了重視。但它們同時又不自己出面，而是把責任全部推到了帝國的統治者身上。

這就比得罪某個單獨的龍要嚴重的多了。宮廷內部的權力關係都因此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有察覺到機會往上爬的，也有感覺危險往後撤的，一時極為混亂。

最終的決定是以最高使節的待遇來應對，連帶着勇者一行的地位也得到了提升。這就意味着會無償準備最好的房間，衣物，食宿用品，以及各種侍從。

而侍從是問題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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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之前有正經公開身份的話，“精靈把另外一層深色的披風罩上我的後背，“就沒這麼多麻煩了。“聽起來甚至有些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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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使者和它們的翻譯官顯然沒有老實待着，而是在宮殿裏到處打聽各種消息，從平民待遇到貴族八卦，還有就是關於那條奇怪的幼龍。

但僕人們只知道一些傳言。比如它破壞森林被冒險者公會打傷啦，被當作寵物養還遭到虐待啦，暴走燒毀建築物啦，之類毫無事實根據的內容。

但是它們就真信了，還跑去找貴族打抱不平，把事情鬧的挺大。

而解開誤會的最好辦法，就是讓當事人親自去解釋，而且要做的盡量隆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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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從中午開始，“拉特法示意我走到鏡子面前，“希望你能學的夠快。“一邊掏出本大書。

“我的記性很好，“我小心移動着被脆弱織物包裹的四肢，“說起來雷多不去嗎?“其實語言掛也有附帶相關的內容，也許可以作弊。

“你別把它牽扯進來!“精靈用危險的語氣叮囑，“那麼首先從見面開始...“一邊打開了“瑞雷茲的種族禮儀大全“。

要麼是女神給我的知識有缺漏，要麼就是它自己也有盲區，這些巨龍會見人類用的奇怪禮法我完全沒有印象。複雜又繁瑣，難怪要帶上書。

不過往好處想，既然這麼麻煩，弄錯了大概也沒人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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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是次子，應該用平下禮，“蒙面的精靈低聲糾正，“別再搞砸了!“魔法造成的沙啞嗓音分辨不出性別。

“還多久啊，“我收回半折的翅膀，“已經想回去了!“但是馬上又有新的客人過來打招呼。

對方在行禮之後自報家門，我也回以自己感覺能對上的動作，然後報出“高塔的西奧維歐斯“這個名號。

雖然聽起來很一般，但據說是帝國魔法研究院的資深成員才有權使用的自稱。

對方的呼吸和心跳都在表示着意外，但究竟是感嘆禮法的優秀還是法師們的認可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無聊且繁瑣的煎熬持續了很長時間，唯一欣慰的是拉特法也全程在旁邊陪同，它的動作我倒是能認出一些，即使用神明的標準來看也是優雅又熟練，但卻全是微妙的不含性別特徵的中性禮節。

同樣讓我在意的是賓客的物種，清一色的人類，不光是更加野獸化的人形生物，連矮人或者精靈這種相近的種族都沒有。可惜這個場合實在不太適合挑起性別和種族歧視的相關話題，我只能強忍着自己的好奇心。

而作為宴會主題的異界訪客，則在參與者們全部到場並且互相私下打過招呼之後，才在隆重的音樂中緩緩登場。

雖然這個曲子耳熟的有些不妙，不過氣氛倒是渲染的恰到好處。賓客們讓出大廳中央之後，重頭戲的二人帶着勇者小隊的兩名翻譯一起登場了。

它們的服裝和四周的貴族一樣華麗，走起路來竟然也能有模有樣，十分自然的移動到人群的焦點中央。

“嗨，“男兵豎起一隻手，“我們帶着和平而來。“把併攏的四指從中間分開。

勇者一副忍笑的表情大聲翻譯出來。貴族們滿臉困擾，有些在悄悄觀察四周，有些則拙劣的模仿着這個動作。

我真想用手把臉捂起來，但是這麼干不合禮節，而且緊繃的衣袖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只好努力忍住尷尬，盡量保持住僵硬的表情。

幸好它們在自報“來自聯合國的調查隊“之後就沒再玩出什麼其它花樣。儘管大多數貴族們看起來都沒準確理解這個稱號的意義，不過還是紛紛上前去打招呼。

失去了人群的包圍，我這邊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音樂逐漸輕快起來，看着它們手忙腳亂的不斷行禮，沉悶的宴會似乎也開始變的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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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開始變暗，但是大廳屋頂的魔法燈也同步的變亮，把光照維持在一個精心設計的水平。

貴族們逐漸適應了我和異界訪客的存在，開始四處扎堆閑談。我終於有機會嘗嘗桌上的各種料理。就連拉特法也放下陰沉的態度，稍微掀起面罩的一角，一杯又一杯的喝起飲料。

在它終於忍不住要去廁所的時候，我趁機溜到了屋外的陽台上。

宴會廳位於王城的頂端，夜景比法師塔那邊更加繁華，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展現着各式各樣的夜生活，讓我感受到一種獨特的美感。

“是個很不錯的地方，“劉安端着兩個玻璃杯走到我旁邊，“比想像中要繁榮的多，“它爽朗的笑了笑，“不過當然是我們那邊更好啦。“把其中一個遞給我。

翅膀根部被脆弱的織物包裹着，感覺沒法安全的放到地面，尾巴上也套着一樣的束縛，所以同樣不能拿來支撐身體。我小心的把重心移動到一隻手上，然後用另一隻手接過裝着冰塊的清澈飲料。

“很難想像會是這樣，對吧?“我輕輕在杯子裏舔了舔，“能源危機啦，世界末日啦，之類的。“似乎是果汁。

“我們肯定會回去，“對方忽然壓低了聲音，“你如果想一起走的話，“目光對上了我的眼睛，“絕對可以保證你的待遇。“完全失去了先前那種書獃子的氣氛。

我一時愣在原地，想不出該如何回答。

“原來藏在這呢!“精靈的沙啞嗓音打斷了我的思路，“快點，國王要來了!“聽起來異常的不滿。

男兵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一口氣喝光了手上的飲料。我也有樣學樣的把疑似果汁帶冰塊一起倒進嘴裏，然後把空杯子還給它。

接着我們在拉特法的催促下回到大廳，準備迎接今天的最後一道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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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的周圍沒有護衛。不過它看起來也不需要。不論身高還是肩寬都在平均水平之上，寬鬆臃腫的華麗服裝也掩蓋不住那濃烈的武人氣息，就連走路的時候左手也總貼在腰側，彷彿扶着一柄隱形的長劍。整齊的白色短髮與刮的乾乾淨淨的剛毅臉龐相當般配。目光乍一看十分隨和，但偶爾會泄露出驚人的壓迫感。

“來的有點遲了，“它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請各位不必在意，“聲音洪亮有力，“繼續像之前一樣就好。“同時隨意的揮了揮手。

於是音樂重新奏響，人群謹慎的散開，四周再次響起閑聊的聲音。

[是高手，]我偷偷打量着和貴族交談的老國王，[和想像中不太一樣。]一邊往嘴裏塞起不知道名字的料理。

對方的視線突然轉了過來，我趕忙錯開目光，但眼角里還是能看見它大步流星的往這邊靠近。慌亂中我有些噎住了，開始努力在不弄壞衣服的前提下努力咳嗽。

旁邊有人遞過了大杯的果汁，我順手接過，一口氣灌進嘴裏。

“啊啊，得救了，“我大口喘着氣，“多...多謝...“被面前的老人嚇了一跳。

“初次見面，神選之龍，“國王慈祥的微笑着，“能叫你西奧嗎?“拿下我手中的空杯子放在一邊。

我趕忙低下頭，揮舞着翅膀行了個隆重的大禮，同時趁機向四周尋求幫助。

可是剛才還站在旁邊的幾人不知什麼時候避開了好遠，就連拉特法也藏在貴族身後，只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過來。

“請問...“我保持着恭敬的姿勢，“...有什麼吩咐?“一邊在心裏盤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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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怎麼擅長應付權威。

雖然就地位來說，之前遇到的神明與巨龍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就連前魔王也至少不比面前這個老人低。不過它們巨大的外形差異和隨性的作風讓我缺乏實感，一直就這麼鬆懈的矇混過去了。

相比之下，帝國的宴會排場相當大，參與者也無比認真，在這樣的氣氛里就沒法不注意身份差距。而且對方是人類這個事實應該也起了不少作用。

總之必須認真對待。

就我有限的經驗來說，首先絕對不能失禮，其次需要有問必答。但最重要的是，盡量不要做任何承諾，承諾的暗示也不行。期待帶來的責任是非常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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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點，“國王的笑意更加濃厚了，“不會咬你的。“向旁邊揮了揮手。

不遠處的侍從立即快步上前，雙手呈上擺滿玻璃杯的精緻銀盤。老人取下兩個杯子，把其中一個遞了過來。

我用雙手去接，但是立即失去了平衡。幸好反應夠快，迅速改回單手着地，成功的防止了飲料被灑出來。

“你也在這邊住了有段時間，“國王禮貌的轉開視線，“喜歡這個國家嗎?“若有所思的看向陽台方向。

但即使沒有人群的阻擋，能望到的也只有一片夜空而已。

“喜歡，“我感覺自己回答的有些着急，“這邊的人聰明又善良，“至少我認識的都是，“飯菜和住房也都相當棒。“雖然是真心話，但也許有點奉承過頭了。

“哈哈哈哈，“老人爽朗的笑起來，“說的好，“它仰頭喝光了手中的飲料，“如果能這麼保持下去就好了，“把空杯子重重的砸在長桌上，“你覺得對吧?“眼神忽然犀利起來。

就在我猶豫要怎麼回答的時候，它點了點頭就轉過身走開了，甚至都沒給我行禮的機會。

下一組受害者是異世界來訪的二人。我獃獃的看着它們交談，一邊聞了聞手上的杯子。

是酒，很濃烈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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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一直進行到深夜，從中途開始還加入了舞蹈環節。各式各樣的搭檔在大廳中央輪換着，主力的訪客二人不斷的被找上門去，就連拉特法也沒能逃掉邀請，翻譯的勇者二人似乎挺樂在其中。

不過誰也沒有心大到想要和龍跳舞，所以我得以幸免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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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法師塔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的疲憊，幾乎是一瞬間就進入了夢鄉。

注:

[大炮容易壞掉]

大炮早在12世紀的中國就被發明出來，但是當時的工藝水平甚至沒法保證第一發能夠正常發射，因此遲遲沒法作為主要戰力。

鑄鐵更為廉價而且耐久更好，但經常會在沒有徵兆的情況下炸膛，因此18世紀歐美所使用的大炮多為銅製。通常在幾次發射之後就會出現嚴重的性能下降。直到19世紀鋼產量上升才逐漸有所改善。

著名的古斯塔夫巨炮的炮管只能堅持發射48次。

現代坦克炮的壽命可以達到數百次發射，而現代火炮則能夠達到上千發。

[藍色三角形][藍白相間立方體][茶壺][兔子][玉龍]

都是計算機圖像技術用來測試渲染能力的常用模型。